羅喉有點小鬱悶。
頸間劃過的那一抹涼意,並沒有當初某人戳爆自己心臟時的豪爽熱情,反而輕柔的像是情人的吻,乍的寒毛齊刷刷的直立起來……
好吧,他承認是那該死的熟悉感,就像千年前的那一劃。
刀無極的眼睛紅亮紅亮的,猶如黑夜中的兩個小燈泡,沒來由的讓人感到一陣喜感,襯上一臉陰謀得逞之後的壞笑,昔日的中原正道,如今也是壞的頗有力道。
羅喉坐在葬龍壁上一顆揚起的龍頭頂端,雙腳懸空,有些無聊的盪來盪去,頭頂上邪天御武擺著張牙舞爪不可一世的破絲,在之前跟刀無極大燈泡對小燈泡的互瞪之後就再沒動靜,大概是已經睡死過去了。
熟悉的波動由遠而近,就在羅喉感覺更加無聊,因爲不知道要幹些什么而又開始胡思亂想回味想當年的時候。
黃泉擺著張臭臉,拖著計都踱進洞來,羅喉看到他很開心,雖然從他那張長年面癱的娃娃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但他的確很開心,開心的很想要撲過去來表達此時此刻自己激動的心情,當然,他也的確這麽做了。
羅喉從龍頭上一躍而下,雙脚落地的時候隨著轟隆震響激起兩尺塵沙,且不說為毛明明只剩個意識體還會有如此質量,羅喉壓根兒也沒去在意這些有的沒的,他只是一心一意的拖了黃泉去夢裏來相見。
見到黃泉看到自己的幻影,一副悲痛欲絕的模樣,羅喉心里很滿足,小樣兒對自己還是很有感情的嘛,沾沾自喜的也完全沒去注意對方已經擺著更臭的臉唧唧歪歪的開始抱怨。
喂你什麽意思啊搞這股力量翻這大灰塵你搞毛啊搞,說話啊你!
你答應給我的親手弄死你的機會呢竟然死在別人手裏你真當我也是死的嘛!
不可原諒啊你你你——
罹患選擇性失聰的羅喉滿心欣慰的伸出手去,對著黃泉勾勾手指頭。
黃泉看了看,眉間打了個蝴蝶結,雖然不爽,還是上前一步把手伸了過去,如果羅喉敢跟他玩握手游戲,就算是意識體,他也一定讓他再死一次。
意識与力量的傳承。
黃泉擰著眉毛又開始唧歪。
你這又是搞毛啊!
將僅剩的一切,交付于你啊。
羅喉說的一臉正直,但是听在別人耳朵裏總是不是那麽個味道。
為毛啊我又不希罕,我只要你給我道個歉咱倆就算結了我又不是不講理的主兒這本來也是你欠我的好不。
羅喉沒有回答,嘿嘿嘿的笑著跑走了,剩下黃泉一臉氣結。
丫我饒不了你!
銀血死的時候,爲了繼承他的意志,擅長徒手肉搏戰的夜麟,搖身變成了耍長槍的黃泉。
羅喉被砍了之後,再次被天降大任砸中的黃泉,正往身上套著跟某人同款不同套的新版戰甲,當他準備最後套上頭盔的時候,坐在房樑上看了許久的羅喉終于開口了。
其實啊……我還是覺得你以前的扮相比較好看。
黃泉沒搭理他,仍自顧自的擺弄他的新套裝,但是沒應聲不等于沒回應,羅喉結結實實的收到了對方丟過來的一個白眼。
羅喉激動了。
在一起這麽久,他第一次從黃泉的眯眯眯眯眼中看到了白眼仁——
神蹟啊!
裝備完畢,黃泉左手銀槍,右手計都,自我感覺灰常好的錚錚亮了個相。
頭頂上的羅喉又開口了。
黃泉啊,你女旦了。
黃泉反手把計都掄了過去。
計都被刀無極砍斷的時候,羅喉著實傷了心,跟在黃泉背後碎碎唸的念叨了好幾天。
小樣兒,等你來的時候,我再跟你慢慢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