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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 【罗黄罗】小调  114F更新26
藍石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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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楼  发表于: 2012-02-16  
我終於了解在灣灣南部今晚,為什麼會下雨了。。。。。
原因就是猞猁大你竟然這麼快就更文了啊啊啊啊啊!!!!!難怪連老天都用下雨來表示不可思議~~~XDD

唉唉,越來越萌老爺子羅喉了啊!!怎麼有老人家可以這麼可愛的啊啊!!
長相好個性好脾氣好(?),還富有探究冒險心,敢嘗試各種新奇飲料,就算碰到不喜歡喝的也不會碎碎念,只是蹙蹙眉推到一邊去。。。。。玩手機的羅喉真是太可愛好笑了,雖然我覺得看到只會"哭"的老爺子黃泉都快要吐血了,唉唉黃泉捨不得老爺子為小事哭呀~~~XDD

那七隻小混混是又來找黃泉麻煩的吧!所以老爺子迅速俐落的將他們塞垃圾桶了,雖然老爺子還是很威武,但其實該不會腰酸背痛了一整晚睡不好吧!所以第二天早上才會蔫蔫的。。。。黃泉哪~~你欠老爺子的恩情感情欠大了唷~~

黃泉對買了玩具矇老爺子心生愧疚,那就去買真正的寵物給老爺子玩吧,那矽膠品玩久了會色素中毒呀~~

我可以說期待猞猁大週更嗎?!!XDD
楼主留言:
老爷子是小动作萌神来着!!
好兄弟我周更了哟!!你也快快来一发吧!!(喂喂!)
[ 此帖被藍石在2012-02-16 03:00重新编辑 ]
茶盏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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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楼  发表于: 2012-02-16  
噗!看着八点档发散思维到萝卜身上然后热血冲脑失眠的兔子真真让人捶地HHP!……顺说真想看黄泉知道“太极宗师”的“真相”后幻灭的情景啊XDD

接兔子下班什么的,顺道替兔子摆平麻烦而不让兔子知道担心什么的~~~贴心萝卜威武!贴心萝卜可萌!!>//////<  …………还有不知不觉中就向萝卜撒娇求投喂的兔子可萌死人啦>//////<(←词穷OTL

……学发短信的老头子卖萌“哭”的老头子什么的!!!————我我我……我被萌杀了//////(捂胸口倒地扭动~~~~~~
——最喜欢看大人乃写的罗黄罗文了(告白///)!文中罗黄的互动很萌很温馨很生活很治愈//////请狸大继续写下去吧><……虽然慢更——但是能填完就好啦>///<(XD)
顺:期待《狐木》和《天都》的本子,同时也期望《nemo》和《小调》也能出本哦><(……555到时本子还请多留一点给因RP关系而没预定到的笨蛋家伙←说的就是在下OTL…通贩啊……担心再次因RP不够抢不到……泪跪远目~~~
楼主留言:
谢谢亲爱的喜欢!>333<
天都和狐木都会有余本,到时会有一定数目留给通贩的=333=!
jxyxz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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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楼  发表于: 2012-02-17  
期待更新〉《~~

好可爱的文,好可爱的一对,不过我隐约有点儿担心武君呢,也不知道为什么?……
楼主留言:
恩……老爷子确实有个波澜壮阔(啥)的前史,不过早就是半个世纪以前的事了,现在的他更重视和自己生活的人们呢T333T
爱生活,爱武君~
kingace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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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楼  发表于: 2012-02-20  
8


罗喉的日间生活是规律且充实的,除去清晨散步和做早餐,他还要练几行字,看几页书,去菜市场买接下来两顿饭的材料,然后回家打理菜地、投喂野猫野狗。把小米、瓜子和泡好的豆子装进几个铁盘,搁在香椿树下和空调隔板上后,罗喉掰了两块馒头扔进荷花缸,眼看着寄居缸底的螃蟹忽悠悠地游上来,用蟹钳夹住馒头后又忽悠悠地消失在水草丛里,这才端着装有海洋宝宝的小鱼缸,开始坐在板凳上晒太阳。

这几天是阳光明媚的好日子,天气越来越暖,白天也越来越长。罗喉喜欢阵雨后薄云未散的舒爽,也不讨厌在晴朗的天空下晒得暖洋洋。黄泉这天被糖画师傅拉去鼓楼继续学艺,那不情不愿的可怜模样全然诉说了“老子还想睡懒觉老子还想打网游老子不想出远门呜呜呜”的悲伤,可惜老师完全忽略了爱徒的状态,不由分说地把他拖走了。于是这天,罗喉在空荡荡的院里把脸埋在鱼缸表面,总觉得清闲之余少了点什么。

有机动车驶过的杂音从小院外传来,在胡同里也不曾减速的马达轰鸣和急刹车的“吱嘎”一声巨响惊飞了正在享用杂粮的鸟雀。罗喉用热带鱼网挑着水藻老化的叶片,全然没去理会有人推开院门,正不止眉目含笑——应该说完全就是笑嘻嘻地望着他。


“老朋友来了,不招待一下吗?”来人开口就是懒洋洋的腔调,门框的影子遮住了他那对不同色的眼珠子,“我就不懂,这都什么年代了,您怎么还愿意留在这鬼地方住着。既没个能好好坐的馆子,车又没地方停,麻烦。”

“嫌麻烦就别过来,没人请你。”罗喉捏了片水藻叶子,弹指扔进菜地里,“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啧,没良心。咱俩少说也有半个世纪的交情,你难得回来,吱一声能死啊?要不是这次的事,我都不知道你还活着。”

“我不记得跟你有什么交情,而且我要去哪里也没必要向你通报。给你十秒钟,再不说事就出去。”


罗喉的冷淡态度完全没影响到来人的好心情。和黄泉上次所见的一样,站在院门口的男人依旧西装革履,摘下的墨镜别在西服上衣口袋里。他散着一头水滑的乌黑长发,单看外表还是挺像那么回事的。


“别啊~罗队、罗老师、罗教授~”男人语带奚落地笑道,“我这不是来叙旧嘛,叙旧算不算事儿我怎么知道哈?”

“你找练么?弃天帝。”

“对啊没错,我一直盼着咱俩杀一场呢!六十年了,你我也该分个高下了吧?”

“没兴趣。”罗喉瞥了那笑容灿烂的男人——魔皇弃天帝一眼,随即阖上了眼帘,“看你那德行,我就觉得硌硬。”

“还是你这性子最有意思。哎,和平门的事儿我替你平了,不谢谢我吗?”


罗喉睁开眼,视线重新回到弃天帝身上。知道这回抓对了阄,弃天帝和善的笑容多了丝微小的狰狞。


“咱们上车说吧?‘大老爷’。”


66号院门口停着一辆94年版凯迪拉克元首加长车。在狭小的胡同里出现如此庞然大物,既要求司机的车技,也要求坐车人的勇气。这辆怪兽般的凯迪拉克不止车体,就连玻璃上的贴膜都是全黑的。罗喉走出院子,站在车前面色更冷,尤其眼看着弃天帝趾高气昂地沐浴着过路人惊恐的视线时,更有一鱼缸拍死他的冲动。


“老伙计,知道你喜欢低调,所以我开了最低调的车来。”弃天帝率先打开车门,做了个彬彬有礼的手势,“请吧?”


长达六米的车厢内自然宽敞异常,罗喉坐进去感到光线瞬间暗了下来。虽然内有顶灯,窗户也没锁,但他知道弃天帝是爱血光不爱天光的怪癖人士,所以也没要求什么。柔软的真皮沙发座前摆着考究的小桌和酒柜,两碟精致的冷餐和两只空酒杯放在小桌上,四只一看就装有非法物资的黑色大皮箱则放在酒柜两侧。弃天帝紧跟着他坐进来,手扶靠座两腿一翘,户外那张人畜无害的圣洁笑颜顿时灰飞烟灭。


“又是妖世浮屠,我出去没两年,回来就乾坤颠倒了?他们在京城里够野的哈。”

“跟你家的真枪实弹不一样,”罗喉淡淡地说,同时踹了酒柜旁的皮箱一脚“妖世走的是白面。软黄金和卖花的脱不开关系,一路过来少不了折人折票子。他们拼死一搏,才能在京城落下脚。这么想来,也算有点真本事。”

“你嘴上夸是夸,还不是把他们的人打得满地找牙。”弃天帝开了瓶干红,一面邪笑一面倒进两个酒杯里,“别说你要脱干系,先动手的可是你。”

“在天都的地界上碰罗喉的人,死有余辜。”

“就是上次那只小白兔?挺机灵的一孩子,乍眼一看也确实有两把刷子。要不是你先提了醒,我还真有心跟他耍几招。”

“你要敢就试试,你想怎么弄他我就怎么弄死你。”


车厢内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敢情就像狭窄的笼子里装了两只大个儿野兽,正互相威胁地呲牙。这渗人的架势实在是万分可怖,令坐在驾驶座上的司机都不自觉地起了鸡皮疙瘩。两人一个冷面如常,一个笑如鬼魅,沉默对峙了许久才慢慢将彼此的杀意冷却下来。弃天帝有点惋惜地叹了口气,把手上的红酒在罗喉的杯子上碰了下,随后自顾自地开始品味。


“虽然惹你一把是个诱人的前提,不过我现在要做掉的是妖世浮屠,更何况你家的小白兔虽然是棵好苗子,可跟你比还太嫩。怎么着,妖世干嘛追着他不放?你选他接班了?”

“你全调查过了,问我作甚。”罗喉也拿起自己那杯红酒,端到眼前慢慢晃着,“他是正经人家的小孩,能做什么。而我也早就退出舞台,只是烦有群苍蝇在自家门口飞来飞去。”

“哟,小孩?我记得你和他这么大的时候可是已经了不得了。瞧瞧这比喻,门口的苍蝇?那我这不是也来了吗?”

“你不同。你是蚊子,吸人鲜血还传播病毒。”


弃天帝听完这说法,不怒反笑,而且是大笑起来。


“每次见你,都能给我惊喜!”他一面开心地乐一面讲,“我说最近这片儿地头怎么老有妖世人在蹲点,隔天就见那蹲点的人被撂个半死,果不其然是你这老东西干的。放心吧,那群没长眼的被我扔西山里了,半年一年才会被找着吧?”

“多管闲事。”

“这是我的兴趣。再多管闲事一句,看上你家小白兔的是妖世浮屠的问天敌。那小子挺能闯的,替他们的头子开了京城五十多家市场,汗马功劳可少不了,算是妖世的顶梁柱。你要能把他掀了,我就把天蚩做掉,投桃报李,你看够本不?”

“一个能被小孩打倒,然后派人不断惹是生非作为报复的顶梁柱?”罗喉冷笑一声,“我倒是高估了妖世浮屠。”

“要能真被你低估,他们的本营现在就已经被你平了吧。”

“我也高估了你,弃天帝。”罗喉不等人说完,就反过头来呛了一句,“你从不爱找人合作。若有心跟这个小小的贩毒团伙翻车,用不着挑唆我做挡箭牌。魔皇之能,谁人不知。别告诉我你宝刀已老,我会笑的。”

“六十年了,我可从没见你笑过。老耷拉着一张臭脸,难怪不招小孩们待见。”

“六十年了,我也从没见你不笑。看你脸都笑僵了,还不是照样吓跑了儿子。”

“我家的朱武只是逆反期。”

“成年多久的人了,还逆反期。别再转移话题,我在问你的目的。”

“目的?我的目的就是给这个京城做个大扫除。虽说有买有卖,我乐得看这些个蝼蚁吸白面自食其果。但相形之下,我更讨厌鬼头鬼脑的蟑螂在我的眼皮底下窜来窜去,对我的地盘动歪脑筋。如果要说还有别的目的,那就是帮你找回你自己。”


顿了顿,弃天帝单臂压在腿上,托起脸颊。


“67年间,同样是春,也同样在这脏污的大院门口,那时的你真令人终生难忘。相形之下,看到现在的你容颜未改,却只会盯着一缸金鱼发呆,实在令我痛彻心扉。”


罗喉停下摇动酒杯的手,凝视酒液的双眼倒映了一抹猩红的光泽。


“那不是金鱼,是海洋宝宝。弃天帝,你落伍了。”


刚一下车,罗喉就被居委会的老头老太太团团包围,每个人都喜形于色满怀期待地跟他七嘴八舌,不一会儿功夫就把他挤在中间,连推带拽地拐走了。弃天帝坐在凯迪拉克里百无聊赖地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胡同拐角,又低头瞧了瞧桌上点滴未碰的那杯红酒,纯良的笑容再度回到了脸上。


“呵,警惕性这么强,还说自己退出舞台了呢。”


黄泉拖着一身疲惫,骑着三轮带着糖画师傅从南锣鼓巷往回走时,是下午三点多。实际上游客高峰从这时候才开始,但由于有黄泉那张漂亮脸蛋儿做招牌,冰糖和签子早早地就被哄抢而光。老师傅坐在三轮后座上笑得合不拢嘴,拍着黄泉的后背喊好小子嘿那么多丫头片子围着你有没有看上的哈?黄泉蹬着车,咬牙切齿头也不回地嚷没有一个都没有!你傻乐个毛啊刚才有人跑来乱摸我你怎么也不搭把手!老师傅笑得更欢,“哟!人家小姑娘喜欢你喜欢得紧,摸一把又不会少块肉,我一个老帮催拦着做什么?”

本来说要直接回葵花胡同,结果半路上老师傅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改了主意,要黄泉带他上中山公园去。公园这种地方自从黄泉没了娘,幽暝又长大后,就再没怎么去过。他不晓得老师傅这是去干嘛,但出都出来了,便顺路遛遛也没什么。这一日天气回暖,筒子河上的冰也一块块地裂开了。路边成排的垂柳刚抽出一点嫩芽,游人和遛弯的三两成群地沿着河岸在放风。

黄泉记得他曾跟老妈拉着手来过这里,那时应是夏天,热得自己大汗淋漓,衬衫都黏在后背上。老妈倒是一身清凉,身穿件三色花的连衣裙,脚踏高跟凉鞋,头戴白色遮阳帽,走在路上便能招来大把的视线。他们去过人民文化宫荡秋千,进过故宫赏城楼,也在中山公园的银杏树下乘过凉。后来听罗喉讲自己也常带小侄女来这里玩时,黄泉不禁思索当初的自己是不是跟罗喉他们遇上过呢?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缘分有无永远是个谜。

这个点钟能在中山公园里闲逛的,除了离退休的就是闲人。黄泉本想丢了三轮直接坐公交回去,谁知糖画师傅神秘兮兮地要他一起进去,说现在去能看见好料,保准他看了就不想走,下次还得来。黄泉心说老人家好的那口我能喜欢吗?但还是买了张票,老老实实跟着去瞧瞧是什么好料。

经过几年前的改建后,公园里多了几溜长廊小亭荷花池之类的人造景观。由于赏荷的季节还没到,水边又有些冷,所以除去定时定点在此聚会的老人们,没人愿意在此久留。黄泉跟在糖画师傅身后往那荷塘边走,虽是越走行人越少,丝竹声却越来越响亮。远远看去,池塘边的小亭里外都挤满了大爷大妈,正围成圈子乐呵呵地凑什么热闹。

圈子中间,七八个民乐团退下来的老大爷正配合无间地吹拉弹唱。他们合奏的曲子是啥黄泉听不出,但节奏感颇强,演得也极专业,彼此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准备要干嘛,引得不少人在举着手机摄像。而当黄泉挤进圈子前排时,才发现那些拿手机的不只是拍奏乐的大爷,还有两个随着民乐节奏练台戏段子的人。像是地坛边上有练扬鞭的,天坛里有练合唱的,玉渊潭附近有练交谊舞的,只要是个公园都有些民间的妙人在做妙事。练台子戏的在其中属于少见的,黄泉看了一眼觉得新鲜,再看一眼直接岔气。那个按着柄关刀,陪耍花枪的大爷凶猛过招儿的,不用上妆都能直接上戏台的金红头发娃娃脸……不是那个谁吗?!


“罗喉?!”


练戏段子的俩人被叫得身形一顿,这一顿使得拍照凑热闹的和拉琴打鼓的视线一转,全都扭向了黄泉。想赶紧刹口撤离已经来不及了,黄泉抓了抓鬓角,尴尬地跟作为视线焦点的罗喉对上了眼。


“刀练得挺威风嘛……嗯嗯……”


黄泉哪知,被他抓个正着的罗喉比现在的他还要尴尬。罗喉披散着头发,一身棕榈色的长褂飘飘洒洒,整体形象就像刚从如戏状态出镜的演员,愣了半天才意识到自己成了围观对象,而且大多数还都是熟人。大家满面生光,充满娱乐色彩的表情令他少有地瞪大了眼睛,看起来有种被拐卖的娃娃替人贩子数完钱才意识到自己被卖了的劲头。扔下关刀,罗喉四下环顾,发现找不到退路后干脆硬闯,直冲着黄泉来时的那条小道就要挤过去。


“哎哎哎,老哥儿别走啊!”见他要逃,几个老大妈赶快把他挡回人墙中心,“刚才耍得多好啊,干嘛要走啊?”

“你们没说有这么多人。”

“这不就是几个街坊嘛!大家都是熟人,多少年没见您老那两下子了,所以来瞅两眼嘛!不碍事不碍事的!”

“你们只说让我陪人练枪。”

“这不也在练嘛!”其中一个大妈拽着那耍花枪的大爷笑道,“俺家这口子筋骨不行咯,可就老想有人跟他合戏练练!我说,今儿晚上您干脆跟俺们一块儿演出呗,文化周大家凑个热闹不也挺好的嘛!”

“我不去。”

“哟,为啥咧?”

“我不喜欢被人看。”


站在首排观众席的黄泉听到那句“我不喜欢被人看”,再瞧罗喉那从脸颊开始往耳朵蔓延的红晕,微微鼓起的腮帮子,瞬间五雷轰顶刺激大发了。大妈!大妈您们干了啥啊这是!!你们把他欺负得脸都红了啊大妈们!!瞧他那受气包儿样,压根禁不起您们调戏啊!!

这时候,一个跟黄泉他们住同院的老头子坐在前排来回瞅了半天,老脸乐得跟橘子瓣似地凑上来,指着黄泉发话了。


“你们这群老婆子,别凑在一块儿撺掇老哥儿了,瞧把人家弄得怪不好意思的。要是真让老哥儿上你们那文化周,不如叫这小哥跟着他一块儿!他俩本来就是伴儿,一起演才有默契呢!”

“啥?”那个带头拦着罗喉的大妈这才发现了打算溜号的黄泉,立马把他拽了回来,“哎哟喂,这就是揭了榜小伙子?长得真够俊的嗨!”

“可不嘛,这细皮嫩肉儿的,比俺年轻时还水灵!不过这眼睛有点子小,没俺眼睛大!”

“一个男娃怎么把头发留这么长?嗯,不过还挺禁看的,跟老哥还真有那么点像……”


我就是眼睛小怎么地吧!!而且我和那个千年不老的婴儿肥哪里像了啊?!黄泉本着尊老爱幼的优良传统美德,强忍住失控之心任几个老阿姨生生吃了自己不少豆腐。他扭过头,冲着罗喉做了个“救我!”的口型。后者虽有心帮他,可惜现在也被一大群街坊邻居簇拥在人堆里,一脸可怜无辜的爱莫能助。


“……这小身板,小胳膊小腿儿都不错!”

“挺好挺好!就这么定了!”


带头的大妈用力地拍了黄泉的屁股一把,差点把他抽得叫出声来。心说您老耍流氓也不带这么凶残的吧?没等黄泉张嘴申诉,大妈的指尖就点在了他鼻尖上。


“就你了,小伙儿!练练枪,晚上跟老哥儿一块儿对台戏!”

“……啥?”

“那么年轻,耍两把马上就会了!方便着呐!”橘子瓣笑脸的老头子拍了拍黄泉僵硬的肩膀,“小哥儿,努力哈!咱们晚上都等着瞧好哪!”


众目睽睽之下,黄泉站在人墙中心,拎着耍花枪大爷塞进手里的红缨枪,莫名其妙就被推到了罗喉跟前。而罗喉也是跟他同样迷惑的表情被塞了那柄关刀,以同病相怜的目光注视着眼中一片空白的黄泉。


“…………要不,咱俩就对一台吧。我教你。”

“……啊……成啊。”


黄泉见罗喉率先提议,便点了点头一面想道,唱大戏里的武打段子自己是不知道,但小学舞蹈课的时候可没少踩前后左右人的脚丫子。等待会儿跟罗喉对什么戏踩了人,但愿他可别计较。等到罗喉真开始教了,他才反应过来。

靠,老子也一块儿被卖了!
[ 此帖被kingace在2012-02-20 02:06重新编辑 ]
献给大人的抒情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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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楼  发表于: 2012-02-20  
看文時就在想,該不會羅喉知道棄天帝要來找他吧?!所以讓人支開了黃泉?!
還有那些奇特的老人,該不會其實都知道羅喉的真實身分,所以都護著他?否則看見一輛"低調"的凱迪拉克出現在小巷弄中,怎麼都不好奇呢?還拉著羅喉塞了關刀叫羅喉陪練去?!!
啊啊,好想看滿臉通紅害羞的老爺子呀!!>/////<
是看見黃泉來了而且看見他在耍大刀才害羞的吧!好像情竇初開的少年呀~~XDD
好想像那些以老賣老的老婆婆公公一樣,捏一把黃泉的屁股(踹飛),但更想捏一把武君的!!!(計都飛斬)

被笑落伍的棄天帝,會不會去查什麼是"海洋寶寶",然後很囧的看著抱著魚缸在曬太陽的羅喉?!XDD

沒想到猞猁大真的周更了!!=口=那我可以期待日更嗎?!!(踹飛,得寸進尺了!!)
楼主留言:
武君的心,只有武君懂啊TvT
胡同里的老人们多少知道他的身份,确实都在帮忙,让“老哥儿过上好日子”呢XDDD
弃天帝在这方面跟武君一样天然,他的话大概会叫手下买一堆不同的海洋宝宝放进高档鱼缸,向武君炫耀呢……orz
[ 此帖被藍石在2012-02-20 13:44重新编辑 ]
茶盏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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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楼  发表于: 2012-02-21  
…………请……请让我先捂胸口倒退三步“嘟——!”地喷出一口心头血啊啊啊!!!=///口///=  ——武君~~~武君——包子脸变寿桃脸(?)的武君啊啊啊!!!——赌气害羞脸红的武君!……我也好想“欺负”好想TX啊~~~倒地扭动(不明出血状态)~~~猞狸大大我真是爱死你笔下的萝卜了嗷嗷嗷////// ……另外我也好想吃兔子的嫩豆腐啊~~~我也好想摸兔子的PP啊(咳咳)~~~(¯﹃¯)

“他俩本来就是伴儿……”——这句话这句话……我我我……我脑补成大爷大妈们都是“明白人”(←别问///)了OTL
……另:原来罗喉大黄泉那么多啊(远目)……——不过萝卜老当益壮逆生长所以“各种”都“没问题”哒,嗯>//////<兔子你就放心吧(喂

哈哈儿子跑了还被吐槽落伍的弃天帝好可怜啊XD……话说朱武也遇到了一只白毛(咳咳)……白色的……(我可以说箫二哥像白狐么//////←别打XDD
P.S:咳咳,我、我也觉得胡同里的大爷大妈们都是知道罗喉的身份的呢(害羞望楼上的蓝石大)……甚至我觉得那些大爷大妈们也都是深藏不露的“卧虎藏龙”呢(←喂成语不是这样用的)XDD

最后(咳咳//////):…………猞狸大大请继续保持住周更吧(……不敢奢求日更了)QAQ
楼主留言:
脸红的武君最美好了嘻嘻嘻嘻!>///< 黄泉不在时,武君就是大妈们最好的TX对象来着……
大爷大妈都是明白人!大家都懂这两位是啥关系的拇指!
弃天帝的软肋现在还在离家出走周游中,有机会会写到他的~XD
[ 此帖被茶盏在2012-02-21 21:26重新编辑 ]
kingace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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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楼  发表于: 2012-02-23  
9


黄泉的娘是个邓丽君的粉丝,无论磁带录像带还是光碟,邓丽君都占据着领导性地位。黄泉的爹是个完全被西方化的老货,他对文娱基本没兴趣,只会在公司年假时看看枪战片,偶尔放首门德尔松听听。在这一点上,银血追随了其父风范,幽暝则热衷于新时代少年那些乌七八糟的异形艺术。总而言之,在黄泉的生活环境里,没有人给他转播过戏曲艺术的种子。

起初黄泉以为,罗喉他们在练的是京剧里的什么段子,后来经过普及教育才知道,老大爷们演的是粤曲,唱的自然也是戏棚官话。说是晚上就要演,罗喉觉得黄泉根本啥都不懂呢,上来就耍枪太不靠谱。不过老人家们纷纷表示这就是玩玩,认真不得。他只好作罢,认命地开始教黄泉怎么耍枪。

大爷大妈们坚持要俩人来一出“龙凤争挂帅”,黄泉只知道《霸王别姬》和《杨家将》,还都是看电影知道的,从没听说过这一出是哪一出。虽说没听过其戏,但黄泉敏锐的神经还是感应到这部戏的名字里有不对劲的部分。听罗喉大致讲了遍剧情后,那不幸的预感果然灵验了。


“我不演女的!!”

“我还没说让你演什么……”

“主角就俩!一个男将一个女将!你拿着刀肯定是男的,那我不是女的还能是谁啊?!”


见黄泉气得直跺脚,一边儿凑热闹的大妈们倒是趁火打劫,又颠颠地跑过来调戏他。


“小伙子多大人了,演个女将怕啥!过去戏台子上的全是男的,也没人觉得不好意思哈?”

“现在是改革开放新时代!我又不是专门唱戏的!”

“司徒帼英不也挺好的嘛,女中豪杰啊!”

“那不还是‘女中’吗?!我是男的!”


被挤到外围的罗喉看上去有点无奈,提着刀挤回来拍拍黄泉的肩膀以示安慰。


“成了,你们别难为他。把枪给我,我演女的……”还没说完他就又被大妈们挤到外围去了。


“那咋行那咋行!老哥您瞧瞧这小子的小瓜子儿脸,不演八贴(花旦)不是糟害人嘛!”那个曾拍过黄泉屁股一把的老死太太嚷嚷着,又趁机把黄泉的脸揉捏了一阵,“啧啧,这小模小样的,不穿一次漂亮点儿戏袍子可惜了了!”

“对啊大梁他娘,可不是嘛!跟老哥儿这么一配,真是像模像样的……”

“你们别说,还真是!……”

“…………”


等到罗喉好容易劝退了围观的人群,拉着黄泉跑到青松假山后面私练时,回头看见可怜孩子还没开始学台步就已经被折腾得衣冠不整长发凌乱两眼无神,不禁十万分同情油然而生,转身来帮他把皱皱巴巴的外套和衬衫抻整齐。


“我算明白为什么院里那些人说你老在外面旅行了……”罗喉帮他理顺头发的时候,听见黄泉气若游丝地说,“胡同里的大妈……比专抢民女的地主老财还恐怖……”


罗喉咳了一声,本想说自己到处跑也不全是为了这个,想想又觉得解释起来太麻烦,还是不说为好。他贴近黄泉的耳朵,声音小得像是在告密。


“这都是居委会的人,平时闲的爱找事闹。过去大家都叫她们‘小脚侦缉队’。”


黄泉起初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觉得被贴近的脸侧痒痒的。罗喉的鬓角蹭着他的脸,说话时细小的吐息被吹进他的耳朵里,惹得他直缩肩膀。不过后半句是听清了,黄泉半是因为耳朵痒痒,半是因为这群大妈的雅号,还有很小一部分是因为脸上不明缘由在发烫,赶紧撤离罗喉两步,一手搓着那只被吹风儿的耳朵嘻嘻嘻嘻地笑了起来。

迈步转场耍把式有一套像模像样的规则,这规则就跟跳华尔兹跳恰恰的舞步一样复杂。黄泉跟着罗喉练了那么几遍,意识到眼前这位还真是个好老师。罗喉先是坐在他左边,一步一步领他走,连续走了四五遍。等把步子记下来后,他又开始教黄泉怎么摆架势。亮相时怎么转枪,再把指尖一松,让枪杆子垂直滑到哪儿再掐住。打起来的时候有套基本的规定动作,枪往前刺几下,身子就要往后转几圈,然后再把枪横过来挡对面来的刀。差不多都知道了以后,就该把手上脚下的动作连在一块儿了。

按照刚学来的步子走上来,拿枪尖抵着罗喉的刀转圈时,黄泉一面琢磨着下一步该是自己转个枪花儿,接着往前戳,一面觉得自己居然还真知道接下来怎么做,简直是个奇迹。他本是觉得这么多麻烦的流程要记住简直跟中学时跳交谊舞一样不可能。

想当初黄泉在中学里倒是全年级最俊,身材比例最好的小男生,也是所有丫头最想勾搭的舞伴。不过因为动不动就错步踩人脚,老跟舞伴的动作拧着来,最后被老师命令去当壁草。黄泉当年跟全校最二的几个愣货留守墙边,心中无限委屈。跳舞啥的不就是俩人手拉手转圈嘛,干嘛还左前方右前方的,装模作样。而今第一次耍花枪,那么多匪夷所思的脚下功夫和手头动作连在一起,反而和当初自己所想的“拉着手转圈”一样简单。莫非自己还挺有天赋的?

罗喉让他一枪打在自己的刀柄上,微微一扬下巴,说“手抬太高了,压下来点儿”。

没过一个小时,《龙凤争挂帅》那段把式的基本动作戏就被黄泉滴水不漏地背了下来。罗喉显得挺惊讶,少有的惊讶表情自然令黄泉得意得不得了,一个劲儿地在石砖地上踩着格子蹦跶。实际上,俩人彼此都觉得很神奇。黄泉就不用说了,首次出击就配合无间,他除了自豪还是自豪。看来小脚侦缉队的眼力还是挺靠谱的。

罗喉呢?罗喉其实不是粤剧行家,大多知道的都是看多了瞧出来的,也有别人直接告诉的,所以就是自个儿玩玩,也从没教过别人这个。除去今儿那戏园子的老把式要求陪练外,他有老久不再跟人练场了。而且说句实在话,罗喉自己也知道,他耍的刀肯定不是大家当乐子的这把,而是真正白的进去红的出来的那种。瞧着黄泉喜滋滋的小模样,他不禁有点恍然隔世。

退出“舞台”的决定,其实挺靠谱的,不是吗。

下午五点多钟,日落西山的时候,居委会联办的艺术周歌舞会才正式开始。黄泉眼瞅着那群七老八十嘿哟嘿哟地从凉亭啊树丛啊草磕儿里搬出一堆小桌子小椅子,还从书包里套了干果点心出来摆上,顿时感到老人家的世界简直就是个异次元空间。十多个眉目沧桑的夕阳红参拄着棍儿扛着手风琴爬到亭子里合唱《走进新时代》,他则一脸苦逼地被那几个大妈按在台阶上又绑头发又化妆,又剥衣服又换戏袍子。上场的行头超越人所想象,没几分钟黄泉就坐不住了。

那唱戏用的衣服是银闪闪硬邦邦,走起路来磕磕绊绊的,头饰则是亮晶晶但沉甸甸的。黄泉在被左揪一把右拉一记,搞得他越来越不合作,连蹬带踹还一个劲儿叫苦,结果被大妈们追着赶着押着才就范,挣扎之下也不知道自己被打点成什么鬼样儿。后期他开始嚷嚷,说不行不行,我要看看罗喉被你们搞成啥样儿了不然于心不甘,这才让另一批大妈把罗喉押到他面前,俩人大眼瞪小眼,脸对着脸被各种蹂躏。

罗喉看起来也没比黄泉好到哪儿去。他属于波澜不惊的典范,别人对他怎么造次都无知无觉的品种,不过现在被折磨了太久,看起来也有点躁。黄泉一看他那身金碧辉煌的袍子甲再加个明晃晃的头冠,就差手里托个金元宝身上挂着“财运滚滚”的架势就憋不住地乐。罗喉瞟了一眼就知道这小子在乐啥,他伸手弹了黄泉一个脑崩儿,说“甭乐,你以为你比我好到哪儿去?”紧接着就被大妈们指责“老哥别乱摸啊妆掉了咋办”。

实在没辙,俩人蹲在台阶上只好你看我,我看你。黄泉被那头冠搞得龇牙咧嘴,为了转移注意力开始跟罗喉没话找话。


“你化妆了吗?”

“化了啊。”

“我怎么完全看不出来呢?感觉你没啥变化。”

“外面黑,待会到亭子里你就能看出来了。”

“哦……哎,我的妆重吗?”

“还行,跟你原来差不多。”

“那我为啥觉得脸那么僵呢?敢情跟糊了一层壳在脸上一样。”

“嗯,我刚才好像把你头上弹出裂纹儿了。”

“我靠不是吧!!”

“逗你玩呢。”


黄泉踢了罗喉的鞋帮子一脚。

走到亭子里候场的时候,黄泉才发现罗喉确实化妆了。小脚侦缉队的大妈们也不知是哪门子的化妆师,给他画了眼线上了眼影还莫名其妙地打了点腮红,要不是罗喉天生长得就颇有特殊风格,还以为他这妆是上在姑娘脸上的。这么打量下来黄泉囧了,手边也没个镜子,他完全不敢想象自己的脸变成了啥模样。罗喉所谓的“跟你原来差不多”绝对是笼统的,在他老人家眼里只要脸没给打出个窟窿,其余怎么样都没区别。

还没等黄泉郁闷完,街坊的老头老太太们就朝他们靠拢过来,大概是年轻时代的追星欲终于在驾鹤西去前得到了满足,人人都夸他们这行头好,这行头精神,这行头得劲,然后人人都往他们嘴里塞吃的。

这世上肯定还没人见过叼着块黄油枣泥酥的上官云天跟衔着一长条果丹皮的司徒帼英并肩坐在凉亭里的景象,黄泉咀嚼着嘴里的果丹皮,被带了大妈们相机的闪光灯闪得一瞎一瞎的,心说照吧照吧,老子就是爱吃山楂糕的女将怎么地吧,总比身边那个嘴里的酥皮点心都在掉渣的男将要强。直到真要他们上场了,他才在大把期待的目光中体会到了小小的压力。


“没事,别慌。跟下午一样,就是玩儿而已。”


罗喉像是知道他有点怯场,捏了捏他的肩膀才转移战线,到亭子另一侧准备上台。

这是被改良的简化版戏段子。因为黄泉不会吊嗓子,也不会说戏棚官话,于是主角的嘴架也免了,上来直接奏乐,绕场开打。就是这么简化,台下的老哥老姐们仍是兴致勃勃,叫好连天,他们当年都是这样把在草台子下看着大戏长起来的,现在是什么都有了,小时候最爱的那一口却再也找不见了。今儿个能在中山公园里回味一遭,就算演得不是原汁原味儿他们也甘之如饴。

不过黄泉可不知道老人们的心思。他被拉练了一下午,本是觉得不求尽善尽美,只求早完早好。没想到一玩起来,反而越练越来劲,跟罗喉对戏的频率流畅了,速度也快了许多。俩人从凉亭两侧同时上场直接对上刀枪开始走台。然后黄泉一转枪,冲着罗喉就扫过去。罗喉轻车熟路地将他挡下,而后横过刀锋摆了个架势,开始向黄泉反击。

每打完一次,黄泉都会有点上不来气儿,需要坐着歇会儿。罗喉说,那是因为他练习时太紧张,老屏住呼吸的关系,只要放松就会好很多。可在黄泉看来,就算手里的不是枪是扫把,挥那么十来分钟也够要命的。

相形之下,罗喉的十分钟里大气不喘,动作流畅,而且最要命的是,他第一个十分钟如此,第十个十分钟还是如此。真到台上演,再加上袍子和头冠的重量,黄泉只觉得胳膊发颤,再多个五分钟绝对就难应付了。可罗喉就跟没有那身袍甲和脑袋上那堆累赘似的,跟他俩练习的第一个十分钟绝无任何区别,气定神闲,行云流水。

你不是“老哥儿”吗?!不是和台下那堆萝卜干一个水准的生物吗?!为啥跟钛合金造的非人类一样啊?!黄泉脚下转着圈心里在喊话,尤其当他横枪去挡罗喉的刀时。罗喉的那柄塑料片关刀架在枪柄上,长刀之后就是他那双目光犀利的眼。

黄泉顷刻间有点愣神儿,那双被描过画过的眼睛搭配着轮廓柔和的脸和漂亮的五官,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不可思议地慑人,大抵夜里遇上勾魂的妖怪就该是这样一幅面庞。挡开刀锋,黄泉倾身,以罗喉为圆心小步绕之,同时单手连续旋了五个枪花,引得台下的老爷子们大声叫好。

罗喉跟黄泉始终是对视着,这是对台戏里必须的规矩。反正他俩都是不怕被盯的主儿,对看十分钟是看,对看一天还是看,又不会把眼珠子烧了。黄泉的目光闪闪烁烁,什么时候认真什么时候走神儿罗喉都看得出来,但关于这个年纪的娃在走神儿想什么,他肯定是不知道的。

对于很少做陪练,多少年前就不再帮忙跑龙套的罗喉来讲,跟黄泉排把式比跟寿比南山们过招要舒坦多了。毕竟跟年过半百的人练这个,就得顾及别把人扭了腰摔了跟头啥的。小年轻多好啊,走路稳稳当当,又跑又跳精神抖擞。罗喉游刃有余地错着步子接招,听着耳边一波接一波的掌声,有点愉悦地想。

这么尽兴的十分钟,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了。

简化版的《龙凤争挂帅》自然是在路灯通明时分胜利完成任务,黄泉一下台就变了个人似地又抓脑袋又揉脸,一副“老子宁愿裸奔也不要再穿这个”的劲头。当然,最终他还是被大妈们层层扣押,强迫合影留念后才给剥掉戏袍子扔回长椅上。拆头饰和卸妆都是功夫活儿,罗喉被狂风急雨地一番拆卸后也晃晃悠悠地挤到长椅上,说你别瞎忙了,一个人做不来这个。我来帮你。结果这回再对着坐,黄泉就有点烧脸了。

去附近的小桌附近取了包面巾纸和湿纸巾,罗喉把左手贴在黄泉的头皮上,右手拿着小剪子,把拴在头上的棉线挨个剪断,珠饰和串花这才刷拉拉地滑落下来。黄泉见那些累赘上都挂着一截线头,这才明白当初绑头时怎么那么疼,敢情是用绳子拴在头发上了啊,难怪罗喉说“一个人做不来”。他再抬眼,刚巧碰上罗喉严肃认真的视线。

罗喉抽了块湿纸巾,想帮黄泉把上眼皮的亮片擦掉。他记得小侄女君曼睩在幼儿园开新年联欢会时也被老师画了个带有亮片的妆。看的时候确实是闪亮可爱,可第二天脸上就起了小红疹,养了一个多礼拜才慢慢消下去。

越细嫩的皮肤就越禁不起折腾,这是罗喉作为家长的重要一课,现在用在黄泉的细皮嫩肉身上,着实有效。可是在黄泉脸上擦着擦着,手底下的温度反而越来越高。罗喉眨巴眨巴眼睛把脑袋撤远了些,发现这娃子本来白生生的脸不知何时烧得红扑扑了。


“……你发烧了?”

“啊?”

“你的脸都红了,脖子也红了。”

“不可能……”黄泉赶快捂了把脸,又捂了捂脖子,触手都是烫的,“这——就是有点热,刚才打得过头了!”

“不是过敏吧,”罗喉拿着手里的纸巾嗅了嗅,湿纸巾的香氛混合着一股中古化妆品的怪味迎面扑来,“她们这些粉底口红应该都是瞎买的,肯定没有你们经常用的好。”

“喂,我又不是人妖,能用化妆品吗?!”

“可是你的卫生间里放了一堆小瓶……”

“男的不是一样得护肤,难道你都不拿点什么洗脸吗?!”

“有啊,舒肤佳不是很好吗。”


你这张娃娃脸到底有多天生丽质啊?吃猪蹄吃出来的吗?!天色逐渐变暗,公园里的路灯变得像空中摇逸的花灯笼。黄泉见罗喉离自己远了些,脸上的红晕也随之退了下来。老头子们拉着手风琴在台上对歌,不一会儿又把罗喉拽去让他一起唱。反正戏都演过了,也没什么可推脱的,罗喉便挂了那手风琴坐在临时搭的木头台子上唱了个《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听到手风琴拉的前奏时,黄泉就知道这是什么曲子了。他凑到最后一排,跟糖画师傅坐在一块儿听着,只觉得罗喉多才多艺得离谱,会做饭会练把式,还会拉手风琴。等到人开始唱的时候,他听了两段才意识到,这好像不是自己熟悉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至少歌词不是。罗喉在慢悠悠地唱出来的,完全是火星文。


“是俄文咧!”糖画师傅瞧黄泉惊讶的表情,嘿嘿一乐,“老哥儿是留苏回来哒,当然会俄文啦!那时候能去苏联学习可了不得,都是咱们人中最拔尖儿的才能去呢!”

“他去学什么了?”


黄泉问。被他点到的老师傅反而一愣,有点尴尬地笑着转移了目光。


“哟,老咯,记不住咯。要有兴趣,你可以问问老哥儿去呗。”


又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简单不了的事。似乎只要是罗喉身上发生的,就都不是简单的事。黄泉知道老师傅有所忌惮,所以很识相地没再多问,只是托着下巴静听那俄文版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罗喉的嗓音醇厚,力度也强,唱起歌来完全不跑调,圆滑的发音颇具浪漫情怀。

黄泉脚下打着拍子,垂下眼睛往亭外去瞧,只见筒子河上的夜雾和荷花塘里的水汽正通过画廊和青松,直往这边飘来。水汽的腥味弥漫在星星点点的灯光里,把这么热闹的气氛搞得怪悲凉的。
献给大人的抒情诗~
藍石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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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楼  发表于: 2012-02-23  
是呀~~唱戲不分男女,歌仔戲不也都是女唱男角,武君都不介意唱女角了,所以黃泉你還是乖乖配合唱女角吧~~
不過,那群大媽真是彪犴啊!=口=竟然連老爺子都拿她們沒辦法乖乖配合任折騰,所以為了少被吃點豆腐,黃泉你還是跟著乖乖配合比較好~~

壽比南山們。。。武君該不會忘了自己是老大哥,年紀比那群壽比南山們要大呀!=口=還是說,武君根本就是年歲以百為基本單位的非人類,或是地仙什麼的?!~~(已經開始往神怪傳說想像了。。。)
雖然不相信大媽的化妝技術,不過天生麗質萬年不變的武君一定是不管怎麼化妝都好看,所以黃泉完全被吸引住了吧!!啊啊,好想看上妝的武君呀啊啊!!>///0///<

這一篇裡,黃泉和羅喉有很多"親密"鏡頭呀~~耳邊講悄悄話,對看十分鐘,貼近卸妝什麼的,還聽見武君唱情歌,接著再發現武君多才多藝,這下子黃泉一定會拜倒武君的石榴裙。。咳。。戰袍之下了~~XDD

老師傅一定知道武君什麼秘密吧!!?那群老人果然很可疑~~XD

kingace大太強了,竟然更文這麼迅速,拜服~~~所以請繼續努力朝"日更"前進吧~~XDD
楼主留言:
居委会的大妈是非常恐怖的杀器,无论是谁都会对她们退避三舍orz
武君的年龄是一个千古之谜,不过脸蛋漂亮是真的~黄泉也是凡人的心呀~~
两人的距离开始拉进了,接下来就该……零距离了?嘻嘻嘻嘻!
xuanying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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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楼  发表于: 2012-02-24  
貍﹐有人要求你日更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逃

武君去蘇聯學啥了啊﹐難道去學揍人技術了咩(大霧
想像武君那個腮紅啊啊啊啊哈哈哈就是在寒光一舍那個紅撲撲的臉蛋吧哈哈哈好想捏粉嫩粉嫩的。。。(銀槍戳手

這倆的皮膚都好的沒天理嚶嚶嚶嚶尤其是老妖怪蘿蔔﹗哼﹗(雞肚﹗
楼主留言:
不要啊啊啊啊啊我会shi的!!
武君是在苏联认真学习啦噗!揍人技术是与生俱来orz
红脸蛋是萌神啊啊啊啊!!
茶盏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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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楼  发表于: 2012-02-24  
“改革开放新时代”!——我嚼得大妈们都紧跟潮流地FU~~~了XDD(那啥要不咋老把黄泉往罗喉那边儿“配”呐><
嘻嘻嘻嘻上一章刚看了萝卜脸红这章就轮到萝卜TX得兔子脸红红了——这福利太棒啦//////(罗喉真是天然呆TX了兔子还无自觉么真让人怀疑啊呵呵~~~)
555罗喉帮黄泉卸妆那里也太萌啦>///<——被武君这么近距离地看着谁都会脸红哒(……话说萝卜啊香皂什么的不能常用来清洁脸部啊会伤到皮肤的OTL——要好好地爱护那张嫩嫩的娃娃脸啊

——罗喉去过苏联留学什么的这设定——555脑补了一下觉得武君混在露熊堆中根本就是无违和啊OTL(……话说俄语最可怕的就是那让人OTL的卷翘舌音了……远目~~~~~~
俄语歌大都会有一种伤感的味道在里面呢(那片辽阔大地上的历史啊……想起自己迷上苏俄时的……远目~~~),嘿嘿嘿《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啊~~~呵呵歌词什么的表达的情义什么的~~~~~~再配上此情此景~~~武君我们懂滴>//////<(猞狸大选曲GJ)!
楼主留言:
大爷大妈们都是真相帝来着……orz
武君和兔子的关系越来越好,感情也越来越深啦~这是cp完成的好兆头!
是的俄文非常恐怖!老爷子的前史也算是多灾多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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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喉出場日?(8個阿拉伯數字) 正确答案:20090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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