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篇天雷 前后扭曲 作者废柴 重点是还是个坑....
m(_ _)m小的这厢有礼了(抽死
1.
罗睺认识黄泉那天是带着君曼禄去学校
报道,白色的宝马被困在市中心里,等了将近40分钟都不见有动静,君曼禄嘟起嘴:“大伯,我迟到了。”
于是罗睺就牵着曼禄走出车,饶小道去了。
这座城市与二十年前相比已经全然不同,多半的老房都已经拆掉,高楼大厦拔地而起,对应着城北那些等着被推倒的旧房颇有些物是人非的味道,罗睺以前就住在城北那片,拖着双破了跟的拖鞋跟兄弟在小胡同片子里穿来穿去。罗睺家有块地在城东,是长满了荒草的农田,算起来有好几亩,刚好那时候城市规划,要在城东建房,罗家的地皮一下子值钱起来,罗家主事的去的早,家里都是罗睺说的算。罗家跟政府签合约的时候,罗睺没要钱,直接要了城西外的二十亩地。政府的政策是开完东边开西边,于是罗家的财富就跟滚雪球一样滚起来了。后来罗睺家办了水泥厂,叫天都水泥,生意很火,算是城里的龙头企业,每年罗睺都要去政府那里做做报告装装样子,一来二去么。
有个词叫官商勾结。
君曼禄是罗睺第四个兄弟,君凤卿的女儿,送到罗睺家里才九岁。罗睺其他两个兄弟死得早,在城北里所谓的帮派斗争中丢了命,罗睺本来也跟着两兄弟上路的,那时候一直不跟他们这么地盘地盘去折腾文文静静的老四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硬是拖着拉着罗睺躲进了北面一户人家的院子里,才算捡回了一条命。
罗睺靠着墙喘着粗气,“老四,我这条命算你的。”
一直脾气都很好的君凤卿缓过神来,狠狠给了罗睺两个嘴巴,“算我的你就好好做事去。”说着眼泪就哗啦啦地流了出来,罗睺不啃气,脸上被扇的肿了一块。
收殓完兄弟的尸骨,两人就此分道扬镳,有十来年没见,中间也没听到对方有什么消息。再就是君曼禄带着君凤卿的死讯出现来他面前。
“你是凤卿的女儿?”
点点头。
“凤卿在哪里?”
“爸爸死了。”
罗睺没说话,把君曼禄抱进怀里,瘦的皮包骨头的小女孩肩膀耸动两下就开始嚎啕大哭。
城北的房子倒的倒拆的拆,罗睺硬是靠着当年的记忆走出这片地方,胡同小路阴暗得很,两边墙壁上爬满了青苔跟各种乱七八糟的标识,罗睺看着又是熟悉又是陌生,心里感概之余紧紧牵住曼禄的小手。
还有几个拐弯就要出去的时候,路被挡住了,几个半大的孩子在路中间爬滚成一团,罗睺皱了皱眉头牵着曼禄向旁边走,发现旁边那一点空隙都被另一个观战的男孩子挡住。那男孩精瘦精瘦,穿着洗得很旧的短袖短裤,光着脚穿着一双破掉的凉鞋,听到响动,回过头去,面无表情地看着罗睺跟君曼禄两人,眼神里满是不屑。
罗睺看着他的样子想到当年的自己,忍不住想笑,嘴角抽动却笑不出来,反倒露出有点凄惨的表情,那男孩倒是对他的反应产生了兴趣,直勾勾地盯着他。大约有半分钟光景,旁边的胡同里突然冲出一个大概十七八岁的青年,把地上打滚得正起劲的男孩给揪了了起来,回头对着靠墙站的那位吼道:“自己的弟弟被打成这样还不出手帮忙?”
男孩耸耸肩,指着脸上七荤八素但是眸子晶亮晶亮的男孩,“幽溟,你自己跟大哥说。”
“大哥你别怪二哥,是我自己不要二哥出手的。”说完又把五颜六色的脸扬了扬,“单枪匹马才是好汉。”
青年被这句话气的就要背过去,一转身揪住大一点的男孩的衣服:“你一定要把老幺带坏吗?黄泉!”
被揪住衣领的很不服气,“带坏?什么叫带坏?在这里拳头不硬一点谁呆得下去,跟你一样这么憋屈的给别人欺负么,苍月银血?”
青年拳头握紧又松开,两人就这么对视着,气氛一触即发,罗睺在旁边好整以暇地看着,照这情况他也不能很快走出这里,而且君曼禄报道的时间也已经迟到了,多迟到几分钟关系也不大。
倒是君曼禄突然的出声,中止了这出闹剧。
“苍月哥哥。”有些怯生生的意味。
苍月银血转过头去,看着君曼禄,表情有点迟疑,“你是……曼禄?”
黄泉这个时候也别过头去,盯着君曼禄一阵打量,女孩露出笑容,“黄泉哥哥。”
“切。”黄泉撇撇嘴,径直走进胡同,消失在拐角,幽溟被大哥牵得死死的,只有站在一旁,脸上露出有些不安的表情。
“真是曼禄啊,不仔细看还真认不出来,以前这么瘦瘦小小的,现在要变成漂亮的大姑娘了。”苍月银血空的手比划了比划,想摸摸君曼禄的头,手伸到一半又拐回来,看着西装革履的罗睺,有些犹疑。
“我是他大伯。”罗睺说道。
“你好,我是曼禄以前的邻居。”苍月银血站直身子,罗睺不动声色地把他看进眼里。
“苍月哥哥,我先去学校报道了。”君曼禄笑得甜甜的。
“在哪上学?”
君曼禄报出一个学校的名字,苍月银血说了声,那不是跟我们家小溟一样,接着脸色一变,“你开学都不跟我说一声?”
“黄泉大哥说家里穷小学就不要念了他可以教我。”幽溟瞪大眼睛。
“你听他瞎说。”
“但是现在凑学费也来不及了呀,你上一笔钱不是交给了二伯看病去了。”
“你怎么知道的,该死,黄泉……不成,今天要带你去见老师。”
“不要,我……”
“你不要说你上个学期就没去上过了,我说你怎么都没抱新课本回来,上个学期的学费呢?”
“我……我不说!”吱唔了半天幽溟把头一低,采取坚决不合作政策,装聋作哑去了,苍月银血真想狠狠抽这个幺弟两个巴掌。
“跟我来吧。”罗睺说,“既然是曼禄的邻居,那也见过曼禄的爸爸吧。”跟我说说凤卿这几年怎么过吧。
罗睺看着苍月银血,虽然是征询的句式,却是命令的语气。坐在高位上多年,自然有一种决策者的气势,苍月银血沉默了一下,拖着幽溟去洗脸,“请您等一下。”
罗睺点点头,看着苍月银血跟幽溟走进胡同最里面一家大院里,接着就传来水声。
“你要带我哥去哪里?”黄泉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他面前,眼里换上了敌意。
罗睺看着他倔强的眉角,心里计较了几下,“你哥很辛苦。”
“哼。”
“你就让你哥省省心。”
苍月拎着修整了一番的幽溟出来,罗睺点点头,带着曼禄走了,拐弯的时候罗睺有意无意往原先站的地方看,黄泉脸上的表情看不清楚,直直的站在胡同中间。
再这之后,苍月银血就进了罗睺的天都企业,罗睺有意培养他,想要放在身边,苍月银血说什么都不愿意,罗睺知晓他的心思,也不勉强,跟后勤部的通知了一下宿舍问题,要苍月银血全家搬进来。
“既然你想还债,那就努力给我做工吧,我不介意你多加班。”罗睺说这句话是有点开玩笑的心思,苍月银血点点头,一脸认真。
2
黄泉其实很早就跟了罗睺,那时候黄泉才初三,发育都还没发育完,一双吊梢眼眯起来谁也看不进去,打起架来不要命,牛逼得要死,还去把头发染成一搓金的一撮红的,气的苍月银血忍不下去揪住他就是一顿胖揍。
“你给我染回去。”
“不要。”
捂着眼睛黄泉一溜烟跑走了,苍月银血拖着一大堆行李回过头去对幽溟说:“我们走,去天都。”
“不等二哥吗?”
“让他死在外面算了。”
当然身为大哥的苍月银血不可能真的放着黄泉不管,黄泉性子倔,又到了叛逆期,听到他说要搬家打死都不同意,苍月银血挂下脸没理他,回头就看见他顶了这么个阴阳怪调的发型出现。发完火后苍月银血是真的看开了,对这个二弟他是没法治,只能尽力管着他别让他真的闯了祸,他又不能把这个二弟时时刻刻绑在身边,拖了几天黄泉真的出事了,罗睺点着一根香烟走到苍月银血的宿舍,说,你二弟我接过来了,人现在躺在三楼冷师傅那里。
罗睺说的三楼冷师傅实际上是个退休的医生,儿子冷吹雪在罗睺厂里做事,家里老伴死了没什么事情就搬到冷吹雪这边来,偶尔给厂里工人看看病什么的,到后来就成了天都专门的医生,罗睺给他冷吹雪加了月薪,多出来的部分算作他老爹的津贴。
苍月银血一听到这个消息马上就跑上三楼,看见黄泉一脸病恹恹地躺在床上,右眼包起来,嘴唇是破的,两只手都打了石膏,绑的跟木乃伊不远了。
“你还活着啊你。”苍月银血阴下脸,坐在弟弟身旁,想去看他的伤势,手一碰到黄泉的胸就听到他细微的呻吟 ,黄泉很能忍,这回是真的痛惨了。
“别动别动,你弟肋骨断了两根,有一根都戳到胸肌里了,刚从医院送过来。”冷师傅在熬药,听到黄泉呻吟就回过头去看。
“你说你这个当哥的怎么放着弟弟在外面胡来啊,要是出事了你怎么向你们父母交代,好歹也是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弟弟怄气。你知道不知道你弟这一回可惨了……”冷大爷对着苍月银血开始说教,苍月心痛黄泉自责的要死,坐在黄泉身边一句话都不解释。
躺在榻上的黄泉咧开嘴对苍月银血笑了笑,嘴角有点裂开,一笑本来结痂的伤口就流出血来,苍月一脸复杂的盯着黄泉,然后说:“你别吓哥,你以后好好上课去吧,家里好不容易能有这个机会,你也这么大的人的,该懂事了。”
黄泉笑着点点头,又摇摇头,没说话,两兄弟对视着就剩一旁的冷师傅还在念叨着老大要管着老小之类。
不过那之后黄泉好像真的安静下来,因为受伤的原因不得不暂时休学,罗睺让苍月银血把黄泉上的学校调到城西这一块距离天都最近的一家中学里,上学什么的也好有照应,这回黄泉没像上次这么极端的反对,或许也是反对也反对不了,睁着眼软绵绵地哼了一声算是知道,耷拉着脑袋就软了下去,对罗睺的敌意也没以前那么强烈,苍月银血过来看黄泉好几次都碰到罗睺在旁边,黄泉拽了吧唧的躺在沙发上,冷吹雪跟在一旁青筋暴跳。
“罗总。”当了天都的员工后苍月银血就跟其他人这样叫罗睺。
罗睺对他招招手,“你们两兄弟聊,我去接曼禄跟幽溟下课。”就带着冷吹雪走了。
苍月银血点了烟坐在椅子上,有些好笑地看着黄泉:“还小啊,冷吹雪这回又被你气的够呛。”自从黄泉生病一直就躺在三楼,吃住都是由冷吹雪他爸照应,一是因为冷大爷好歹算个医生,照顾起来方便,二也是因为兄弟间的那点疙瘩,怎么说苍月银血也成熟不到哪里去,高中毕业了就辍学打工修车去了,修了个三年人还嫩着呢。
“我又没故意气他,他自作多情。”黄泉直起身子,到底年轻,没过多少时间就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你那嘴巴什么时候才治得好,罗总帮了我们不少,二伯那笔医药费都是他帮付的,你就不能尊重点?”
“切,他真有那么好,我怎么看不出来,你给人家当猴耍呢。”
苍月银血哈哈一笑,“罗总跟你说什么了?”
“也没啥,就问了曼禄跟君叔以前的事情,哦,对了,他说他以前也住我们那里。”
“难怪熟门熟路的。”苍月银血把烟掐灭,“横竖给你休了一年学,等伤好了跟哥一起做点事吧,你脑子比哥灵光,肯定上手。”
黄泉啧了一声,“做什么?”
“帮着跑跑腿,打打杂什么的。”
“打杂小弟?”
“你还想干啥?”
黄泉很流氓地把脚呛到沙发背上,“啥最大咱就当啥。”说完哈哈笑起来。
“小兔崽子,没看出来心这么大啊。”
“我这不是有志向么。”
“得,那家里就指望你发达了。”
“这不还有你嘛。”黄泉从沙发上蹦起来,跳到地上,胸口一痛眼冒金星,硬撑着没弯下腰去,慢慢吐了两口气,“我还小呢。”
“小?在外打架的时候咋没见你说还小?”
“啧。”黄泉摇摇头,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休息的时间久了肌肉都松了,整个人看上去更加单薄,许久没晒太阳的皮肤透出一丝病态苍白。
“对了,哥,你咋不跟在罗总身边,罗总身边缺人呢。”
“他跟你说啦?”
“嗯。”
“哥不行,等你书念出来帮罗总做事吧。”
“然后把他的厂给抢过来。”黄泉接了一句,苍月银血好气又好笑地拍拍弟弟的头,“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呢。”
没过多久,黄泉真的跑去当厂里的打杂小弟了,黄泉人长得不赖,脑袋又灵光,办起事来一点不含糊,人气很快就高了起来,过了几个月一直跟黄泉不对盘的冷吹雪在罗睺面前也说起了黄泉的好话,罗睺笑了笑,当时没表态,隔天就把黄泉调到身边。
“跟着你冷叔我好好学,别让罗总失望了。”冷吹雪瞪着眼睛说道。
黄泉那时候已经长得跟冷吹雪差不多高了,眯起眼睛看着冷吹雪身后在审查文件的罗睺,头一次没跟冷吹雪顶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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