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居家过日子之打猎
这是罗喉复生之前的故事。
杨柳镇往西三十几里有座山,不高,但树林子挺密,林子里有野兔獐子什么的,据说往深里走还有野猪狐狸,不过自从有人说遇见过熊之后就很少有人往里走了。住在镇上的男人喜欢去山里打些野兔獐子什么的,肉能吃皮能卖钱。镇子不算大,百十来户人,大多是世世代代住在这里的,要是哪日搬来个外地人,能新鲜上好一阵子。
张成是土生土长的镇上人,从十七岁就跟着父亲进山打猎,至今也有三四年了。今天天好,张成像往常一样背着自制的弩进了山。张成正猫着腰在树丛里捡打到的兔子时,突然看见白影一闪,吓得差点坐地上。捡了兔子放背篓里,还是抑制不住好奇像顺着白影闪过的地方走过去。走了百十米,看见一个穿着身红白相间衣服的年轻人正拎只兔子站那里,连头发都是白里夹着红色。年轻人听到动静回过头来,挺秀气的一张脸,很陌生,不是镇子里的人。张成觉得自己冒冒失失跟过来总该打个招呼什么的,年轻人却什么都没说就走开了。
之后,张成上山打猎经常能遇到那个年轻人,从最开始什么都不说到见面点点头,后来张成试着跟他搭话,虽然那个人总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说话也爱答不理的,但自从年初父亲生病后,就一直自己上山打猎的张成却挺高兴的。慢慢的从年轻人的话里也知道一些,比如他住在离镇十几里的地方,自己搭了个屋子,有一大片萝卜田。
张成卖完了野兔皮,看了看天色,还早,便决定四处转转。路过阵子东头的书院的时候,远远看到年轻人正跟一位橘粉色衣裙的姑娘说话。张成忙躲进小巷子里,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那位姑娘张成是识得的,姓君,是两年前搬到镇子里来的,身边只带了一个随从,无父无母的,不论谁问都只说是家道变故。君姑娘学问好,在书院里当先生,有事也帮人做些绣活,人很好,又漂亮,很得人喜欢。张成看着两人的背影,脑子里转着些才子佳人的戏文,想着,哎呀呀不得了,那年轻人表面上看着冷淡,原来如此痴情,千里追佳人。
过了两天上山见了年轻人,就老琢磨着想问问。那人身手好,没一会儿就抓了两只兔子,看了看树上已经开始飘落的叶子,说要往里走走。张成吃了一惊赶忙劝阻,说林子深处有熊瞎子,很危险。年轻人似是不太在意,说要去捉两只狐狸。张成说,捉那玩意儿干什么,又不能吃。年轻人头一次露出笑容,说天快冷了,猎两只狐狸取了毛给媳妇做袄领。你和君姑娘竟然都结婚了,张成冲口而出,完全忘了当时自己是偷看的事。年轻人似是没想这么多,只是黑线着说了句,曼睩是侄女。张成呆呆地点了点头,觉得落差太大了。张成到底还是不放心跟年轻人一起去了,看着他动作利落的追赶然后轻巧的捏着后颈的皮把吱哇乱叫的狐狸拎起来,不禁佩服万分,觉得年轻人说不定的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吵吵着要拜师学艺。
有好一阵子都没有见到年轻人了,张成觉得有点儿失落,虽然只见过几面,但自己一直把他当朋友来着。张成试着去找年轻人的那个面前有一大片萝卜田的小屋,转了三四天总算找到了。年轻人看到他来没什么太大的表示,就像是早就知道,张成看着年轻人对着一盏红玉雕的灯写写画画,念着不知名的语言,灯中心的火焰随着黄泉的动作慢慢变大颜色也变成耀眼的金色,最后融成一团微微跳动的金色光球。年轻人做完这些显得非常疲惫,对着张成说话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不少,他说自己最近不去打猎了,大概要等到冬天才能去,到时候教他逮狐狸。张成觉得那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又像是什么都没抓住。
那年的冬天张成没看到那个年轻人,第二年也没有,他想着也许以后都见不到了也说不定,他后来问过村里的人,没人见过那片萝卜田,君姑娘的亲人也早已不在,一切就像自己做了一场梦。第三年冬天,张成决定最后一次上山打猎,过两天,他就要离开小镇带父亲去远方求医。树上的叶子都落光了,厚厚的铺在地上又被雪覆盖,张成转了一圈,想着这种天连动物都去冬眠了吧,就在决定放弃要下山的时候,传来了脚步踩在雪地上的嘎吱声。有两个人,一前一后慢慢走过来。走在前面的是消失了三年的青年,仍是红白相间的衣服,头发却是一片纯白,拉着身后的人很是小心的样子,被他牢牢地拽着的人,有一张漂亮的娃娃脸,金色夹杂着红色的发丝在雪地的映衬下格外耀眼,披着件金棕色的斗篷,镶着一圈毛领,看起来很是暖和,毛领的颜色像极了那年的那只狐狸……
年轻人走到张成跟前,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迟到了,然后晃了晃握着的手,笑的有点恶劣的说,这是我媳妇儿。然后被毫不留情地直击腰眼,嗷的一声蹿了老高。张成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觉得今天没打到猎物也没什么。
小剧场:
黄泉动作利落地段兔子抓兔子,罗喉在旁边默默观察半天,评价,
“欺负弱者不是战士该有的行为。”
然后兔子和黄泉都囧了。
从此以后,上山的时候黄泉抓兔子逮獐子,武君采蘑菇薅野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