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jxyxz |
2011-09-21 15:15 |
[魔司] 断 短篇完结，新人拜坛，绝对渣文，请多包涵。
断
起
他化阐提初遇寂灭邪罗，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彼时，现在的魔主只是魔城的少主，是白白嫩嫩肉嘟嘟的一团儿，还没来得及进化成木乃伊；他那个日后胳膊肘子外拐的弟弟更小，睡在襁褓里，伊伊啊啊的流着口水。
那雪白的团子看上去比自己还要小上不少，被管事领到自己跟前的时候，因为太紧张还摔了跤。小白团子滚着滚着滚到自己跟前停下，灰头土脸的，仰着脑袋，脸蛋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使劲眨阿眨，里面的水眼看着就要溢出来了，却硬是不让留出来。也不叫痛，爬起来倔强的站着，只有一双同样雪白的小手使劲抓着衣摆。
直到他化阐提实在看不下去了，走前两步，搂住还在发抖的小团子，再安慰性质浓厚的抚了抚对方的白发，才感觉到那水水的大眼睛里真的流出水来，湿了自己肩头一大片。 那是他化阐提第一次觉得，除了他可爱无敌糯软无匹的弟弟，还有其他生物也蛮有爱。
寂灭邪罗那个时候还不是司命，只是一个看上去挺懂事的小团子。魔皇召人领他来，不过是想给自己儿子添个玩伴，叫儿子不要总腻歪着自己亲弟弟——虽然魔族风气开放不在乎伴侣是谁性别为何，兄弟恋神马的，也太违背他老人家的三观了。
魔族勇猛战将多，擅长计策谋略的文官少，魔皇有意无意说一句也不知道将来谁能辅佐少主，寂灭邪罗自觉主动的开始啃起各类书籍，啃到水汪汪大眼睛下面挂上两个大眼袋。魔皇又有意无意的说一句，文官也要能保住自己的命啊，自己都保不住怎么去保护别人，寂灭邪罗又自觉主动地开始习起武来，练到双手颤抖握不住笔。
魔皇于是对寂灭邪罗的表现非常满意。特别是看到那双水汪汪大眼中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对自己儿子的忠诚和顺从时，魔皇感到非常的欣慰。 在力量至上强者为尊的魔界，无条件的忠诚和顺从比什么都难得啊。
谁也不知道的是，寂灭邪罗是从第一眼见到他化阐提开始，就认定了这位少主的。这话他没和其他人说过，连他化阐提也没有。有些话，适合埋在心里烂到荒芜。
那时，他的魔主还小，日后那张充满了魔性的俊美容颜也还没长开，只能从狭长的眼角和凉薄的双唇大约看出将来惊心动魄的邪魅。只是冷漠的气质，冷淡的距离感，和不怒自威的王者之气，令寂灭邪罗觉得，当初自己会吓得腿软摔跤，不能全怪自己没胆识。
——但是那双安抚自己的手，是干燥而温暖的。对他人单纯的友好，在魔族比其他地方更难施与，也更难得到。虽然那不过是他化阐提的一时兴起，寂灭邪罗也从来没有忘记。
寂灭邪罗后来想，自己也许就是从那一刻沉沦的。既然喜欢都喜欢上了，那就做个有用的人才吧，至少给自己一个永远陪伴在那人身边的借口。于是寂灭邪罗用心辅佐少主，做到别人要求他做的一切，再做到别人不曾要求他的一切。
寂灭邪罗从来就不是偷懒的人，有了目的就更认真，全部心血能付出的都付出了，从一开始就毫无保留。只是他在乎的这份感情，从一开始就不平等，以至于越往后就越不平等。
这都是后话了。
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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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许多年后，他化阐提仍然清楚的记得，与寂灭邪罗最后一次相拥的情景。
正好是第二次圣魔大战正式开战的前夜。
那晚他化阐提吩咐完最后一点注意事项，正打算回修罗鬼阙休息。经过主殿的后花园时，他看到寂灭邪罗斜着身子坐在走廊拐角的亭子里，用一种温柔到能滴出水来的眼神望着夜空。
谁也不会知道，荒芜的魔界的夜空其实很美。夜空很干净，深黑的苍穹中不带一朵云彩，也没有星星。银蓝色的月光却很亮，淡淡的光晕轻柔的笼罩着魔族大地。
寂灭邪罗的脸蛋白，头发也白，还爱穿一身雪白的衣衫，整个人从远处看上去就是白白花花的一团儿，和魔界与生俱来的黑暗是那么的不般配。
寂灭邪罗的身子骨在魔界也偏纤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一把抓过去就能捏碎。 而那眼神，缥缈着，迷茫着，仿佛看着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看，只有水光潋滟成一片——那眼神，看得他化阐提没由来的手心发冷。
当初他化阐提不顾魔皇反对，执意要娶寂灭邪罗，并告诉寂灭邪罗只要他肯点头，他甚至愿意放弃魔族太子的地位随他一起退隐的时候，寂灭邪罗就是这么看着他的。
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这么一直看一直看，仿佛要把他化阐提的样子永远刻在眼里一般。然后寂灭邪罗笑了出来，温软软的慢慢的，一字一句的，说，他化阐提，你脑袋坏了么。
寂灭邪罗又说，如今大战刚刚结束，魔族被重创，魔城都快塌了，你还想着和人退隐？魔皇只剩下一口气了，你要这么想气死自己的爹，别拿我做借口。
他还说，他化阐提，你怎么就能这么自私？
说完了这些，寂灭邪罗转身，迅速的离开。
没有停顿，没有回头，甚至不带一丝迟疑和留恋，只留下他化阐提一个傻在当地，
之后，寂灭邪罗被魔皇亲自送到了永世狱坑。之后又过了许久，直到断灭阐提将寂灭邪罗从牢里释放出来为止，他化阐提没有在众人面前再提起过寂灭邪罗一次。
这里要说的是，寂灭邪罗被救出来之后，很快就和他化阐提回复了关系。
要说原因，第一，魔城其实没有几个女人，好看的正常的女人更少。第二，被封印在黑暗中这么多年，恩，好看的男人……也不多了。有才又有貌就是吃香，恩恩——喂喂那位马戏团出身的，还有那边那位妖里妖气的！表用这么哀怨的眼神看人家嘛，人家会害羞~
于是在漫长的蛰伏期间，在帮他化阐提解决生理问题这点儿上，寂灭邪罗的献身功不可没。只不过这次的关系，很单纯，纯粹就是肉体上的那种。他化阐提和寂灭邪罗，现在是“非常纯洁”的上司与下属关系，而已。
至于心灵上的，什么破镜重圆？既往不咎？两情相悦？——
那是什么，可以吃吗。
他化阐提撇了一下嘴角。当年的自己确实蠢，也太不负责任，过去种种，不能全怪在寂灭邪罗头上。但是心里，终究还是有那么一块儿，看不开，也放不下。
他悄声往亭子处走去，缓缓从背后抱住雪白的那团，感觉臂弯里的单薄身躯突然的紧绷和轻微的颤抖，说不上是生气还是高兴。
“大战在即……司命倒是好兴致，还有心情看月亮。”他贴着他雪白的耳垂说道。
而怀里的人停止了细弱的挣扎，慢慢的，仿佛怕冷似的，将身子靠了过来往温暖的那处不停的靠过去。
“魔主……”寂灭邪罗转过上半身，微侧着脑袋，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他化阐提，盯着盯着，最后笑出来。然后他化阐提看着司命在事隔多年之后，笨拙的主动吻上自己。
他化阐提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嘴角扬起一个连他自己都没觉察到的，可以说是恶意，也可以说得上得意的弧度。追上寂灭邪罗蜻蜓点水一般掠过的双唇，狠狠地啃了下去。湿冷的舌头带着水气，轻易攻进寂灭邪罗微开的唇舌，沿着齿列舔过每一寸粉红的肉芽，然后霸道的纠缠上颤抖的小舌，肆意的翻弄起来。
环在寂灭邪罗腰身上的双手，也渐渐加深了力道，其中一只沿着其瘦削的曲线，从腰间渐渐上移，滑到腰侧，再落到尾椎。力道不轻不重，也没有施加什么技巧，怀里的身体却比刚才颤抖的更加厉害了。
他化阐提放开寂灭邪罗被咬噬的红肿的双唇，伸出舌尖，缓缓舔过嘴角彼此交混的口液，然后意犹未尽的在寂灭邪罗腰后抓了一把，寂灭邪罗开始变得有些呼吸困难。他本能的硬直了身体，双手用力想推开面前之人压过来的身体。
他化阐提却不允许他逃。放置于腰间的手带着更坚决的意志，往上伸向寂灭邪罗的胸前，隔着外衣开始对其胸前两点进行爱抚。细长骨感的手指缓慢、却极有节奏的移动着，不直接进攻目标，而是专门在乳首周遭画圈，还时不时轻轻的用食指和拇指夹起衣衫下一小块儿皮肤，揉搓，拉扯，然后放下。随着他的动作，从寂灭邪罗来不及合拢的唇舌间泄漏出难耐的轻喘。
他化阐提看准时机，调整二人姿势从背后抱拥换成面对面的相拥，然后将自己的舌头又伸了进去。一直到寂灭邪罗的乳首坚硬到隔着衣服也能准确的看出轮廓为止，他化阐提不停的重复着接吻，和用手指刺激粉红色圆点周围的皮肤的两个动作。
上下一起被进攻，比起恢复关系后一贯承受的横暴，却是霸道中带着淡淡的温柔和怜惜。久违的温存令寂灭邪罗开始沉醉，脑中也逐渐变得混浊，并从小腹附近，渐渐有微痒的麻痹感一点一点地扩散开来。寂灭邪罗忍不住呻吟着，将自己更加交付出去。
他化阐提还不知道寂灭邪罗为何会在这夜主动诱惑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被寂灭邪罗主动吻过了，哪怕是仅仅唇贴着唇。
从寂灭邪罗离开永世狱坑回到魔城，不管他化阐提怎么的折磨或漠视，甚至恶言相向，雪白的身子在他身下，从不反抗，不拒绝，却也不会迎合。他化阐提想不明白，明明自己才是被抛弃被伤害的那个，为何每次，都是身下这人露出快要哭出来的悲哀？
他不愿再想，略微粗暴的搂住怀中躯体，用自己的手臂和围栏做出一个空间，将寂灭邪罗牢牢的圈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穿过衣襟，直接抓上寂灭邪罗已经开始硬挺的乳头，霸道的揪住，向上拉起然后松开，不停的重复着对这一点的刺激。
感觉着从胸元的神经开始扩散开来的快感，和自己的身体的颤动，从寂灭邪罗的喉咙里隐隐的传出不知是快乐还是痛苦的呢喃， “求，恩！放、开……”
“凭什么？你本来就是吾的。”他化阐提邪气的笑着说道，“本来就是吾他化阐提的人。现在吾只是在使用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你没有权利来阻止吾，吾之司命。”
“何况寂灭，”他用另一只手，在寂灭邪罗的命根子上使劲一撸，“你这里，都已到如此地步……就算吾真的住手，今晚你又能睡得着么？”
于是寂灭邪罗没有再做拒绝。他沉默着，任凭他化阐提将自己抱到鬼阙的榻上，任凭他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件打开，将他雪白的胸膛全部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之中。只见两点粉红在雪白的肌肤上坚挺着，含苞待放。
他化阐提低头张口咬住其中的一点，然后仔细的用舌头在口腔中辗转，啃噬；时而将突起顶往胸部肌肉，时而又将其含到口中，仿佛要咽下肚里一般强力的吸吮起来。 看着寂灭邪罗因为吃痛而弓起的身子，他化阐提就忍不住想笑，可是心头又堵，闷闷的。他化想，有时候，他真的想不明白寂灭邪罗在想些什么。
一边这么郁闷着，一边将一只手摸向寂灭邪罗下身，他化阐提的手指顺着小巧的臀部和大腿根之间紧收的线条，滑到后穴，来回爱抚。
寂灭邪罗一边忍受着从身体内部开始上涌的情欲，一边牢牢地盯住他化阐提在自己身上渐渐沉溺的脸庞，禁不住伸出双臂，将自己的唇送上。
而这次，他化阐提却生气了。他化阐提听到自己在冷笑，用和多年之前看着寂灭邪罗走入狱坑一样冰冷的温度笑了起来。然后双手猛地将寂灭邪罗已经全裸的身子翻过去，面朝下揪到自己身下，将全身重量毫不留情的压了上去。
寂灭邪罗细弱的身体哪里承受得了这份冲击，他连喊痛都喊不出来，淡雅的脸孔上五官全都挤到了一起，大量的汗水沿着鬓角落到褥子上，湿成一片。
他化阐提却仍觉得不解气，用自己的膝盖硬是撑开寂灭邪罗下意识想要闭紧的双腿，用原本游移在后臀的左手，粗暴的握住身下之人已经开始发热的性器，使劲摩擦起来。
“啊……！呜呜，嗯——！”碎不成文的呻吟从寂灭邪罗嘴里泄露出来；他从没有今晚会被如此温柔却又霸道的爱抚，快乐伴随着疼痛，从尾骨沿着脊椎直传到大脑的神经中枢，“啊！恩，不……！”
他化阐提没有停下，也不再说话，就着寂灭邪罗的手覆在自己硬物之上，慢慢的上下运动起来。感觉程度已经差不多了，就压住寂灭邪罗的一条腿，抬起他瘦小的臀部，毫无预警的往那窄小的穴道里插了进去。
还没有得到完全松弛的甬道如何挤得下他化阐提涨大的欲望，仅仅是进去了小半个先端，洞口已不堪负担的渗出血丝绽裂开来。寂灭邪罗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折磨得连惨叫都来不及叫出声，只好尽量放软了身子，任那人在自己后穴中胡作非为。
内部敏感之处被硕大的坚挺毫不留情的摩擦，肉壁在有节奏的抽动下一张一合的痉挛，然后是被释放到甬道最深处的粘稠所填满，寂灭邪罗感到有一种类似于眩晕的说不上是疼痛还是快乐的感觉在脑海中铺天盖地的扩散开来。下半身已经好像瘫痪了一般，只有肿胀和麻木这两种感觉交替出现。
随后的绝顶来得悠长而舒缓，寂灭邪罗弯起身子，任自己的分身仿佛频尿一般抽搐着分泌出一滩又一滩的液体。但是下一刻，他化阐提的分身再次侵入自己的体中的真实感，叫他终于忍不住地张口就要惨叫了出来。
他化阐提却比他快上一步，用自己的嘴唇硬是将这惨叫扼杀在了彼此口中。他甚至笑吟吟的咬住寂灭邪罗的下唇，来回摩挲，再将那里咬的血肉模糊。感觉到嘴里自己的血的腥味，寂灭邪罗微微皱起眉头，想笑，却终于没了力气。
他最后看了一眼身上的男人，然后放松自己，直接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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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
他化阐提永远不会知道的是，当初，寂灭邪罗是以怎样的心情拒绝他的。
说到那最后一句的时候，寂灭邪罗手心的肉已经被自己的指甲扎烂了。
黏糊湿冷的血沿着指缝出来，滴在身后的地上，摔得支离破碎。可是寂灭邪罗一点儿也不觉得痛，他看着对面他化阐提脸上那绝望的表情，心痛得快要死掉。
但是，正因为他是寂灭邪罗。那个陪伴了他化阐提多年的寂灭邪罗。所以他才只能拒绝，用最惨痛的心情，说出最伤人的话语，对他的少主作出最决绝的冷酷。
因为他比所有人更知道魔之一族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意义。更是比所有人都相信这个男人作为下一届魔族领导者的实力和能力。即使此刻，这个男人因为一时的冲动而说了归隐山林，他也清楚的明白，他化阐提终究也是放不下的。
这个男人，是天生的王者，注定万人之上，为人敬仰——而寂灭邪罗，不允许他的男人有因为自己的拖累而有一点点的后悔或遗憾。
所以他背下所有，忍辱偷生在永世狱坑许多年。
圣魔大战前夜那次求爱，成了他最初也是最后的任性。
寂灭邪罗本来后悔了自己的莽撞打算逃的，可是他化阐提温软的呼吸直接吹在耳后裸露的肌肤上，那酥麻的触感，一如许多许多年前。
——身上的触感仍与以前一般无二，那么，感情呢？
寂灭邪罗将身子稍微一转，就着月光，痴迷得看着离自己正面不到一寸之处，他化阐提那张似笑非笑、邪魅非凡又俊美无比的脸。仍旧是细长的柳眉，含着笑意的双眸，坚挺的鼻子，薄凉的双唇，和冷淡的温柔。
那瞬间，寂灭邪罗望着他化阐提，带着说不出口的爱意，笑出倾国倾城的清艳，用尽所有的气力，轻轻吻了上去。
一夜绮梦，一室芳华。
再后来，神决开始了。
寂灭邪罗主动请战，求做魔族第五场神决的出战人选。
寂灭邪罗说，敌我各有两人时辰不明，不论如何推派，皆有风险。
又说，自己虽是寂灭邪罗文臣，更是魔族武者战士，求他化阐提赐自己这个机会，成全自己作为武者之骄傲。
还说，有时候现出自己的底牌，更有利于推算对方心态，这是一场避免不了的赌。
其实寂灭邪罗请战的时候，不过是希望能为他的魔主尽一份力而已。
何况，本来按他的算计，自己能保住命就好，输赢不重要——运气好了，说不定还能胜利一把呢。他这么想的，别人也这么想的。
那战结果出来之前，谁都是这么想的。却谁都没想到，最后寂灭邪罗，竟会战死。
寂灭邪罗被剑串透胸肺的时候想，啊哟，好痛。比多年前自己初遇魔主时摔跤的那次还痛。
他震碎自己的双环并将武器的碎片和碎片上附带的魔气送入对手身体的时候想，他好不容易从狱坑回到魔主身边，就开始忙圣魔大战诸项事宜了，还没来得及跟魔主解释当初那些误会呢。
他恍惚着神志倒下的时候想，怎么办呢，这场比武他输了，是多给魔城丢脸的事啊，多对不起魔主的厚望。
他闭上双眼的时候想，还没来得及和魔主说，寂灭邪罗，一直爱着他化阐提呢。
他寂灭邪罗这一辈子啊，所有的爱，所有的恨，所有的尊敬和崇拜，所有的忠诚和信仰，连着所有的纠结，委屈，伤心，泪水，都给了他化阐提了。
寂灭邪罗一直爱他化阐提，一直一直，一直爱着，也一直只爱过这么一个人。
他本来打算等这场神决结束了，就鼓起勇气，和他化阐提说开来的。
但是呢，似乎没机会了，呵。
因为自己已经死了。
合
他化阐提当初听到寂灭邪罗的请战时，心中是隐约感知到一丝不安的。那一丝不安令他一时之间竟迟疑了回答。可是，相处多年，他化阐提深知寂灭邪罗性情，思前想后，也一时找不到拒绝的借口，于是他只能无奈的接受寂灭邪罗的请求。
而正是这一时的犹豫，叫他化阐提永远的失去了寂灭邪罗。
没有人能知道看到时辰命牌之上寂灭邪罗暗去的名字时，他化阐提心中有多痛。
看着寂灭邪罗被绿光萦绕的尸体缓缓落到眼前，仍旧是雪白的脸蛋子，雪白的发，雪白的衣衫，长长的柔顺的睫毛盖住水汪汪的大眼睛。白嫩的脸蛋子上还带着淡淡的，仿佛满足又微微不甘的笑颜，安静的如同只是睡着……
却永远，不会再醒来。
而胸前那片殷红，更是凶狠的刺激着双眼，他化阐提突然间痛得连深呼吸都做不到。
“魔城痛失良材，堪为大殇，传下吾令，全城集合。”
俯身弯腰，轻缓地将寂灭邪罗打横抱起。他化阐提缓慢的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刚毅面容上不见哀戚，抱着寂灭邪罗的双手却是怒颤不已。
“天时逆转终是遇上了，但是忠诚不屈的战魂，岂能就此调零，寂灭邪罗为魔族尽心尽力，如今吾将赐他最高的荣誉，最隆重的葬礼！”
呐，寂灭。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当初你是以怎样的心情来对我说那些决绝的话语。
我甚至不知道，这么多年，你心里有没有过我。
可我总觉得，你其实是爱我的。
我们都习惯了彼此的存在。你看，我的世界里一直有你，我的生命中曾经拥有你那么那么多年，就连我抱着你尸体的这一刻，我还觉得，只要我回头——我的寂灭邪罗啊，只要我回头，就会看到你，就会看到你仍然站在我的身后，站在我身后微笑，是雪白粉嫩的一团儿。
可惜我始终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你心里，在乎的又是什么。所以我能给你的，只有魔族最高的荣誉，和最隆重的葬礼。
就让你魂灵飞散，笼罩全城。
让我不论身在哪里，都能感受到你。
蓦然回首，灯火阑珊处，斯人已无踪。
便是此情可成追忆，又怎能原谅自己，当初那般残忍的惘然与不觉。
世上最遥远的距离，是明明你爱着我，我也爱着你，却错过彼此。
原来缘份，也终究躲不过，情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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