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褐斑伽蓝菜 |
2015-09-02 20:18 |
相思[霹雳《刀剑春秋》同人 痕江月 矩业烽昙]
相思
痕江月抬起脚，踏在简单的墓碑上，鞋底的泥被雨水冲得往下面流，污了矩业烽昙的名字，他哼了一声，用力将那碑踩塌了。
“挖。”他说，举着伞站在墓碑前，葬刀会的人立刻将新埋上的土都扒开，露出里面的棺材，痕江月看着那个黑漆的大盒子逐渐露出来，雨水冲掉上面的泥，好像它从来没有被埋下去过。葬刀会的人在上面系了绳子，从墓穴里拖出来，放在旁边平坦的土地上，一痕泥水从棺材下面流出来，他望着它从脚边流过。
“督主，接下来……”有人这么问他。“接下来……要开棺吗……”
“开啊。”他说，身边的人战兢起来，支使了几个地位低的去拿凿子斧头，他哼了一声，将伞一掀，推开人走了上去。
“督主！此物污秽，请让我们……”有人这么劝他。
他充耳不闻，踏着泥水走上去，伸手去摸那口棺材，雨水冲掉了上面的泥土，却还留着些沙子，他一摸，就磨在手指上生疼，惯用的绢帕被递上来，雨伞被捡起来甩掉泥举在他头顶上，凿子和斧头拿上来，有人蹲下去契那棺材的缝口，他缓缓地绕过去，一脚将那人跺开。
“我自己开。”他说，一边说，一边摸着黑漆盖面，这东西就像一个大盒子，里面装着他要的礼物，或者宝物，他要亲手把这盒子打开，亲自品尝得到的滋味，或者，失去的滋味。他手指放在棺盖上，摸着那漆面走了许多圈，运功一拍把四支木钉震出来，有人要去拔，他拈着兰指，指尖上雨水一弹就将他膀子卸了。
“这是本督主的事。”他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绕着棺材又行了一圈，将四支棺钉拔了，一把捏在手里，又甩在墓穴中，合得严实的棺盖与棺盒间微微露出一丝缝隙来，有人在他身后说督主让我们来吧，他手一举，将他撇下去。
我的。他想。我的。
痕江月按着棺盖，缓缓地蹲下去，他把手指按在那缝隙上，轻轻抚过一段，雨下得大，墓穴边积了一滩水，混着泥，浸泡着他的衣袍，顺着丝织物往他身上爬，他两只手撑出棺盖，猛然推开。
那棺盖栽在泥水里，发出重物落地的声音，和水面被排击的荡声。
痕江月伏在棺盒边上，探头去看里面的东西，雨水落在矩业烽昙的脸上，他抬手招了招，立刻有人将绢帕递上去，他瞥了一眼，伸手将伞从另一人手里夺来，遮在矩业烽昙上面。
矩业烽昙闭着眼睛，双手交叠躺在里面，红衣裹着他，痕江月越看，越觉得这礼物简直太好了，他的审罪阎罗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从来没有这么可爱过，从来没有这么惹人怜惜过，他将伞又递出去，接伞的人规矩地遮住矩业烽昙，他扶着棺盒边缘，探着头仔细去看，棺盒里没有死人的那种古怪气味，甚至矩业烽昙的脸色也没有什么改变，好像他的沉眠，就只是这么睡一睡，睡醒了就会推开棺盖从墓穴里爬出来，他伸出手想摸，却瞥见手指上沙土的污痕，连忙在衣服上擦了，又仔细检视过，才小心翼翼地去触了触矩业烽昙的脸。
矩业烽昙的脸是冷的，可他却分明觉出了一丝温意，也柔软，他摸过，越发觉得矩业烽昙只是睡一睡，很快就会醒来，然后问他自己怎么不在佛乡。
我的。
我的。
痕江月勾起食指和中指，捏了捏矩业烽昙的脸颊。“阎罗，你连刀都没有了，何不同我回葬刀会呢？”他轻轻说，似在耳语。“阎罗，你不反对，就是同意了吧。”他笑起来，伸手将矩业烽昙交叠在胸下的双手拉起来，环在自己的脖子上，他一放手，那两条手臂就跌了下去，他也不管，伸手托着矩业烽昙的背将他扶起来，又拉着那两条手臂，环在自己的脖子上。
“晚了，阎罗，你想拒绝我，不可能。”他把嘴唇触在矩业烽昙的耳前，轻而暧昧地吹着气：“你本来就穿红，如今，就算嫁了我，我好好待着你，你就不要再想，出家或者别的什么了，阎罗。”他托着矩业烽昙的背，还有膝弯，将他从棺材里抱出来，矩业烽昙的袖子和衣摆落在泥地里，他挪动手指，将它们拽起来，一同收在臂弯中。
“走。”痕江月说，举伞的人跟在他后面，没有谁敢再上前说替他抱着。
“随我回去吧。”痕江月说，呼吸吹在矩业烽昙的额头上，轻得像蝴蝶的翅膀在颤动。
我的。我的。我的。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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