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褐斑伽蓝菜 |
2010-06-04 19:28 |
[求影十锋、太君治]雷阵雨
雷阵雨
湖上吹来一点风，求影十锋坐在楼里，看见屋檐下的纸灯笼被吹得晃来晃去，朦胧红光映在窗纸上，照得纸上暗纹丝绸暗花似的随光明灭。太君治在他身后的房间里招待紫微宫里来的大员，几个殿主在里面陪着，留他和墨兰亭守在房门外，歌楼外面还围着些破君府的人，也不知道是做给那人看的还是做给太君治看的。
求影十锋侧过头，听见房间里瓷器的碰撞声和女子的调笑声，中间夹着些男人的低语，太君治的声音被压得很弱，但求影十锋仍然从那么多的声音里分辨出了他的。他在说一些场面的话，比如恭维，偶尔夹杂着对女子的称呼或者低低的笑声，十锋把脸撇到一边去，看见锦衣华服簪环缭乱容貌姣好身段柔弱的姑娘陪着男人喝酒唱曲，领子里露出雪白的皮肤。墨兰亭见他望着对面，便对他嘿嘿地笑了一声，他转过头去，把窗户推开了。
有点吵。求影十锋说，墨兰亭勾着嘴唇傻兮兮的猫似的笑着，他扭头到一边去，看着湖上游船和岸边的灯笼，映在水面上一片温暗的红色，挺像太君治的官服颜色，看起来灿烂光华，摸起来才知道冰冷僵硬。
求影十锋站在窗边，吹进来的湖风冲淡了楼里胭脂和酒的味道，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熏香味道，墨兰亭撩着被风吹在脸上的发丝往灯光昏暗的角落里望，求影十锋坐回门口的椅子上，听房里女子的歌声笑声和碗碟碰撞声，太君治的声音又弱了些，倒是照路明和万军敌顶了上去，甜言蜜语哄得紫微宫来的客人欢笑连连，不一会儿刑无错出来，把歌楼老鸨叫了上去。
太君治守在门口，跟老鸨说了些话，说那位大人喜欢什么样的酒食什么样的姑娘，老鸨一一记了，太君治领出那人来，刑无错战龙纹万军敌照路明陪着一起送到别院里，求影十锋和墨兰亭跟在最后面，一路穿过开着不知道什么红艳大花的庭院，在建在水上的小楼外面等了等，老鸨先出来领了些姑娘要了些酒食，又叫来乐工进去，不一会儿就莺歌燕舞笑语欢声了起来，求影十锋转头望着湖上灯笼串，觉得这风吹得人心里一股无名的火。
太君治和战龙纹他们在楼里待了那么一会儿，便出来，刑无错和照路明一个一个先走了，太君治摸出银票塞给老鸨，又跟她说了什么话，老鸨点了钱，笑脸灿烂地将他和战龙纹求影十锋从后门送出去，门外是一条窄窄的巷子，两头都守着人，战龙纹跟太君治说了一声，从一头走了，太君治在巷子里站了一会儿，抬头望了望墙隙和灯笼之间的夜空，然后他转过头来对着求影十锋笑了笑。
我们也走吧。太君治说，转身往另一头走了，求影十锋默默跟上去，悄悄抬头去看太君治，太君治换着身温暖浅褐色的衣服，灯笼一照就泛出一种暗暗的红，袖子上染着些酒和古怪熏香的味道，湖风一吹就缓缓散了，散到最后竟然变成一种难以言说的味道，勾得他心里痒痒的，太君治走在湖堤上，灯笼光彩照在他的脚下，红而明丽，像某些傍晚那一天的云彩，求影十锋忽然伸出手去，抓住了太君治的袖子。
怎么了，十锋？太君治侧身转过头，他的头发拂在求影十锋的手背上，水一样烫。
求影十锋的手指微微有些发抖，太君治的脸藏在灯笼的阴影里，让他想起那些盛装女子胸口皮肤照在琉璃灯下的颜色，他伸出另一只手，拉住太君治肩膀上的衣物，那些锦缎的触感柔滑娇嫩，染着微弱的体温，求影十锋忽然想知道太君治的皮肤摸起来是什么样的感觉。
十锋？太君治伸出手去，握住求影十锋的腕子，求影十锋手指一抖，反手抓住了太君治的手掌。
十锋？太君治手一扭，指甲在求影十锋的手心上轻轻拉了一下，求影十锋咽了一口，缓慢地将手放开。
院主……求影十锋望着太君治，不知道要说什么好，灯笼的光照着他，让他感到焦躁难耐，他瞥到太君治手指上那些红而艳丽的光，像那些有毒花朵的颜色，那红色让他再想起太君治的官服，冰冷僵硬，摸起来像远隔千里。
院主……求影十锋说，放开他的袖子，却偷偷摸了摸那缕拂过他手背的头发。我，我还是喜欢您穿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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