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变忙了，没时间回复，但兄弟们的留言我都有好好看的！！TwT
这个故事确实有怨念在里面……食用时请注意……orz
但结局不是悲惨的，毕竟它是家庭记事的一部分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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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白雪冰风
罗喉说，他并不是在敷衍黄泉，自己去过很多地方，在那里经过短暂的生活，然后会因为各种原因离开。所以每一个崭新的开始对于他都是一个的诞生地，然后又会像巢穴被寒流侵袭的候鸟一样失去这个地方。
黄泉问了问他具体是如何呢？他却再度沉默下来，似乎并不是忌讳这个话题，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人解释。两个人回到罗喉的房舍，合力将布单晾在竹竿上，趁午间日光正盛，将其晒干。
衣服边角上的水渍已经在运动过程中蒸发得差不多，三只芦花鸡结伴走过来掐他们的裤腿，将上面的草木种子啄下来吃。黄泉将脚伸到母鸡的肚子底下将它提起来，后者感到情况不妙，愤怒地咕咕着，翻身扑腾下去，走到另两只鸡身边去啄罗喉的裤腿。
“什么啊，少见这些家伙这么爱戴你。你身上有什么好吃的，给它们这么围着？”
“只是向吾表示它们要吃食而已。”
“我去……好势利的鸡……”
罗喉笑了一声，转身去灶房做饲料。仿佛感应到主人要去干嘛，所有分散在鸡舍和院子里的鸡和鹅全部以收网之势朝罗喉的方向拥去。
黄泉看得应接不暇，被从后赶来的一只大鹅急吼吼地撞了个踉跄。他稳住步伐，恼火地看着那畜生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作为地撞进同类圈中，靠体格优势占到前排，扇着翅膀嘴巴里嘎嘎嘎地等待着。
“你他【哔——】【哔——】的死鹅！就是你！最前面的那只！夜里给我把门开大了等着！！”
怎么听都像是要夜袭黄花大闺女的登徒子说出来的话啊。
罗喉站在板凳上够着灶台细细地剁着叶子菜，然后和玉米茬搅和在一起堆在竹筛上。想在更贫瘠的地方，这种东西是可以捏成团子用烧热的石头烘烤然后填饱肚子用的，现在在这里可以用来喂牲畜，已经是不可思议。
他慢慢地想着，把筐里剩下的菜和长得歪歪扭扭的小萝卜冲过后放在饲料最上面，舀出水缸里的水洗净手，从早上温着的锅里取出两个茴香鸡蛋馅的大包子，一手抱竹筛一手端着盘子用脚踢开灶房的门走出来。瞬间，泛滥在门口的家禽将他淹没。两只兔子在战区外着急地耸着小小的鼻头，就连枣树上都站着些小鸟，叽叽喳喳地在树叶间吵闹。
黄泉正插腰站在搭建得不甚美观但足以投入使用的藤架下观察着肥厚的猪耳豆，他琢磨着这豆角的花是紫白相间的很小巧可爱，果实看上去也很实惠怎么就叫了这么恶俗的名字呢？这时候一个热气腾腾白花花的东西一下子横到他面前，正待他惊讶地一声“啊？”同时软乎乎地堵住了嘴巴。
嘴巴里塞着老大的包子皮转过脑袋，黄泉皱着眉毛唔噜地冲同样叼着包子的罗喉表示这种填鸭式伺候他很不满意。结果被罗喉拍拍脑袋，示意“乖乖，把嘴巴里的吃下去再说话”。
茴香有一种类似除虫草的味道，嚼起来真的和嚼草一样。黄泉只知道这东西入药，腌制豆子的气味很怪但喝酒的人爱吃，倒是不知道这东西和鸡蛋一起做包子还是很够味的。罗喉靠着篱笆告诉他这里是没有茴香种的，他也是从北地把种子带过来。今天母鸡们很争气，下了四个蛋。他拿出两个做馅，这样茴香吃起来就不会那么柴。
“北地？你也去过？”
黄泉捧着包子，以免里面的热汤洒出来。一只眼尖的花鹅走过来想讨点吃的，被罗喉用脚拨走了。他告诉黄泉别给它们吃太多人的食物，不然喂馋了就坏事了。
“去过，后来又往南走，翻过大山走了很长的路，最后到了这里。”罗喉咬了一口包子，“北地和你的故乡有点像，到了冬天风雪会把所有的马车掀翻。所以人们就把车子围成圆环，在中间生火。猎犬守在马车的外围，领头犬叫的时候，就是狼群来了。”
“嗯哼，狼可是缠人得紧。比人难缠多了。”
“你遇到过？”
“当然。”
黄泉舔舔沾了热汤的拇指。
“一个人？”
“还能有几个人？”
“你怕么？”
“它们怕我。”
第一次搏斗的对象就是八匹成年的雪狼，现在想来真是千钧一发。
那时的自己也就是这个身体这么大，货真价实的一粒团子，满腹怨恨地被收养者扔到雪原上和纪律性最强的动物群体抗衡，到现在才明白有多危险。这样对待他的人也许是想借此让他明白团队力量的强大和组织纪律的不可抗性，亦或仅仅是想将不受约束肆意妄为的他至于死地。
想起往事，黄泉不由得有些情不自禁，于是开始给罗喉讲起自己一个人和狼群打得你死我活的那个雪夜。他说那时候他刚被那个戴着黑色面具的人收养不久，那个人的面具是笑得很夸张甚至是狰狞的脸，眼角下却有宝石做的眼泪形状。
那个人收养了不少和他处境相似的小孩。平日里他见不到他们，他们也见不到他。只是能在那人派给他们任务时和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小东西们整齐地站成一排，彼此脸上覆着面具，不见真颜。然后在完成该做的事情后洗净身上的血污，自己用针线缝合撕裂的伤口，然后在深夜里听到其他的地方传来隐隐约约的嚎哭声。
孩子们哭喊着自己的父母，一个人哭起，就会传染病般迅速地连成一片，最后又在短促的重击和凄厉的惨叫后归于沉寂。黄泉——夜麟觉得很蠢。既然落到这般田地，就该知道不论你如何呼唤，自己的父母也不会再来救你了。他不经意地倾听哭泣的孩子被责打的响动，心中隐隐约约地浮现出自豪。
只有他不会像那些小鬼去指望幻梦中的父母前来拯救。
因为他确定自己的父亲正在辉煌的皇宫里享受天伦之乐，自己的母亲则被他亲手掩埋在自认为最高大的一棵雪松下。
所以有的时候，在完成任务归来的路上，每当团队中有人发出绝望的哭声和重伤的惨呼，他便会挥动利刃阻断对方的呼吸。
既然那么痛苦，那就彻底解脱好了。
他杀死自己的同伴同时，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夜麟不中意，也不尊敬收养他的人。但确实是没料到有一天，那人当真一个术法将他化到空无一物的冰原上。狼群似乎早有预感地埋伏在周围，透过冰雪上的迷雾闪烁着一双双饥饿的绿色眼睛。夜麟迅速做好防御的架势，摸索着想找到更多的武器最好还有藏身的障碍物，然后他摸到了一只冰冷坚硬的，小孩的断足。
凭借雪光，他简略地望见不远的地方，还有几件残破的小外褂。上衣被野兽的利爪撕烂，上面挂着冻结的碎肉和骨髓，款式和自己的如出一辙。夜麟开始明白那夜夜乍然终止的哭声究竟去了哪里。他们并不是遭到了责打，而是直接被送往地狱，永远在这片不毛之地上哭嚎着飘荡。
狼群喜爱对猎物由潜伏、跟踪、追击直到对手精疲力尽，头狼发起攻击，其它的狼再依次扑上。其阵势谨慎高效，少有生物独自面对时会有生机。尤其负责致命一击的头狼。小小的夜麟数过狼只的数量，意识到它们的领导者必然具备着丰富的捕猎经验和健硕的体魄。而且夜麟已经不是第一个被扔到此处的人，之前的孩子们必然是在惊吓中简单地被攻击致死。所以现在这些猛兽面对衣着和外形都极为相似的夜麟，已不再需要潜伏跟踪来查探他的能力，它们直接开始缩小包围圈，慢慢地朝他逼近。
“后来呢？”
年少的罗喉真的是个不易悲喜的人。他听闻黄泉讲起自己谋杀同伴，收养者残酷的举动，只是认真地询问他事件的结果。
“当然是我赢了，然后就被那老家伙拽回去。回来就给了我一个很不错的新房间，热乎乎的洗澡水，新鲜的烤鸡还有浓汤。因为我对他说‘敢再搞这幺蛾子老子怎么宰的狼就怎么宰了你’。”
听黄泉志得意满地讲完，罗喉点点头，松了口气的样子表示那就好，他知道了。黄泉把手上的包子油抹到罗喉的裤子上，想他不会知道那个时候的自己就是现在的年纪——这样小只，软绵绵嫩生生摔个跟头都会破皮的自己居然能在足以杀死年轻的鹿的低温下，手里只有一柄惯用的短刀，穿着单薄的小褂凭借直觉朝站起来有五个他不只那么高大的雪狼冲去。
头狼咬碎了他右侧的肩胛骨，他用左手将刀刃逆向插进头狼的咽喉。但野兽的刚毛何等坚硬，愤怒和疼痛让头狼怒吼着将他摔开，很快其他的狼只就冲了上来。他几乎折断的右手抓着雪层够到一只下肢骨，那根骨头经过啃咬，上面带着星星点点茶色的肌腱，股骨部分被咬碎，露出锋利的尖端。运用真气回转，他凭借手臂上仅存的一点触感把那跟腿骨指向从背后扑来的狼，雪亮的尖端断骨戳穿了对方的头颅。
夜麟本想首先杀死头狼，从而达到威慑狼群得以脱身的目的。最后他杀死了六匹，第六匹才是那让他首战就报废了一条手臂的头狼。他不知道从自己来到这里到现在究竟过了多少时辰，只感到脸颊和双手双脚疼极了，这是冻伤的前兆。头发冰柱一样一拉就断，颅腔里嗡嗡地疼。他身上溅满了粘稠的血，使得剩下的两只不敢接近，只能立在两边咧着嘴巴露出獠牙，威胁地低吼着。
夜麟头一次发出清晰的笑声，他果断地剖开头狼的胸腹，用尸体里还没有冰冷硬化的血和脂肪温暖他的手，然后扯出头狼的心脏，狠狠地撕咬，用滚烫咸腥的血填满口腔后又吐出来，连续两次后将它捏碎在双手里。
那时候他依旧在笑着，嘶哑的笑声仿佛是从最深的地下通过他的身体涌出来，停都停不下。幸存的狼只发出恐惧的呜咽声，不断后措着，最后夹着尾巴飞快地逃走了。
从此以后，就算他独自穿行在黑暗幽深的森林里，凶猛的野兽也只会趴伏在远远的树影下露出晶亮的眼睛，呜咽着向他发出威胁和警告。夜麟用那恐怖的声音低声笑着，嘲笑它们的虚张声势，也隐隐嘲笑着过去那撕咬着头狼心脏的自己。
在畅饮狼血的同时，他突然无比地希望父亲或是母亲的存在，希望他们会对他的行为感到万分的震惊。或许母亲会冲过来紧紧地拥抱他，然后头顶上传来父亲沉稳慈爱的称赞。
“夜麟，你表现的很好。”
罗喉没头没尾地这么说了一句，一面从黄泉脸上拿掉沾上去的茴香末。随手塞进自己嘴里后，又用手背擦一擦他脸上的菜油，同样抹在自己裤子上。
“虽然你表现的很好，但不要一边吃一边漏。”
“你才一边吃一边——啊啊啊漏汤了漏汤了！！”
“所以说，馅和包子皮要一起吃，不要挑食。”
“我才没有！只是想把好吃一点的留到最后……把面包这么厚的还不是你！”
没时间和罗喉贫嘴，黄泉的当务之急是把包子下半部分的裂口堵住或者快速吃掉。菜油粘嗒嗒的他受不了，于是选择后者。几大口塞下去之后，罗喉左手拿着自己的包子右手给他拍背顺气，端来一碗水给他才把噎进去的食物送下去。黄泉拍拍一路畅通的胸口，旁边的罗喉把碗塞给他，自己继续慢慢地吃东西。
“哎。”
“嗯。”
“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要离开西武林？”
黄泉抹抹嘴巴，佯装不甚在意地试探罗喉。
“每天都在想。”
罗喉的回答有点出其不意，接着他又喃喃地说。
“然后又该去哪里呢。”
似乎并不是问黄泉，甚至连问句都不算。只是他自己在阐述一个渐进的事实。
“天地大得很，哪里不能去的。”
“确实宽广，但天地间的人却有千篇一律的心。所以更不晓得如何才能驻扎在不必迁徙之处。”
“那就找个没有人的地方住，有山有水有河流，不用看人脸色，安度一生不好吗？”
听到黄泉赌气般的回答，罗喉不知道他在气愤什么。他笑了声，说黄泉这句话有人对他说过。
“谁啊？和大爷我一样深谋远虑。”
罗喉的包子快吃完了，这时树上的野鸟已经迫不及待地飞下来捡家禽们剩下的饲料吃。一只麻雀跳到他俩面前，罗喉掰下一小块包子皮扔给它。鸟儿转动椭圆形的小脑袋斜瞥着他们，警惕地看了看，飞速地衔起那块面皮飞走了。
“喂，你不是说不能把它们喂馋吗？”
“这是野的，飞来了很快又会离开。”罗喉咬了口剩下的面皮，“让它记得这里值得回来，也不错。”
“哈哈，你还等着麻雀报恩啊？”
“或许吧。”
他看了黄泉一眼，又自顾自地摇摇头。
“其实也没什么原因。”
晌午过后，他们到稍浅的林子里转悠了一圈，挖了些野菜和小根蒜。清晨的时候山菌在树根下这里一丛那里一把，现在却不知跑哪里去了。罗喉说这里的林子太浅，太阳照得厉害菌类就没了，要挖的话得往深里走。但今天过一会儿可能要下雨，还是算了。两个人又回到洗布单子的河边，他们原来待的地方多了三两个姑娘，正嬉笑着嬉水洗衣服。
“往上游走吧。”
黄泉耸肩，认为罗喉没必要刻意避开这里的人，你越藏着人家越觉得你奇怪不是么。不过罗喉回答有些时候太露锋芒并不是好事。黄泉不知道罗喉所谓的“锋芒”是什么，觉得问得彻底又太自找没趣，便嘟嘟囔囔地叨叨“包子脸能有什么锋芒你又不是反光镜”云云。罗喉拉了一下他的长发，把他头上的树叶取下来。
河的上游水流得有点快，河水宽而深。榉树丛环绕的浅滩上有很多石块，靠近水流的石头下寄生着小蟹、螯虾和螺蛳。罗喉四周看了看，对黄泉说这里村民不常来，虽然水产比下游干净但时而有会攻击人的蛇。那种蛇可以在树杈间穿行飞跃，速度很快且颇有毒性。所以他们迅速找点东西就离开吧。
两个人在浅水摸了一会儿，找到不少螺蛳还有五只螯虾。鱼在深水处不太好捕，螃蟹实在小得让黄泉没精力去抓它们。这时候从他们来的方向跑来一个小小子，跟本地的山民一样油黑黝黑的，光着上半身将衣服系在腰上，脖子上明晃晃地戴着长命锁，那孩子剃着个丑得不能再丑的锅盖头，后面梳着很纠结的小辫子，让黄泉不禁怀疑上古人的品位是不是有问题。
小小子看到他俩愣了一下，黄泉瞪了他一眼又回头看罗喉，见他也愣在那里。是说你俩在过什么电啊？！刚想吐槽，就见那小孩扛着鱼网拎着鱼篓朝回去的路跑去，嘴巴里还吆喝着什么。
第一遍黄泉确实没听清楚那小鬼说了什么，到第二句他算是听懂了，敢情是在嚷嚷“有妖怪噢妖怪带着妖怪来了”。
什么妖不妖的我们哪里像妖怪啊是说你能不能在三个称谓里换一个全都是“妖怪”你个死孩子没别的词了啊？！骂了几句不着调的牢骚，黄泉用沾水的手将垂下来的卷发抹平，却看到罗喉一直凝视着那小孩看，眼神沉静得让人觉得不太舒服。黄泉哽了一下，这是他首次从孩子时代的罗喉眼里看到天都武君那犹如血色深渊般的目光。
“你怎么……”
还没等黄泉讲完，罗喉突然出手，抄起脚边一块扁平的河石朝那孩子的后脑勺甩去。速度之快就算是身具功体的黄泉都没有反应过来，等到他意识到时，那枚石子已然带着绝不是孩子能有的力量，尖啸着直击目标。
黄泉倒抽了口冷气，他远远地看见一条越空而来的长蛇被那石子击中头部，蛇头直冲那孩子的肩颈部。而石子的速度完全没有减慢，继续带着被砸碎头部的蛇身掠过男孩的耳畔冲入树林。
平静的树林里突然响起树干断裂的咔嚓声。马上，林子里数棵榉树开始飞速地枯萎，转瞬之间枯如烈火焚毁。
男孩个子矮小头脑愚钝，压根没察觉命在顷刻和周围的变化，叽里咕噜地讲着童言童语蹦蹦跳跳地往河下游去了。黄泉目送着那幸运的小子直到听不见他的声音，才转回目光去看罗喉的脸。
罗喉正一声不吭地注视他，朱红的睫毛很缓慢地眨动着，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冷峻得像是被寒风吹裂的石头。漆黑的邪能正像荆棘一样围绕着他的身形张牙舞爪，就算是看不见那力量的形态，靠近时皮肤也会感到针扎的刺痛。
水面不受控制地震动着，将水底的鱼虾和淤泥不断翻上翻下。罗喉低喝了声，那形容恐怖的力量随即被压制到他的投出石子的那只手，挣扎了几秒钟后完全消失了。
“如果你现在可怜兮兮地问我怕不怕你这个德行，”黄泉恶狠狠地捏碎手上的那只螺蛳，“老子立刻揍你。”
罗喉脸上的冷峻渐缓，他偏移和黄泉对视的视线，垂下了眼睛。
“如果你接下来告诉我你每次都是因为这种烂好人情结被当地人拿石头赶走，”黄泉拾起一颗透亮的卵石，更加恶毒地捏爆在手里，“老子就把你按在水里打。”
罗喉抿了一会儿饱满的嘴唇，很低声地开脱。
“他们不是都用石头的。”
黄泉真想一拳打爆这粉白粉白的婴儿肥脸蛋。最终他深呼吸数次后，两手缓缓抓住罗喉的脑袋，将脖颈极度后仰然后迅猛前倾，将罗喉成为了他头槌之术的初次试验对象。随即他痛苦地捂了一阵剧痛的脑门，拎着毫无疼痛反应的罗喉往家里走。
“我告诉你，你要是以后再敢因为这种白痴情怀搞出类似的事，天涯海角都记着我给你的这么一下子！要是没顶住再犯，天涯海角都等着我再来给你这么一下子！！”
“嗯。”罗喉温顺地点点头，然后捏捏他的手，“疼不疼。”
“废话！疼死了！！”
用袖子擦去眼中的泪花，黄泉咬牙切齿地把指甲嵌进罗喉还很细嫩的手背。他绕过那几棵枯萎的榉树，找到受冲击力贯穿了树干之间的那条蛇，将其拔出来后抖了抖。
虽然脑袋和上半身没了，但剩下的都能吃。
黄泉将半条蛇收进罗喉背后的草筐里，又拉着他的手往山下走。他觉得额头还是那么痛，痛得眼睛都发酸。
他仰天吸了吸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