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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 08.22 而後I~II 18(完)(黃羅黃)135F
藍石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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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楼  发表于: 2010-07-28  
公孫蝴蝶大,安哪~~

是呀~武君會恢復的,只是拖的時間比較久,武君大人其實很堅強不用擔心~~
感謝回文~~~~


tmoaol大,安哪~~

抱歉抱歉,也不曉得為什麼,每次文章一貼上來格式就亂掉了,且還會掉了幾個段落,每次都要整理好久~~已經整理好了~~~~


torias大,安哪~~

除了試探武君的想法外,也想確實的探知武君到底對月族還有沒有害,原本就畏懼自己二哥報復而無意傷人的~~

感謝回文唷~~~~


kingace大,安哪~~

其實我還覺得武君大人對黃泉的報復太輕了點~~(踹飛),可是武君大人偏偏還處於打也打不過、心機也耍不過人家的階段,要說有效又有力的報復太難了,所指只好選擇較溫和的~~

黃泉大概也有一點"屬於自己的東西就絕對不讓人碰"這種小孩心態吧~~所以就算此時黃泉還沒有完全意識到羅喉對他來說是什麼地位,也將這種個性發揮到底~~
感謝回文唷~~~~

藍石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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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楼  发表于: 2010-07-28  
而後7-9(黃羅).11F
而後7

肩頭上的穿透傷,對一個功體深厚的人來說,或許休養個十幾二十天即可痊癒,但對一個剛復生沒幾個月,連軀體都還稍嫌虛弱的人來說,卻是一大創傷,沒好好療傷休養個一年半載,恐怕是會留下後遺症的。 

黃泉現在就極度懷疑重傷的羅喉已經留下後遺症了………….   


過多的失血,極度疼痛的傷處及發冷的身體,讓羅喉在被黃泉抱回小屋前,就已經撐不住的幾欲昏厥,而頭腦混亂的記憶與雜亂無章的畫面,衝擊著羅喉更是頭疼欲姴,進入小屋心緒放鬆的一刻,羅喉顧不得黃泉擔憂的情緒,即被席捲而來的黑暗奪走了意識。 

不知沉睡了幾日,為了避免腦中突然竄入的記憶過於龐雜混亂而干擾腦部運作與消耗精神,導致虛弱的軀體無法負荷,昏沉中的羅喉自己自發性的將這些雜亂龐大的記憶壓抑收藏儲存起來,因此清醒後的羅喉,反倒腦中一片迷茫,混混沌沌,不知今夕年歲。 

睜開血眸,看著小屋屋頂許久,仍是抓不到在昏迷前一閃而逝的畫面究竟是些什麼,似乎很重要,也似乎不值得一提。 

「喂!你腦袋徹底壞掉了嗎?」 

昏迷了數日,好不容易羅喉睜開了眼睛,卻只是呆呆的望著屋頂,時間久到黃泉忍不住猜想是不是羅喉昏迷時的那數日發著高燒,燒壞了腦子,還是這就是重傷之後的後遺症,雖然說,羅喉以前也很喜歡發呆啦! 

聽到這仍是揶揄口氣的嗓音傳來,羅喉的血眸輕輕睨了過來。 

看懂了羅喉那一眼的涵義,黃泉終於放下心中的擔憂,語氣稍微輕快了一些:「原來腦子還沒壞嘛!喂,既然醒了,就過來吃點東西吧!」 

看到羅喉醒了,黃泉就趕緊煮了一鍋的稀粥,熱騰騰的搬到了羅喉房內的桌上,昏迷數日未食,雖然羅喉面無表情,不過黃泉猜想羅喉現在應該早就飢腸轆轆了。知道羅喉不喜歡被人攙扶著走過來,呼喚一聲後,就自顧自的將稀粥舀到二個碗中,等著羅喉自己走過來食用。 

被打斷思考的羅喉有些沒好氣的右手掀開氅被,左手習慣性的摁著床準備起身,只是左手剛觸及床面,即傳來尖銳的疼痛,這痛感也在瞬間拉走了全身所有的力量,不可抑制的嘶了一聲,左手抽力,半起的身勢就又摔回了床上。 

「羅喉!」丟下手中的碗,顧不得剛煮好的稀粥從翻倒的碗中流出,黃泉一個箭步來到羅喉身邊。 

平息不下來的疼痛,讓即使習慣壓抑強忍的羅喉,也不禁蹙緊了眉頭,白皙的臉上更是看不出來一絲血色,由於方才的倒臥,使得方癒合的傷口又再次崩裂開來,血絲滲過重重捆布透出,連素色單衣上也沁出了血色,羅喉橫伸出右手想過去壓住傷口減低疼痛,卻讓黃泉一手抓住。 

「別亂動!讓我來!」將羅喉的手壓在枕邊,黃泉另ㄧ隻手撫上羅喉的傷處,輕緩的真氣慢慢渡入,漸漸的,血不再滲流,羅喉鬆開了眉頭,覺得傷處似乎不再那麼刺痛。 

隨後黃泉拉開了羅喉的單衣,露出了受傷的左肩,解開了包紮的布巾,將被血弄髒的巾布丟棄一旁,重新替羅喉換了傷藥,也順道剝下了他的單衣,替換一件乾淨的。 

羅喉默默的看著黃泉替他完成了所有動作,流暢而無一絲紊亂,似乎很習慣這些動作了,還有那像是很久沒有好好休息的疲憊臉龐,心中無聲的喟嘆了一口氣,雖然不願意變成他的負擔,但還是增加他的麻煩了………… 

做完一切事情的黃泉,抬高的眼界陡然對上羅喉的凝視,心中莫名的情愫流過,片刻後,勾起脣角打笑道:「這下子你起不了身,還是得靠我幫忙啦!」  

羅喉垂下眼眸,無聲的默認。 

黃泉將羅喉扶抱起靠著牆壁,拉了一個軟墊放在腰後,重新再舀了一碗熱粥,送到了羅喉的面前,當羅喉正要伸手接過時,黃泉卻按住了羅喉的手,血眸不明的看向黃泉,黃泉卻露出一個痞痞的笑,慢悠悠的說:「我、餵、你、吃!」 


羅喉面無表情,眼神卻轉帶些凌利的射向黃泉,黃泉故意忽略羅喉刺人的視線,好整以暇的等著羅喉張開嘴巴。  

直眙了黃泉許久,卻等不到黃泉地回應,羅喉無奈,沉著聲音開口:「黃泉!」緩慢的音調中,警告意味濃厚!  


剛說出口,羅喉就頓了一下,咬了咬牙,有些後悔叫出黃泉的名字,尤其是看到黃泉的眼眸突然亮了一下,神情戲謔又得意了起來。  

壓低了臉,黃泉故意靠近羅喉低低說著:「原來,你知道我的名字呀!那…那天你是故意不說的囉?!」


縱使有些窘迫,羅喉仍是鎮定的回望著黃泉,緩緩開口:「吾是………」話未竟,黃泉就將一湯匙的熱粥塞往羅喉的嘴中。  

怔愣過後,羅喉瞪著一雙血眸,慢慢吞嚥下口中的稀粥,隨後黃泉又馬上舀了一匙稀粥,送到羅喉的嘴邊,等了許久,也不見羅喉願意開口,黃泉忍不住恐嚇道:  

「別逼我用手段讓你開口!」  

羅喉輕睨了一眼黃泉說:「吾不接受威脅…唔!」   

好不容易等到羅喉開口,黃泉把握時機又塞了一口稀粥進羅喉的嘴裡,吃了二次虧,再之後,無論黃泉怎麼威脅利誘,羅喉都只是輕輕撇過臉,不再搭理黃泉,也不再開口。  

 莫名的堅持對峙,二人都是相同的頑固! 

大半天之後,眼看那鍋稀粥已經被自己用內力熱過二次,味道開始盡失之後,黃泉只得轉換心思。 

垂下眼瞼,黃泉輕輕嘆了一口氣:「原本只是想為小弟做的錯事稍作彌補的,沒想到你竟然不肯接受………. 

有些哀怨的語氣,再配上那張落寞的神情和疲憊的眼神,羅喉不由自主的回過頭盯著黃泉的臉瞧,內心掙扎了幾許,最終還是緩緩張開了嘴,讓黃泉一口一口將一整碗的熱粥餵完。 

或許是因為傷體未癒易疲累,也或許是因為二人對峙太久耗費精神,羅喉在餐後頭腦開始昏昏沉沉,在黃泉將羅喉安置妥當,羅喉將睡未睡之際,似乎在腦中捕捉到了前一生對他的戰將的放縱與寵溺。 

在黃泉離開羅喉房間之時,聽到了羅喉咕噥的傳來了一句話語:「黃泉,沒有下次了………… 

這是說夢話,還是….是之前的記憶呢? 

對著已經閉上眼睡著的羅喉,黃泉勾起一抹笑,輕輕說著:「這很難沒下次哟!我的武君大人!」 

在肩頭的傷未癒之前,羅喉應該都很難自己吃飯吧!    




而後8

擱在窗檐上的手,無預警的讓人捉起,無神情的,只是血眸輕輕的瞥了來者一眼。 

「嘖!好冰!」 

握緊了手中如冰塊般的手,黃泉眉鋒輕蹙了下搖了搖頭,很受不了似的從懷中拿出了一事物,套在羅喉的手上,而後小心翼翼的抬起羅喉未癒的左臂,也套了一事物在其左手上。 

羅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是一雙銀白的獸皮特製而成的手套,這毛色,似乎是雪原上難得一見的雪狐,數量稀少,是月族皇室才能享有的貢品,而黃泉竟然取了獸皮,製成了這雙做工精緻的手套。 

血眸望向了黃泉,只一眼,黃泉似乎讀懂似的已經兀自的說道:「獸皮是幽溟那小子給的多餘品,反正我也用不到,就讓人製成手套啦!」 

羅喉嘴角輕勾了下無語,黃泉最近來往月族很頻繁,名義上總是說著要去關懷一下自己的小弟,實際上是把那邊搞的天翻地覆了吧!想必月王是不得已,才拿出這東西討好一下,消黃泉的怒氣。 

輕動了動套上銀白手套的手指,感覺手上包裹的暖意,似乎也傳到了心上。 

黃泉看著坐在窗戶前呆呆望著窗外雪景的人良久,自從羅喉受傷後,終於安分了一點,不再一大清早就起床找事情勞動,但似乎也沉默了許多,總是看著窗外雪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往往一整日下來,和他說不到二句話。 盯著窗前之人,黃泉伸出手,遞了個東西過去。 

「呶!拿著!」 

聞聲,羅喉回頭,不明所以的看著拿著一根細長竹竿的黃泉。 

也不多做解釋,黃泉只是道:「跟我走!」 

伸出右手接過細長竹竿,羅喉這才看見竹竿頂端還繫著一根細長的線,看起來很堅韌。 

黃泉不由分說的幫羅喉加了一件厚重的外氅,雖然覺得沒必要,自己的身體還不至於虛弱到抵擋不了一點寒風,羅喉也只是瞅了黃泉一眼,沒說什麼,由著黃泉動作,隨後,跟著黃泉走出了小屋。  


配合著羅喉的腳步,黃泉也刻意放慢了步伐,來到小屋後不遠處,被杉木群環抱的不凍湖。這不凍湖,終年有水,永不乾涸結凍,風拂過時,湖面波光粼粼,閃爍著銀光,平靜時又如一面銀鏡,映照山色雪景。這裡平時是羅喉喜歡偷偷練習內功的地方,也是黃泉心情挹悶之時喜歡來之處,自上次羅喉意外受傷之後,黃泉將術法延伸到這個區域,使的外人更難窺探其深幽奧秘。 

黃泉立於湖岸,眼眸探望了湖裡一陣後,似乎確定了什麼,在懷中拿出了一個木製的小罐子,在羅喉拿著的細竹竿的線上,綁上一個小鉤子,打開罐子取出一個蚯蚓掛在鉤子上。 

「釣魚?」確認手中拿著的是一根魚竿,羅喉有些意外的望著黃泉。 

黃泉細眸瞅著羅喉道:「你不是老想著找點事做嗎?那就幫忙給今晚加菜吧!」說完,自個兒走到樹下,倚著樹,閉上了眼睛斜臥著。 

釣魚呀……….. 

羅喉看著手中的釣竿,腦中不由自主的想起第一次握著釣竿的情形,那似乎,已經是非常、非常久遠前的事了,是那時還未曾習武過的自己,還是縱情山林,過著純樸生活的自己,不知何謂的江湖、不愁人間的喜惡………… 

曾經失落的記憶,因為一根釣竿,似乎又鮮明了起來。 

羅喉勾起唇角,未褪下溫暖的手套,就著記憶中的動作,將手中的釣線甩了個漂亮的弧度後,魚鉤穩穩的落於湖心,身後倚著樹假寐的黃泉,微微睜開了眼睛,靜靜的看著。 

羅喉坐於湖邊耐心的等著,不多時,無波如鏡的湖心,似乎興起了一點漣漪,隨後,羅喉感覺到手中的釣竿有一點輕微的拉扯,靜等片刻後,拉扯的力量加大,湖心也掀起了一點波動,趁此時,羅喉立起身子,右手拉動手中的釣竿,湖面立刻出現一隻近十五吋長的魚翻動著身體,銀白的雪地湖泊,竟孕育棲息著鮮黃的魚種。原以為要拉起這隻魚需要費點力氣,沒想到一離開湖面,低溫的雪原氣候,讓魚無力的掙扎了幾下,隨即僵住。 

收起釣線,羅喉看著垂掛在釣勾上的黃魚,魚嘴無力的開闔,眼神一黯。 

「還以為要費一些時間,沒想到你這麼快就釣起一隻魚呀!」不知何時立於羅喉身旁的黃泉,摩娑著自己細白的下頷,語氣中有幾分欣喜和意外。 

血眸望著黃泉沉默了幾許,羅喉緩緩開口:「你如何處理這隻魚?」 

「這還用說!」接過了魚,黃泉邁步走回小屋。 

羅喉無言,拾起釣竿,隨後緩緩的走回。  


碗飯的餐桌上,果然出現了一道清蒸黃魚,羅喉看著那條魚,情緒有一絲的複雜。 

看見羅喉遲遲不動筷直瞧著魚,黃泉有一些疑惑!「怎麼?捨不得這條魚?」

 「不,只是覺得……為了一點食糧鋌而走險,因此喪命,不值得…… 

魚上鉤那時,羅喉看的清清楚楚,這條魚不是為了自己吃飽而上勾,而是為了咬下魚鉤上的餌給其他的魚,不慎造成。若不是環境艱困,若不是為了自己重視的人,有誰會為了當一名英雄、造福他人而喪失自己寶貴的性命?!模糊的記憶裡遙遠的時光,四人當中,似乎有一人就是這樣的個性…………. 

搖了搖頭,羅喉不再放心思在魚的身上,左手小心翼翼的托著碗,就怕又牽動到傷口,右手拿起了筷夾菜,卻無意識的跳過這道清蒸黃魚。 

黃泉不知道羅喉是記起了什麼而有此感慨,也不想去探究,細長的眸只是盯著使用右手拿筷的羅喉。羅喉是標準的左撇子,或許重生之前,雙手可以磨練到不管是哪一隻手揮舞著計都刀都流利順暢絲毫沒有問題,但復生後,虛弱的身體曾經一度讓他連手腳都不利落,好不容易經過一段時間訓練,左右手可以正常運作,現在慣用的左手受傷,右手雖然還是可以做些簡單的事,但不見得用右手使用筷箸也可以順暢無阻! 

羅喉傲骨的個性,又讓他不容許別人餵他吃飯!想到前幾次二人為這件事僵持不悅,黃泉就忍不住在心中冷哼數聲。 

果然,羅喉夾了幾次菜都不太順利,不是中途滑落就是根本夾不起來,黃泉不動聲色的舉起筷子把每一道菜都夾了一些堆在羅喉的碗中,連羅喉刻意跳過的魚也都被黃泉清除了魚刺後,再跟那些菜堆放在一起。 

羅喉愣了一下,看著自己碗中的菜被堆放如小山,和那一塊鮮美的魚肉,血眸瞄向對坐的黃泉,只見黃泉沒事樣的低頭專心扒著自己的飯,羅喉勾了勾唇角,無聲的接受了黃泉的好意,慢悠悠的開始進食。  


而後幾天,羅喉難得的向黃泉要了裝著蚯蚓的小罐子,黃泉也就每天自月族回來後隨手塞給羅喉裝滿蚯蚓的小罐子。雖然羅喉仍是每天自行到不凍湖邊,一呆就是幾個時辰,卻不曾再見到羅喉釣回一隻魚過。 

那羅喉拿了這麼多的蚯蚓,都到哪裡去了?! 

抵擋不住好奇心,黃泉隨後也偷偷來到不凍湖,只見羅喉站立湖邊,向著湖裡丟著些什麼,而羅喉前面的湖面,竟然水花翻湧,隱隱約約可以看見數隻碩大的黃魚互相翻擠著身體,魚嘴啵噗啵噗的對著水面開闔。 

竟是將這些蚯蚓當作魚飼料,餵這些天生天養的黃魚。 

黃泉無聲的咧嘴笑了笑,先行一步回到了小屋。 

待羅喉歸來後,望見餐桌上除了平時的菜之外,還多了一道清燉鮮魚湯。 

雖然面無表情,也沒什麼情緒反應,不過從那雙血眸怔怔的望向魚湯的目光中,黃泉似乎讀到了羅喉的心思。 

雙手毫不客氣的貼在羅喉的雙頰,皙白的皮膚傳來的溫度,讓黃泉忍不住直呼:「嘖嘖!好冰!」 

伸手撥掉黏在臉上的雙手,羅喉不明究以的望著黃泉。 

「嘖!你的手和臉冷的像冰塊一樣!先喝碗魚湯取暖吧!這可是幽溟那小子御花園裡養的魚唷!」想到幽溟的臉,黃泉的臉上忽現一絲戲謔神情。 

御花園裡養的魚是拿來吃的嗎?! 

羅喉勾了勾唇角,不排斥的坐下,順手接過黃泉盛來的魚湯。 只要不是不凍湖的大黃魚就好……………….. 

只是……………… 

看著黃泉快意的吃著鮮美的魚肉,羅喉脫口喃喃而道:「吾不曉得,兔子也喜歡吃魚……….. 

聽到羅喉細語,黃泉有些納悶:「什麼兔子?」哪裡有兔子?? 

羅喉愣了一下,而後哈的一聲輕笑,血眸在黃泉的臉上和餐桌上固定出現的紅蘿蔔那道菜上轉了轉,卻不再言語,兀自品嚐著手中的鮮魚湯。 

「喂!羅喉,你什麼意思?說清楚!!」黃泉直覺羅喉有事瞞他! 

「哈!」 

「不要光笑!給我說清楚!!」 

「哈哈……..   




 而後9

「你在做什麼?!」 

聽到問話,血眸輕輕飄向黃泉的臉,一臉不以為然;其實就算用看的也應該看的出來羅喉正在做的事,所以對這個簡單的問題,羅喉並不打算回答。 

對羅喉的反應,黃泉也很習慣了,反正被忽視也不是一次、二次的事了,每次遇到羅喉不想回答或是覺得很多餘的問題,他都是這樣毫無神情的眼神慢慢飄過。剛開始,或許還會為羅喉的這種態度而生悶氣,幾次之後,知道勉強他回答也沒什麼作用,所以黃泉也慢慢學會了自問自答。 

其實羅喉的舉動真的很明顯,升火燒水,再將煮好的熱水一杓一杓舀進木桶中倒進浴池裡,這舉動怎麼看都不可能是要煮蘿蔔,所以只有一個答案…….. 

「你想要沐浴?」在這樣寒冷的下雪天,有必要嗎?! 

聽到黃泉的問話加重了尾音,就知道黃泉並不贊同,羅喉停下了舀水動作,看著自己的手,須臾才淡淡道:「總覺得,手上有血腥味………. 

血腥味? 

黃泉皺了皺眉頭,走過去拉起羅喉的右手仔細的觀視,指節修長白皙,柔韌的掌心已經沒有了復生前練刀所生的薄繭,顯得肌理較為細嫩,但並沒有任何的血跡或腥味。 

「是肩頭的傷口又裂開了嗎?」黃泉瞄了瞄羅喉的左肩,有些擔憂。 

「不是!」抽回自己的手,羅喉搖了搖頭:「吾的傷沒問題!」 

黃泉心思轉了轉,挑高了眉頭道:「你受傷不能動期間,雖然只是擦澡,但我記得我有幫你全身擦的很乾淨!」莫非是在怪我沒有幫他弄乾淨血漬!? 

「和這個沒有關係!」飛快的否認,羅喉不自在的撇過頭,不讓黃泉看見自己有些窘然的神情,重新拿起木杓舀出熱水。 

黃泉不再言語默默的任由著羅喉動作,由於左肩的傷口還未完全痊癒,只使用右手將木桶裡的倒熱水進浴池裡,羅喉顯的有些吃力,望見這種情形,黃泉無聲的接過羅喉手中的木桶,幫他將熱水全部倒進浴池裡,再加進部份冷水,手摸了摸水溫後方道:「需要幫忙洗澡嗎?」 

黃泉是很認真難得沒有一絲調侃語氣的問道,他可不希望因為羅喉的慢動作或是不小心,害他日後還要照顧一個生病的人,或是重新治療傷口。 

但回應黃泉的,只是羅喉血眸一個冷然的瞥視,和碰的一聲,被關上的浴室門板。 

碰了個軟釘子,黃泉倒也不以為意,摸摸鼻子,卻是守在浴室前。  

在不動到左肩的情況下,羅喉不俐落的隻手剝除自己的衣物後,將全身浸到浴池中,水溫被黃泉調的適中,泡在裡頭羅喉覺得身體都暖和了起來,雖然已經開始習慣雪原的冰寒,但這樣的冷天,還是讓羅喉覺得有些受不了。 

會何會覺得有血腥味,其實羅喉自己也不明瞭,但望著自己的雙手,腦海中總是會浮現血霧遮天、血流成河,屍橫遍野、淒絕悲慘的畫面。 

『大哥,你一定要消滅邪天御武,活著回去!』 

是誰倒在自己懷中,對自己說著這樣的話?! 

『羅喉你這暴君,還我父母的命來!』 

又是誰滿身鮮血匍伏在地,卻仍聲聲厲厲,控訴著自己?! 

吾的雙足踏出戰火,吾的雙手緊握毀滅! 

那日腦中盤旋的詩句,現下又清晰的在腦中浮現,羅喉握緊了拳頭,沉重的閉上了眼睛。  


最近是越來越弄不懂羅喉的想法了……在門外等著黃泉百般無聊的發著牢騷。 

雪原上經常是風雪交加的,難得天晴日現,遇到惡劣的氣候,更是大雪封路,冷冽酷寒,在這樣的環境下,無需每日沐浴淨身,所以當初黃泉建立小屋的時候,也沒考量要建造一個豪華方便的浴池,只想著能用就行,現下見羅喉這樣,黃泉倒是認真的考慮要開挖或尋找溫泉水了,每日煮水太麻煩了! 

只是,羅喉這個澡洗的似乎久了點……….. 

黃泉估量時間後,不耐煩的拍著浴室門板:「喂!羅喉,你該不會在浴池裡睡死了吧!」 

耳邊傳來黃泉的叫喚,驚醒了陷入自己思緒中的羅喉,羅喉睜開血眸,這才發覺泡著的池水已經有些涼意了。 

拿起掛在一旁的裡衣,羅喉披掛在肩頭後,緩緩起身走出浴池,只是還未完全清醒的頭腦,讓腳步也有些虛浮,當感覺到自己腳步一滑,身子向前傾的時候,已經被等不到回應又不耐久候而自行闖門的黃泉一把扶住,拉在懷裡了。  


一開門就看見驚險的畫面,黃泉一個箭步向前,好不容易將人拉住,避免某個不自量力的人摔倒加重自己的傷勢,鬆了一口氣的同時,眼眸亦望了望眼前的美景,帶著欣賞的眸光忍不住開口調侃: 

「就算難得主動的投懷送抱,也用不著這麼急呀!」說著,雙手還故意的慢慢滑向羅喉光裸的腰部。 

站穩自己身子後,羅喉紅眸斜瞪了一眼不正經的黃泉,突然右手一個肘擊打在黃泉的腹部,撞開黃泉不安分的手,無視黃泉直眙的眼光,彎身拾起因方才的意外而掉落的裡衣重新穿好,踏著穩定的步子,來到一旁的衣架,拿起自己的外衣準備穿戴。 

吃了個暗虧,也激起睽違的鬥意,黃泉跟著羅喉走到衣架旁,一個伸手挑釁的動作,拽著羅喉的脖子,將他背對著勾回自己的臂彎中。 

「武君難道真的不想?」黃泉故意說著羅喉之前的稱謂,輕輕的在羅喉耳邊吐氣,把話說的曖昧。 被架住脖子的羅喉,又想一個肘攻擊推開此時顯得輕佻的黃泉,不料卻讓黃泉輕鬆的擋下,還順道被制住右手臂,正想掙扎發難,卻聽到黃泉低笑的說:「這次讓你在上面,如何?」 

羅喉停止了動作,認真思考一刻後,轉身面向黃泉,血色的眸隱隱流動著不明的光采,赭色的唇慢慢勾起。  


羅喉的技術實在不怎麼樣! 

唇舌相接,在被撞到幾次牙齒而唇破血流之後,黃泉不得不下這個評語。 

但即使如此,二人還是感覺得到逐漸升高的體溫和慾望,唇舌糾纏之際那淡淡的血腥味反而成了一個情慾的催化劑,使的相接的唇齒更是不捨分離,直至二人均感到呼吸窒礙為止。 

羅喉略為抬起頭,血眸的視線從黃泉精緻的五官游移到方才品嚐過而溼潤嫣紅的雙唇,進而轉移戰地,將自己的唇貼上黃泉白細均勻的頸項上,烙下點點紅痕青紫。黃泉半掩著眸體會著羅喉在他身上到處點火的舉動,金棕色的髮絲垂下隨著羅喉的動作也騷擾著黃泉裸露的身體,酥癢的感覺,黃泉覺得自己有些心癢難熬,按耐不住了。 

之前浴室間,羅喉唇角勾起的那抹笑,可真是邪魅好看了,黃泉從不知道霸氣和絕艷這二個風馬牛不相干的詞,竟可以同時出現在一個人的身上,那瞬間,黃泉竟有些失神、移不開目光。 

而後羅喉似乎是有些興奮的,拉著黃泉就回到寢室,壓著人在床榻上,剝除黃泉的衣物後,就直接開始撩撥調情的舉動。 

雖然感覺的出來,羅喉對這些調情舉動並不是很熟練,不過黃泉還是被這樣不純熟的舉止一點一滴的勾起了慾火,只是,再這樣慢條斯里的撩撥下去,黃泉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再忍下去。 

白淨的額上斗大的汗珠滑落,黃泉握緊了雙拳輕顫,見到黃泉不可自制的反應,壓著人的羅喉很是滿意,雙手漸漸向黃泉身後撫下。驀然,黃泉控制不住的低吼一聲,收攏長腿,伸長手臂拉著羅喉變更姿勢,在羅喉怔然莫名不及反應之際,悍然由下而上貫穿。 

突來猛烈的疼痛,讓羅喉不可抑制的痛哼一聲,隨後展開的狂烈律動,更是讓羅喉虛軟的險些承受不住幾欲仰倒,卻讓黃泉一雙手給支撐住,等到疼痛漸消、快感漸升後,羅喉緊咬著牙,濕潤的血眸恨恨的瞪向正一臉噙著笑的黃泉。 

…….,你騙......吾………!!」強忍著身下的不適,羅喉一字一句皆是從齒縫中擠出。 

「哈!我哪有騙你!你現在不就是在上面嗎?!」未停下動作,黃泉狡黠的說著。 

帳!吾不是說這樣…………唔!」 

「哈,武君還期待哪樣?!我說過,我不會讓你反撲的!」  

「渾帳!!…….. 
 

隔日,黃泉乖乖的為羅喉燒好一鍋的熱水,倒進浴池再加上冷水,調好適當的溫度後,才到寢室內喚醒因疲累而昏睡的羅喉。  

矇矓的血眸在睜開的瞬間看見黃泉,變成兇狠的眸光,即使身體虛軟無力外加不適,也斷然拒絕黃泉的撐扶,咬著牙,強撐著身體,一步一步慢慢走到澡間。  

糟糕!好像真的讓羅喉生氣了……………..  

看著羅喉這樣,黃泉心裡是真有幾分心虛了,尷尬的搔搔頭,低聲低語的問道:「需要我幫忙洗澡嗎?」  

讓羅喉自己沐浴淨身,會不會有問題呀?要像昨天那般跌跤的話怎麼辦?!黃泉不住的掛憂。  

而回應黃泉的,是羅喉隱隱咬牙切齒的神情,及更加兇惡陰冷的眸光,和被大力關上的門板。    



 



[ 此帖被藍石在2010-07-28 04:05重新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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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楼  发表于: 2010-07-28  
黄泉……你真是……orz 究竟说你人夫好呢 还是搬大石砸自己脚好呢……orz
喂粥那里笑死我了 敢情武君像雏鸟一样 要趁他张嘴的时候迅速往嘴巴里塞食物 被蒙之后又变得像猫一样耍脾气 啊啊啊萌死我了扭曲!!>///<
为了自家心软的武君去欺负幽溟的黄泉二哥威武 已经能联想到幽溟在花园里散步突然间黄泉踹门进来 还不等小弟撒娇直接一把抓走一条鱼 头也不回地离去……噗哈哈哈!!
最后……强上的结果必然是被武君用念力砍死啊……没有把门板砸在黄泉鼻梁上 已经是武君最大的仁慈了吧……orz
献给大人的抒情诗~
水兮滔天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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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楼  发表于: 2010-07-31  
哦大人终于发来了 泪~
自从36悲剧的爬不上之后俺就对这文日思夜想....
藍石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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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楼  发表于: 2010-08-01  
kingace大,安哪~~

目前身為人夫的黃泉可是非常的會照顧人,若有機會變成人妻,相信會更體貼~~(只是在我的文中,會有這一天嗎?~~0re)
武君大人才不想被人像照顧小娃娃一樣的被照顧,要不是最後黃泉使出悲情劇,武君大人可能寧願不吃也不會妥協的,說到底,還是黃泉老奸巨猾太瞭解羅喉~~
哈,總想著幽溟每天看著自家水池中的魚一天天的減少,而哭喪著臉,感覺很可愛呀~~很喜歡被欺負卻不敢言的幽溟小弟呀~~
雖然沒有把門板砸在黃泉的鼻上,不過之後武君大人還是有小小的報復了一下,只是黃泉好像沒發現就是~~~

感謝回文唷~~~~



水兮滔天大,安哪~~

原來大人上不去36雨呀,還在想好像很久沒有看到水兮大了~~
雖然很高興來這邊貼文,可是每次貼文格式都會亂掉,要重新整理好久,
也不知道為什麼??

感謝回文唷~~~~
藍石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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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楼  发表于: 2010-08-01  
Re:而後10-12(黃羅).15F
而後10

早知道,就不該讓這傢伙在這種情況下,自己一人沐浴! 

黃泉撞開門衝進澡間的時候,羅喉已經失去意識的斜倒在浴池邊,半涼的浴池水幾乎漫過羅喉的鼻子,再遲個一刻,堂堂武君羅喉不是戰死在沙場,而是淹死在浴池裡,這是多麼丟臉的一件事! 

黃泉伸長手臂撈起池水裡的羅喉,眉頭卻是狠狠的皺了起來,觸手處皆是高溫,額頭溫度更是滾燙不已,是昨夜的那場放縱,讓傷未痊癒又體力透支的羅喉負荷不了而造成的?!或許羅喉甚至還增添了新傷,憶起昨夜情動之時似乎聞到淡淡的血腥味,想到這事是自己一手造成的,黃泉就著實懊惱,拿起羅喉的外衣,將人嚴嚴密密的包裹起來抱在懷裡,又快速的衝回了寢室內。 

將人安置在收拾的清整的床榻後,黃泉把羅喉翻了個身,準備檢查他身後的傷勢,但手才掀開裡衣碰觸到羅喉的身體,隨即被一手握住手腕止住動作,抬眼看去,正對上不知道什麼時候醒過來,紅眸正散動著不明火光的羅喉。

 你想做什麼?!」瞪視了半晌,羅喉才稍啞著嗓音問道。 

「只是想幫你檢查一下傷口!」低聲說著,有些彆扭。黃泉顯然很不適應這種委婉的說話方式。 

「不必!」一反之前的遲鈍和溫吞,羅喉這次是飛快的反應嚴正的拒絕。 

好心被雷親,黃泉眼角有些抽動,口氣有些硬的回答:「隨便你!」 

甩開被禁錮的手,黃泉轉身取了桌上那碗他熬了近二個時辰的湯藥,回到榻前面對羅喉:「喝藥總可以吧!?」 

這次羅喉倒沒有拒絕,艱難的自己緩緩爬起身,伸手接過藥碗一飲而盡,略皺了一下整張臉,將空的碗放回黃泉的掌中,又逕自躺回床榻蜷縮在氅被裡,不再搭理黃泉,昏昏沉沉的睡去。 

黃泉默默的收拾善後,望了睡去的羅喉一眼,懷著複雜的情緒離去。  


羅喉連續燒了五天,五天中,除了被黃泉喚醒,定時勉力起身喝藥及簡單進食之外,羅喉一直是昏昏沉沉的,沒有真正清醒的時候。這五天,黃泉也沒有真正休息過,一直不時的查看羅喉的情況,不降的熱度似乎讓羅喉很難受,白皙的臉上不自然的嫣紅,連睡著都蹙緊了眉頭,當黃泉微涼的手撫上羅喉的高熱的額上時,羅喉似乎感到些許的適意,微微鬆開眉間;和高熱的額部相反的卻是發冷的身軀,即使緊緊裹著厚重氅被,羅喉仍嫌不夠似的,蜷縮的身軀,不時微微顫抖。 

興許羅喉還做著噩夢,雖然睡著的神情沒什麼變化,但偶爾張開又合攏重複動作的修指,似乎洩漏了羅喉不穩的情緒。 

是夢見什麼了?睡著的羅喉不可能給黃泉答案,即使醒著,也未必能從羅喉口中問得端倪。 

瞇了瞇眼,感覺眼睛有些酸澀,掀開羅喉的氅被,黃泉大方的躺在羅喉的身側,把沉睡的羅喉拉進懷中抱著。 

既然羅喉睡的不安穩,而自己又多日未好好休息,不如一起就寢吧! 

反正就算羅喉醒了,對自己這舉動也無可奈何! 

抱定了主意,黃泉也就安心的闔上眼睛休息。 

直到感覺到懷中有些微的掙動,黃泉才睜開還有些睡意的細眼,迷迷糊糊的看了看昏暗的天色,又看了看瞪著紅眸的羅喉後才道:「我很睏,再睡會兒…………」說完不顧羅喉的掙扎,攏緊了手臂,將頭埋在羅喉的肩窩,找了個舒服的角度,又再度沉沉的睡去。 

再度醒來,已是日上三竿,難得雪原上風雪已停,太陽露臉,感覺得到背後有陽光照進屋內,帶來些許暖意。黃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剛想起身,就聽見一道低沉的嗓聲響起:「睡醒了嗎?」 

輕嗯了一聲算是回答,接著卻聽見黃泉哀號了一聲,從床榻上摔下來。 

疼痛讓黃泉徹底清醒了,捂著單眼,向羅喉怒道:「你做什麼!!」 

「禮尚往來。」涼涼的說著,已經坐起身,正鬆了鬆自己拳頭的羅喉絲毫不覺得自己有錯。 

「你……」怒指著羅喉,黃泉咬牙切齒,想發作,未受傷的眼睛掃過羅喉的臉色,不自然的嫣色已經消退,但仍顯有些不健康的病態,怒氣頓時偃了下去,拉了自己的外衣,硬著臉色轉身離去。 

似乎隨著天氣的轉晴,羅喉的病況也好了大半,體力也逐漸恢復,已經可以自行走動做些簡單的事情。反觀黃泉似乎因為沒有足夠的休息,又幾日的擔憂掛慮、心有愧意,晚飯時間顯的意興闌珊,沒有絲毫的元氣,望著黑青著一隻眼的黃泉無食慾的模樣,羅喉輕蹙了下眉頭。 

飯後,黃泉讓羅喉先行離去,自己默默的收拾餐盤,幾乎瞇上的眼睛和搖搖晃晃的身影,讓羅喉有些掛意,不一會兒,廚房傳來噢的一聲,和碗盤摔落的聲響,羅喉趕緊過去查看,只見黃泉捂著額頭,蹲下身子,似乎是撞到了門柱,羅喉上前拉開黃泉的手觀視,幸好只是紅腫了一塊,並無大礙,看黃泉疼痛的模樣,羅喉遲疑了一下,緩緩伸出手,按揉著黃泉的傷處,但觸手處不正常的溫度,讓羅喉訝然,不顧一地的狼藉,拽著黃泉走回到寢室休息。

 「羅喉,放開我,我無事……..」被拽著走的黃泉,感覺頭腦更昏沉更不舒服了。 

「你病了。」無波動的聲調。 

「我沒生病,我只是……」還想狡辯的黃泉,在看見羅喉抿著唇用沒有情緒的神情回頭看著他的時候,乖乖的閉上嘴。 

殺手的直覺告訴他,有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味道………..  


被羅喉摁在床榻上、蓋緊氅被的時候,即使頭腦昏沉,黃泉也忍不住要想,這真是風水輪流轉,前一晚自己還在為羅喉的病情擔憂,才隔短短一天就換自己病倒渾身無力,這就是所謂的不顧人家意願抱了人家的現世報嗎?! 

屁話!我從不相信有現世報這種事,如果真有這種事的話,第一個該得報應的就會是刀無極那天殺的渾球!! 

黃泉腦中不受控制亂七八糟的想著,邊想著邊漸漸進入了沉睡。 

而後,是被一股濃重的怪味道燻醒的,天色還是黑暗的,估計自己沒有睡去多久的時間,黃泉看了眼拉了把椅子坐在自己床畔的羅喉道:「這是什麼怪味道?」內心有種不好的預感。 

「湯藥!既然你醒了,就把它喝了吧!」原本羅喉坐在床邊支手撐著頭,還在考慮要不要把黃泉喚醒喝藥,現在看到黃泉自動醒了,也就順勢而為。 

黃泉眼角有些抽動,撐著身子坐起來:「哪來的湯藥?」 

「你留在廚房的草藥………」取過桌上的湯藥,送到黃泉眼前。 

「你會熬藥?」隨著湯藥的靠近,怪味道更是刺鼻。 

羅喉挑起一眉,沒回答這個問題。 

看著眼前那碗烏漆抹黑如墨汁的湯藥,黃泉艱難的忍下掩鼻的動作,頭一擺,躺回自己的被窩,悶著聲音說:「小病!我不需要喝藥!」

 「你怕了?」看著黃泉刻意逃避的動作,羅喉也不急不怒,語氣平緩的說著。 

「誰說我怕了!」霍然掀開氅被坐起身,細眸直視著羅喉,下一刻黃泉已經開始後悔。 

「那就喝下去!」將湯藥遞給黃泉,羅喉平穩的語調中,有著堅決。 

接過湯藥,黃泉猶豫掙扎了好一會兒,最後才似乎下定了決心一口喝下,漆黑的湯汁剛滑入口中,苦味瞬間在喉中彌漫,黃泉幾欲嘔出,好不容易飲進最後一口,黃泉已經渾身顫抖,整張臉皺在一起,低頭支手掩著面,苦不堪言。 

奇怪?!我買的那些草藥有這麼苦嗎?!為何羅喉上次喝時,沒有很大的反應?!被苦到不行、苦到想抓狂的黃泉著實不能理解。 

隨手將藥碗放至桌上,看見黃泉縮著顫抖的模樣,羅喉有些好奇,靠近床榻低下頭道:「很苦嗎?」 
聽到這話,黃泉抬起被苦到發紅的雙眼,直瞪著羅喉:「不然你試試!」 

一個衝動,黃泉抓住羅喉垂下的金褐色的髮,逼迫著他低下頭靠近自己。羅喉感覺到頭皮一個扯痛,不由自主低下頭的同時,雙唇也被黃泉含住,苦味由闖進的舌尖傳開,口內被碰觸到的地方,似乎都感染了難忍的苦意。 

羅喉撐大了紅眸,猛然推開了黃泉站起,支手掩著唇,直瞅著有些得意神色的黃泉,好一會兒才開口道:「……你休息。」而後默默的收拾藥碗離開。 

黃泉有些詫異羅喉的沉默,既不動怒也無反應,竟然還能維持面無表情,也不禁有些佩服羅喉的忍耐力。隨後藥性漸漸發作,黃泉沒了心思多想,頭蒙著被子就沉沉的睡著了。 

回到廚房收拾善後的羅喉,紅眸瞄到放在草藥旁,開白色小花,莖長尺許,根若連珠而色黃的植物,拈起植物,丟進放置廢棄物的竹簍中。 

縱使黃蓮有鎮靜神經的作用,能安眠又能止痛,黃連湯汁還可以外敷退腫消炎殺菌用,但傷風的湯藥中,還是不宜加入!即使只有一點點! 羅喉飲下一整杯的茶水後,默默的想著。      


註: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黃蓮是民間常用來解毒降火的中藥材,尤其是臉上長青春痘,或口舌生瘡的人,常常吃黃蓮來退火。
黃蓮是一種山野多年草,莖長尺許,葉為複葉,微類芹葉,早春開白色小花,結實色,根若連珠而色黃,故名黃蓮。
黃蓮可醫治胃酸缺乏的消化不良症,又黃蓮有鎮靜神經的作用,能安眠又能止痛,若作為止嘔藥,效果頗佳;又有退腫消炎殺菌作用。       





而後11

也不知道是羅喉所熬的那碗湯藥效果特別好,還是黃泉本來就年輕身體力壯,一覺過後,黃泉覺得自己格外神清氣爽,只是看著天濛濛剛亮,頭臉磨蹭著被子就是想賴個床。 

或許是見天亮了黃泉不似往日般的起身,徘徊幾許,羅喉有些掛意的逕自輕推開了黃泉的房門,躡步走了進來;早在羅喉腳步靠近黃泉房門的時候,即使聲音微量,黃泉就已經敏銳的察覺,刻意閉上眼睛,等著羅喉動作。 

佇立在黃泉榻前,羅喉凝眸看著黃泉的睡顏許久後,微俯身,輕輕的將手掌背放到黃泉的潔淨的額上,白細的皮膚傳來正常的溫度,羅喉鬆口氣終於放下了心。 

額上碰觸的手傳來令人舒適的涼意,不再顯的那麼冰冷,是那雪狐皮的手套發揮功用了吧!想到羅喉喜歡那手套,黃泉就暗自得意,不枉費他特地回月族一趟還費神找人縫製。 

探過溫後,羅喉轉身就要離開,一把抓住正要離去的修指,使勁將人向前一拉,就將一時躓跌的羅喉拉上床榻,黃泉睜開細長的眸對上羅喉怔然的目光。 

「早啊!」痞痞一笑。 

放開吾!」瞪著一雙血眸,羅喉語氣中沒帶好氣。 

不在乎羅喉的態度,黃泉禁錮著人猛然翻了個身,就將不及反應的羅喉壓在自己的身下。

對黃泉這樣突兀的舉動,羅喉顯然怔愣之後動了火氣,不惜使用自己未痊癒的左手肩,使勁掙扎著要離開黃泉的床榻,擺脫這令人尷尬的情境。 

「噯噯,別亂動!你也知道男人早上最容易衝動,要是有個萬一……我可不負責任哪!」感覺慾望一直被摩擦到有些忍的辛苦,又擔憂羅喉真的不顧一切又傷到左肩,黃泉不得已出口警告。 

聞言,羅喉果真停下掙扎不敢再亂動,血眸死瞪著黃泉咬牙切齒的道:「你到底想做什麼?!」 

黃泉伸出長指微屈,緩緩梳過羅喉有些凌亂的金髮,牽出一笑,低下身,將頭埋在羅喉的肩窩:「沒什麼,只是想讓你陪我再小憩片刻。」 

「沒興趣!」微偏過頭,羅喉不再去看黃泉那張顯的過分秀緻此時卻又帶著惱人笑容的容貌。 

「真無情哪!好歹我們之間也有兩夜之情哪,你竟然就對我這麼冷漠!」手指捲著羅喉垂落頸邊的一縷金髮,黃泉故意在羅喉的耳邊輕輕吐氣。 

此話一出再加上這附有暗示的舉動,果然立刻惹惱了羅喉,屈起長腿,堅硬的膝處就朝著黃泉腹部撞去,可惜黃泉似乎早已掌握羅喉的舉動,放開禁錮羅喉的手,改為穩穩的按住羅喉的腿,見一擊不成,羅喉立刻右手握拳,迅速的擊向黃泉的顏面,黃泉吃了一驚,沒想到羅喉在失去武功的情況下還能如此快速的變換攻擊招式,為了閃避迎面而來的拳頭,不得已放棄對羅喉的壓制,坐起上半身,準備接下羅喉的攻擊。 

不料在拳掌相接的瞬間,羅喉再度換招,拳頭回逆手臂屈起,身體也順勢旋動坐起,改用肘擊,黃泉一個大意,被羅喉重重撃到頸側,脖頸吃痛,悶哼了一聲,隨即側倒在床榻上。 

見機不可失,羅喉輕哼了一聲,俐落的翻身下榻,挺直了背脊邁開步伐就欲離開黃泉寢室,但身後陸續傳來悶悶的呻吟聲,硬生生讓羅喉止了腳步,猶豫了半晌,終究無聲的喟嘆,面無表情的轉身走到倒臥在被褥間的黃泉身邊,撥開他捂著側頸的手,血眸瞄見有些紅腫瘀青的傷處在白皙近透明的皮膚上格外刺眼,不自覺的微蹙了雙眉,伸出修指,輕輕按揉散瘀。 

按揉的力道適當,冰冰涼涼的手指也讓紅腫的部位有消腫的感覺,疼痛漸緩,黃泉有些舒適的微瞇了眼睛,偷偷打量著羅喉的神情,乾淨的眉宇之間暫顯平和,黃泉斜勾唇角。 

「喂!怒氣消了吧!?」嘖,和羅喉打近身戰,還真是令人吃不消! 

等了許久,不見羅喉作聲,就在黃泉以為羅喉不準備回答的時候,才聽到羅喉低著嗓音輕哼:「黃泉,沒有下次!」 

輕笑,黃泉沒有回答,但笑意卻不曾從嘴角消失,為這復生前跟復生後同樣的說話方式,這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呀!只是這句話,用在任何人身上都適當,約定、承諾在某些時刻、某些情境上顯得毫無意義,經過這麼多的風波曲折,羅喉難道還不明白嗎?! 

揉了一段時間,見傷處瘀青消散的不是很理想,羅喉低聲道:「吾去找傷藥。」 

黃泉沒敢再拉住羅喉的手不讓他離開,只是望著羅喉即將走離的背影道:「羅喉,你不準備將心中抑鬱的原因告訴我嗎?」 

羅喉身子一頓,有些訝異黃泉的敏銳:「……吾無事要說。」但,有些事,羅喉並不準備讓他人也知曉。 

嘖,果然不說呀!這羅喉啊,還真是難搞……….. 

「那……想去看看君曼睩嗎?」自從上次羅喉不經意提起君曼睩的名字,黃泉對這件事情思考了很久,或許,以君曼睩的蕙質蘭心,可以讓羅喉吐露心事,也或許……見過君曼睩之後,一切會有所不同。 

羅喉停住了拉開門扉的動作,眼神直愣著前方,似是回憶著過往的記憶,顯的有些迷離,君…睩……… 

許久,才聽到羅喉輕聲嗯了一聲。 

羅喉答應了,但黃泉卻無法掌握,這一個決定是好是壞………………..  


林木蓊鬱合抱、小河環繞,一條小路羊腸通到外邊,到附近的市鎮去,也不過只需一個時辰。這塊地隱蔽性十足又不至於與外界完全隔絕,是當初君曼睩決定要退隱時,黃泉替他找的一塊地,和月族完全不同的環境,土壤肥沃、氣候宜人、風景優美,時時有清風拂過,的確適合君曼睩一個弱女子生活在在這裡,雖然旁邊還跟著虛蟜的保護與幫忙,但黃泉還是在此地嚴嚴密密的施上了一層術法,任何宵小歹徒或有企圖心者,皆不得其門而入。 

走在小徑上,黃泉邊巡視著週遭環境及術法的穩固性,邊分心的猜想,再見到羅喉,曼睩會是何等的高興。 

未走到盡頭,在一旁荷鋤挖地的虛蟜已經聽到人跡的到訪,趕緊站到君曼睩的前方:「君、姑娘、小心。」見狀,君曼睩也在綁在腰上的圍裙上擦擦手,丟下正在清洗的野菜,躲到虛蟜的身後。 

虛蟜黃銅混濁的眼緊盯著小徑,見人影隱現,隨即粗喝:「誰?」 

「是我,別緊張!」隨著聲音,黃泉的身影出現在小徑上。 

「黃泉!」見到是熟悉的人,曼睩喜不自禁,真誠的笑容展露在臉上,從虛蟜的身後出來,輕移到黃泉的面前。 

「先別敘舊,我今天是帶一個人來看妳的。」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曼睩的烏髮,從未有過親情感受的黃泉,在天都的那段時間,早已不自覺的將溫柔又善解人意的君曼睩當成是自己的小妹般照顧。 

「是誰….呀!」問聲未完,隨著黃泉身後人影的出現,君曼睩睜大了一雙水眸,隨即水霧氤氳。 

來人一頭夾雜著紅絲的金髮披肩,威嚴的血眸或許在望著他人時是飽含壓力氣勢,但望著自己時卻總是有著一股外人無法體會的溫柔視線,沉默、無情緒的神情依舊,但曼睩知道總是自稱手握毀滅的厚實大手,在拍向自己時是何等的溫馨輕柔,雖然不再穿著金光閃耀的戰甲,只著輕簡的樸衣,但君曼睩還是一眼認出,他是,武君哪! 

「武……….」終掩不住心中的高興,纖手輕掩著自己雙頰的曼睩,還是讓驚訝喜悅的淚珠滴下自己的臉頰。 

羅喉踏前一步,抬手輕柔的抹去君曼睩頰邊的淚,雙眉輕蹙,有些笨拙的安慰:「別哭……. 

拉著長袖胡亂抹掉自己臉上的淚珠:「啊!武君,曼睩失禮了!」一張小臉瞬間紅通通的,曼睩有些懊惱羞怯,怎可再對自己最重要的武君面前哭的不能自己,失了禮數。 

「無妨,吾不是武君……..」羅喉再蹙了眉峰,為了曼睩的這個稱呼。 

君曼睩眨著水眸,有些不瞭解羅喉的含意。 

「他是說,你不用再喚他武君,叫他……大伯吧!」搔搔頭,黃泉好心的幫忙解釋。 

「大伯大伯……」君曼睩細細的咀嚼這個稱呼,比起武君這稱呼,大伯當然更加親切,也從善如流的接受,感覺到自己又有一個親人了,這讓曼睩非常歡喜。 

「大..伯、黃泉,進屋來吧,讓曼睩為你們炒幾樣菜來嚐嚐!」拾起小桌上的野菜,曼睩笑瞇了眼睛。

 圍著一張方桌,包括虛蟜,四人各據一方,舉箸品嚐著君曼睩的手藝。雖只是簡單的菜色,但在君曼睩精心的調理之下,也顯得色香味俱全,美味無比。 

席間,黃泉和曼睩話家常,笑語頻仍,虛蟜本就口拙不多話,只專心的大口吃飯,只偶爾插口一句,而羅喉稜線清楚的唇角一直凝著淡淡笑意,曼睩見此,將話題轉向,對著羅喉輕道:「大伯還記得,黃泉送給曼睩的那隻兔子嗎?」 

那時看似冷漠無情的黃泉,看見君曼睩思親孤單的神情,竟不曉得從那兒捉來了一隻小兔子,什麼也不說的就塞進君曼睩的懷裡。殘忍詭異的火狐夜麟不會照顧小弟,沒想到冷漠高傲的天都戰將卻很懂得照顧小妹。 

「喂!妳說起這個做什麼!!」黃泉有些尷尬,佯怒的瞪了曼睩一眼。 

當時不知武君也在曼睩的房中,黃泉抓著兔耳朵衝進來的時候,尷尬的瞧見羅喉正拿著血眸瞥著他,進退維谷之下,黃泉兀自將手中扭動不休的小兔子塞進曼睩懷中,不管曼睩的驚訝和羅喉無意義的多側眼看了幾下,黃泉又衝離了房間。 

想起黃泉當時的表情,曼睩就忍不住噗哧一笑。 

兔子……..」羅喉微愣,望著曼睩期待的神情,半晌,不知該說何話語,只得搖搖頭:「吾不記得了……..

 「大伯….」曼睩有些擔憂。 

斜瞅了羅喉一眼,黃泉慢慢開口解釋:「羅喉復生後,有些記憶遺失,還未完全恢復。」 

羅喉望著君曼睩的失落,低聲說著:「抱歉!」 

聽到羅喉竟然道歉,曼睩有些驚愣,慌忙開口:「啊不要緊的,曼睩只要大伯還活著,就滿足了…….」說著,又眼眶泛紅了起來。 

是的,這樣的重逢景象,不知在夢中夢了幾次,只要羅喉還活著,還能有相聚的一天,曼睩就滿足了。 

「喂喂!小姑娘,你別再哭了,再哭下去,這裡就不只一隻動物了,除了山豬,還多一隻紅眼睛的兔子。」黃泉涼涼的說。 

聞言,曼睩卻破涕而笑。果然是黃泉說話的風格,一點都沒變。 


 就算捨不得,黃泉和羅喉還是得跟曼睩道別,臨走前羅喉望著君曼睩問:「君曼睩,妳過的好嗎?」 

沒想到即使失了記憶,羅喉還是如此關心她,曼睩心中一暖,漾開最美的笑容:「吾過的很好,黃泉很照顧吾。」 

曼睩對黃泉輕輕一笑,黃泉彆扭的轉過頭。 

羅喉露出一抹笑容:「那就好。」 

在羅喉即將離開之際,曼睩急急的問:「大大伯,還會來看曼睩嗎?」 

在黃昏的霞光中,羅喉的金髮流光婉轉,此時的神情更顯溫柔:「吾保證,會的!」 

黃泉和羅喉在夕陽即將隱落時,道別了君曼睩和虛蟜。 

黃泉瞥了一眼羅喉隱隱帶笑的神情,輕笑:「喂!你現在應該比較放心了吧!」 

「嗯!」輕輕回應了一聲,回想著下午溫馨的時光,心中細細咀嚼著君曼睩的名字,要將這名字永遠記在腦海中,不可再忘記。君曼睩君曼睩……….. 

走出樹林,滿天的斑斕的彩霞照映大地一片紅光,雖然美麗卻也令人感嘆。被這紅光迷惑眼睛的羅喉,猛然瞪大了血眸,口中停止了喃喃念著名字…….. 

……..………………..鳳卿…………………………. 

熟悉的景象猝然浮現眼前,哀號、怨恨、詛咒縈繞耳邊,漫天的紅雲血霧,是這麼的殘忍而又淒美。 

羅喉支手掩到眼前,卻掩不住血眸從指縫中看到的天空與大地,滿目的瘡痍。 

羅喉不堪承受,痛苦大吼:「啊!!!」  





而後12

殘破的大地,屍骸堆砌如山丘,血湧成河,紅雲血霧,淒風悲鳴,絕望凄艷的天空,不忍猝睹,亦不願猝睹,然而這血腥的畫面就如同一根針、一根刺一樣,一旦扎入眼中,就撥不掉也拔不出,即使闔上眼睛,仍可看得到滿天滿地的血腥如浪如海漫湧入眼中,感覺得到那種痛徹心扉的哀傷與苦楚。 

羅喉不堪承受,狠狠閉上眼睛,支手掩蓋眼前,痛苦大吼。 

「羅喉!」被這聲痛苦的吼聲驚懾,黃泉有些慌亂,不能明白為何轉瞬間,羅喉竟激動成如此,似乎承當了難以接受的苦痛,環顧四野,平凡如常,這短短的時間內,羅喉到底是望見了什麼? 

亦或是……憶起了什麼?! 

羅喉渾身顫動的不能抑制,掩蓋雙眼的長指漸漸屈指成爪,若非黃泉及時抓住羅喉的手腕拉開,以那使力之猛,顫動之激烈,或許下一刻,羅喉已無意識的將自己的血眸摳抓而出。 

「羅喉,振作點,看著我!」查覺羅喉已不能感應週遭的刺激,聽不到呼喊叫喚的聲音,陷入自己的狂亂之中,黃泉憂急更甚。 

望著羅喉失焦渙散的雙眼,幾乎失控的理智、逐漸瘋狂的神態,黃泉一咬牙,平舉起手掌,一掌劈向羅喉頸部,霎那間,羅喉停止了掙扎,慢慢闔上了幾欲瘋狂的血眸,身子向前一傾,軟倒在黃泉懷中,黃泉蹙緊眉頭輕嘖,一把攬起羅喉,化光離開這個滿天斑斕霞雲的地方。  


到底羅喉是又想起了什麼?! 

回到雪原的小屋,黃泉小心的將羅喉放到榻上,看著羅喉沉靜的睡顏,不住的想著這個問題,從而回想和羅喉相處的這些日子,羅喉似乎從沒談過自己的事。 

難道是自己還不夠得羅喉信任嗎? 

黃泉搖搖頭,否決了這個想法,只能說羅喉這老頭戒心太重了! 

細眸瞥見窗外夜色漸漸深沉,黃泉伸了個懶腰,不經意的揉了下清晨被羅喉打傷的頸項,這一整天也真夠受的了,輕哼一聲,黃泉熄了羅喉房內的燭火,打開房門,回身再次確定羅喉安靜的睡著,也就放心的回到自己的屋內休息,卻未料想到,在房門關上之後,羅喉被黃泉塞在氅被下的長指,無意識的收縮掙扎。

 一夜擔憂掛懷,黃泉整晚都睡不安穩,總覺得有不好的預感,幾次想夜半探人,又怕警覺性很高的羅喉驚醒,擔憂東擔憂西的翻來覆去,等到睡意真正襲來的時候,天色卻悄悄的亮了起來,睜著一雙沒睡飽充滿血絲的紅眼,黃泉恍恍惚惚的輕步來到羅喉門前,推開門,卻只見空無一人的室內,黃泉瞠目結舌,所有的擔憂和失眠的痛苦,全化成一句憤怒。

 靠!!!羅喉那死老頭!!!! 

黃泉提著銀槍風風火火的衝到屋後的不凍湖邊,雪原上能去的地方不多,再加上有黃泉的術法保護,因此,羅喉能去的地方,也就只有這兒了。穿過合圍的杉木,黃泉果然一眼就看見仰躺在雪地上的羅喉。 

仰躺在雪堆上,羅喉閉著雙眸,右手手背隨意的置放在眼上,任由天上緩緩飄落的雪花,覆蓋自己一臉一身。黃泉瞇眼瞧著一動也不動的羅喉,毫不掩飾自己的腳步聲,一步一步的靠近,唰的一聲,故意將銀槍用力的插在羅喉的頸項旁的雪堆上,重重彎膝坐在羅喉的身邊。 

等了半晌,也不見羅喉有任何動靜,側眼瞧著羅喉淺淺起伏的胸膛,確定人並沒有睡著,黃泉不耐,厲聲開口:「喂!睡夠了沒?睡夠了就給我起來!」竟然不加件外衣就這樣跑出來睡在雪上,斜眼瞧著羅喉被凍到呈現紫色的雙唇,黃泉就沒辦法有好口氣。 

羅喉仍是闔著眼睛,雙唇翕動了一下,須臾之後才緩緩開口:「雪………. 

「嗯?」黃泉不明的看向羅喉。 

「吾看見天空下著紅雪,整個雪原變成如血般的紅色………」低低的聲音,不見起伏。 

「你看錯了!」黃泉瞇著眼瞧著輕輕飄到眼前的白雪,輕哼一聲,果然,人老了,連眼睛都會出問題。 

坐在這寒冷的環境裡,吹著冷風,再加上一夜睡不安穩,此時黃泉竟覺得眼睛有些疲意,羅喉既不起來,索性也學他仰躺在雪地上,紓解一下疲累的筋骨。 

二人靜靜以天為舖,以雪地為枕,躺的時間久了,黃泉漸漸感到一股睡意襲來。 

此時,羅喉卻突然低沉著聲音說著:「……黃泉,復生前的吾是個暴君?」  

是,也不是!」強打起精神,黃泉語帶雙關。  

……包括你月族、兄長,有很多人死於吾之手?」  

「哼!數以萬計、難以估算!」即使以他和羅喉如今糾纏難解的關係,提到銀雪,黃泉心中仍升起一股疼痛與恨意。  

「呵呵所以吾的雙足踏出戰火,吾的雙手緊握毀滅!」低笑數聲,羅喉緩緩重複說著這幾句熟到不能再熟的詞。  

「嗯?!」黃泉總算有些清醒了腦子,微微爬起身,瞇眼瞧著似乎有些怪異的羅喉。  

羅喉乍然停止了笑聲,沉聲道:「那麼,吾為什麼還活著?!  

黃泉倏然抓下羅喉蓋在眼前的右手,禁錮在羅喉的頭畔,翻身壓在羅喉身上,微撐起上身隔著一小段距離瞪著羅喉那張有些嬰兒肥的臉,咬著牙,有些惡聲惡氣的說:「因為你欠某人一條命,沒有那人的允許,你,不准死!」  

「哈,這紅雪,是為吾手上的血腥而下的吧!?總有一天,這大地會因吾而再染上殺戮,即使如此,仍要吾活著?」即使手腕被黃泉的手緊扣在頭側,少了遮蔽的雙眸仍是不肯掀開眼簾,看見這一天一地的血色。  

又提到紅色的雪,黃泉神情一凜,羅喉會看見紅雪,是因為過去過於黑暗血腥的記憶,亦或是心理的因素?!黃泉瞇眼凝視著緊閉眼簾的羅喉。  

「羅喉,睜開你的眼睛看著我!」黃泉低喝!  

羅喉一怔,不想看見似也融入這血色天地的黃泉,眼簾微翕,終究緩緩掀開。意外的,壓在自己上方,一睜眼即印入眼中的黃泉身影,仍是那銀白傲霜雪的模樣,而方才瀰漫在天地間無窮無盡的血色,彷彿被黃泉這身傲天睨地的銀白給驅盡一般,消失無蹤。  

羅喉有些怔然的望著黃泉蒼藍的細眸,頭一次覺得,這如蒼穹般的眸子,竟如此吸引人的目光,讓人移不開視線。  

黃泉放開羅喉被禁錮的右手,改而捧著羅喉的臉頰,秀緻的臉上難得認真的神情:「羅喉你給我聽清楚,我不會讓屠戮再降臨月族,也不會讓你的雙手再染上血腥,按照君曼睩的希望,羅喉你他媽的就給我好好活著!」  

羅喉怔愣了一會兒,突然低低的笑了起來,黃泉這樣嚴肅認真的神情說這樣的話,應該是很讓人感動的,如果少了後面那句粗話的話………..  

羅喉這一笑,就有些不可遏止,黃泉眼角神經抽了一下,表情有些猙獰。  

……難得我那麼認真說了這麼多的話!!  

「笑夠了沒?」黃泉俐落的翻起身,拍了拍一身的積雪,沒啥好氣的一瞪眼:「笑夠了就給我站起身回去!」 

一隻手伸向羅喉,羅喉止了笑,右手伸向黃泉,借黃泉一把之力站起。  

黃泉拔起銀槍扛在肩頭上,率先走向回小屋的方向,羅喉望著大步走回的黃泉背影,也邁開了步伐。  

天空仍不斷飄著細雪,羅喉伸出手接住一朵白白的雪花凝眸看著,陡然止步,任雪花在掌中慢慢融化流逝,右手緩緩的撫上自己的心臟,抬頭望著前方已走了段距離的黃泉,血眸已有些渙散失焦。  

黃───!」倏然抓緊左胸前襟,突臨的劇痛,讓羅喉微彎了身子,一句話哽在喉嚨裡說不出。  

似有所感,黃泉突然回身一望,驚見羅喉的身子緩緩倒在雪地上。  

「羅喉?!」  

疾步的來到羅喉身畔,一把抓起緊閉著眼簾的羅喉置於自己的臂彎中,探向羅喉脈門的手方觸及,黃泉頓時驚震了身子,竟無一絲脈動氣息…………  

「羅喉!!!!!」黃泉驚喊,氣震崩雪。
 

 


蓝风密码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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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楼  发表于: 2010-08-02  
啊啊啊不要停在这里啊武君怎么了啊><!!TAT总是身子弱的让人这么担心…
kingace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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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楼  发表于: 2010-08-02  
武君的报复果然是凡人不可见的方式——事实上 这是爱 是爱啊~XD
糟糕的状况又出现了 病弱的武君让人担忧 身体不好生活质量也会让人心惊胆寒……TAT
黄泉再这么下去 真的会被吓到脱毛(?)的 orz
献给大人的抒情诗~
藍石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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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楼  发表于: 2010-08-05  
藍鳳密碼大,安哪~~

武君大人會沒事的,也會越來越強健能獨立的,只是到時候似乎兔子不樂意了~~
感謝回文唷~~~~



kingace大,安哪~~

武君的報復黃泉的確一直都沒發現~XD他大概就一直認為藥就是這麼苦~~
武君大人後來會變的很健康又厲害的,到時候反而兔子會開始懷念起剛復生時弱弱的武君了~~XD
感謝回文唷~~~~
藍石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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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楼  发表于: 2010-08-05  
而後13

黃泉的長指搭向羅喉的腕間,半晌,竟探詢不得一絲脈象,焦急的手又迅速伸到羅喉鼻息之前,卻依然探測未果,黃泉內心大震!

「羅喉!你給我死起來!!」猛然劇烈搖晃羅喉傾倒的身子驚喊,奈何,任憑黃泉如何的憂急、驚怒、傷痛,眼中的水霧不受控制的緩緩濕潤了眼角,羅喉依舊緊緊的闔著眼簾,漸漸失去了最後一絲生息。

為…為何會這樣………………..

黃泉瞠著氤氳的眼眸,不敢亦不願相信,前一刻,他倆還在說話、還在笑,短短頃刻間,羅喉竟然毫無預兆的就頹然倒落,失去了生命跡象!

顫抖的手緩緩的摩挲上羅喉的臉頰,指尖上感受到白皙的肌膚漸漸失去了溫度,這令人難以承受幾欲發狂的感覺。

不…羅喉,你這條命是我的,我黃泉拒絕接受這樣的事情!即使違天逆地、天理不容,你也要,給我從地獄再爬回來一次!!!!

天…不孤……..天不孤!!

黃泉腦海中忽現那名身著紅衣之人。

攬緊羅喉在懷中,黃泉疾如飛矢,化光一逝。


細雨濛濛,淅瀝灑落,重重蒼翠修竹後,是一間精緻的小屋,一抹豔麗的紅影孤獨的坐落在屋前的石桌旁,撐著彩繪著嬌貴牡丹的油紙傘,微仰著頭,目光凝著在筆直的修竹上,靜謐的氣氛伴隨著雨滴櫛比打落在竹葉的聲響,宛如一幅引人駐足欣賞的畫。

但由遠而近傳來急切的腳步聲,打擾了這份寧靜。

天不孤緩緩回了頭,正好和身後擅自闖入的不速之客對上視線,紅脣豔麗的牽起一笑:「黃泉公子,您終於來了。」

黃泉不顧這綿綿不絕的小雨將自己一頭一身淋了個濕透,頭頂上蓬鬆的捲毛此刻垂軟塌在額上,還勿自滴著水珠,緊擁在懷中的人卻是用披風嚴嚴密密的包覆住,竟未曾讓雨滴浸濕一點;雜亂的喘息尚未平息,細眸望見豔紅人影,迫不及待道:「快救他!」

天不孤唇一彎,柔聲道:「公子,請隨吾入內吧!」

隨著天不孤進入小屋內,黃泉拉開披風將羅喉安穩的平放在屋內唯一的竹榻上,隨即退開身子焦急的望著天不孤。天不孤凝眸看著氣息全失的羅喉,伸出袖口的指間夾著四根神針,一翻手,其中三根神針穩穩的插在羅喉胸口心臟的附近,而一根神針則落在額尖,接著手掌氣勁一凝,柔軟如水的內勁隨著四根神針輕微的顫動緩緩流入,半個時辰後,羅喉的心臟漸漸的恢復了跳動,雖然虛弱,但總算是恢復了生機。

天不孤紅袖翻動,羅喉的身子緩緩坐了起來,一點紅光閃動,沒入羅喉胸口,天不孤近前察看了一下羅喉的狀況後,才伸出手扶著羅喉垂軟的身子,讓他再度安穩的躺在竹榻上。

看到天不孤似乎完成了療程,黃泉趕緊上前,手搭在羅喉的心上,感受那虛弱但持續跳動的心跳,和徐徐不絕的鼻息,臉色也不再那麼的死白而有了生氣,喟嘆似的鬆下一口氣,轉身對天不孤口氣凌厲的問道:

「喂!羅喉為何突然會失去生命跡象?難道是你的復生過程有問題?」

面對黃泉近似責問的口氣,天不孤只是紅脣勾起一個詭異的弧度,輕輕一笑:「黃泉公子似乎忘了吾吩咐的一年之約?!」

聽到天不孤說的「一年之約」,黃泉一怔,猛然想起好像有這麼一回事。

一年多前,也是這樣的濛濛細雨天,黃泉不顧自己全身溼透,帶著計都刀和在葬龍壁那兒收集到的羅喉的一點靈識,找到了天不孤居住的小屋,神情絕決而堅定,揚言不惜任何條件、任何代價,也要換回一個活生生的羅喉。

當時天不孤紅唇一勾,琢磨著黃泉所說不惜任何代價,宛如誓言般的言語。而天不估也不愧被稱為死神的天敵,憑藉著那麼一點的依據,聚魂造體;約定的半年後,的確還給他了一個完好無缺只是陷入深度沉眠的羅喉。

『黃泉公子,武君尚未完整,請記得一年後再將武君帶回來吧!』

在黃泉帶著羅喉離開前,倚著石桌,神情似笑非笑的天不孤確實說了那麼一句話。

天不孤說的羅喉尚未完整,就是指會有今天這樣的事情發生吧!?

回想起一切,原來錯在自己忽略了天不孤的交代,黃泉神情顯的有些尷尬,眼神亂轉,最後瞄向沉睡中的羅喉,吶吶的言,顧左右而言他:「…羅喉何時會醒?」

「或許幾個時辰,亦或許頃刻間,武君就會甦醒。」天不孤似乎並不在意方才黃泉的無禮,優雅的倚坐在屋內的靠背竹椅上。

「喂,你能幫人恢復或是消除記憶嗎?」長指撫上羅喉白皙的臉頰,良好的觸感,讓黃泉有些眷戀不捨,心思一動,惡意的捏了又捏。

「公子想要武君的記憶恢復,亦或是消除?」眉一挑,這倒是有趣的問題。

被天不孤這麼一問,黃泉倒有些拿不定主意,不想看到羅喉茫然的過日子,亦不想看到他承受痛苦的回憶,左思右想,終是找不出最好的方式,只得悶悶的說聲算了,是好是壞,就讓羅喉自己發展吧!

曾幾何時,冷酷無情的殺手火狐夜麟,竟為一個人,還曾經是敵人的人,如此費盡心思考量!瞇眼瞧著羅喉平靜的睡顏,心裏有些不平衡的用力的揉了揉又拉了拉羅喉的嬰兒肥臉。

天不孤在一旁,有趣的瞧著黃泉對羅喉的臉蹂躪的動作。

直到洩忿夠了,黃泉才停下蹂躪的舉動,從而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那個…你方才放了什麼東西在羅喉的身體裡?」黃泉沒有漏看最後那一閃而逝的紅光。

「你的心血!」簡單、俐落

「什麼?」黃泉一愣,沒有聽懂;我的心血是什麼意思?!

天不孤輕笑:「只有一點靈識和計都刀上殘留的力量,不足以讓吾聚魂凝體、造骨生肉,若是加上公子身上所繼承武君的力量與邪能,和一點機運,才有可能成功再造武君。」

黃泉一呆,回憶道:「所以我那次無故昏迷從你的榻上醒來,就是因為你取了吾的心血?」黃泉有些詫異,,沒想到羅喉的身體裡,竟有他的心血在流動,這怪異的感覺讓他有些想扶額。

天不孤輕笑,不置可否,媚眼斜瞟。

「你總共取了多少心血?」黃泉難掩好奇,為何被取了心血,當事人卻一無所知,也似乎沒什麼影響。

「三滴。」天不孤倒也老實回答。

「嗯,一滴用在復活羅喉上,一滴是用在現在穩固羅喉生命跡象,那…還有一滴呢?」

黃泉的問話,頓時讓天不孤原本優雅適然的神情轉變為詭異莫測,黃泉神情一凜。

天不孤媚惑的雙眼直直盯著黃泉:「剩下的一滴,就要看黃泉公子了……」紅脣勾起一笑:「這是,復生及醫治羅喉的代價!」


眼睫翕動了幾許,而後緩緩掀開,還有些朦朧的紅眸稍稍打量了一下竹屋四周,紅色精緻彩繪的屏風,案上放置著尚未繡完的刺繡,還有散發著裊裊香氣的小香爐,這裏像是個姑娘的閨房,陌生的房間。

羅喉略蹙了一下眉頭,緩緩坐起身子,緊閉的竹扉外,似乎傳來了人聲。

「公子準備好了嗎?」柔媚的中性嗓聲。

「哼,少廢話,來吧!」依舊是狂妄高傲的語調。

這是…黃泉的聲音………………..

羅喉腳落了地,挺直了背脊,緩緩走到門邊拉開竹扉,尚未完全清明的紅眸,只來得及瞧見不遠處正面對著竹屋的紅衣之人左眼發出了奇異流動的光芒,以及背對著自己,身著銀色勾紅邊服裝之人,銀髮飄散,緩緩倒落的的身影。

羅喉瞬間瞪大了雙眼………………..

黃泉!!!






而後14

「公子準備好了嗎?」柔媚的中性嗓聲。

「哼,少廢話,來吧!」冷眼注視著天不孤的動作,黃泉依舊是狂妄高傲,不在意即將發生的事。

「注意了!」天不孤柔媚的神情一轉,含帶殺氣。

只是任憑黃泉再機敏,擁有羅喉部份功力的功體再高,也沒料到眼前柔媚孤高的醫者,竟擁有死神之眼。

天不孤的左眼緩緩流動著異樣光采,手中持著的墨懸神針似乎也散發著冰冷的寒光,當黃泉察覺不對勁而神情一凜之時,神針已挾帶著一點紅光破空而來,轉眼間刺入黃泉胸口的命門死角,黃泉只感到呼吸一窒,踉蹌後退一步,輕晃的身子即不由自主的向後倒落。

甦醒後乍出竹扉的羅喉,未明的思緒,只來得及瞪大血眸瞧見黃泉一頭整束整齊的長髮披散開來,珠穗落地,銀絲在空中飄舞,而後緩緩倒落的身影。

黃泉!!!

羅喉急切向前,蹲下身子攬起黃泉置於自己臂彎中焦急察看,黃泉細白的額上滿佈著冷汗,緊蹙著眉頭,一手捂著嘴,喉頭一甜,即嘔出了一口鮮血,從指縫中流出。

「黃泉!!」羅喉沒見過黃泉露出如此痛苦的神色,當下也亂了神志,長指卻像有自我意識般的連點上黃泉胸口的大穴,只是缺了內力支持的點穴,似乎難以達成平息黃泉痛苦的效能。

微顫的按住羅喉不斷在他身上企圖止住自己痛楚的手,黃泉緊緊握住,細長鳳眸有些失焦的望著羅喉焦急的臉。

哈,沒想到,還能見到羅喉這樣的神情,比面癱死人臉好多了…………..黃泉隱忍著痛苦中有一絲滿足。

「別…忙了,沒有用的,……還能見你一眼…不枉…….」氣若游絲,黃泉第一次感受到胸口刺痛入骨卻又逐漸冰涼的感覺,哈,若是還有機會,倒想跟那次在山洞中,羅喉被自己一槍刺穿心臟的感受比一比。只是這麼跟羅喉說的話,肯定又會被羅喉拋白眼吧!

「別說話了………」感受到黃泉漸漸消失的生命跡象,無能為力的挫敗感,讓羅喉從未如此痛恨毫無功體的自己。

「混…帳,現…在不說,我怕…有人傻傻的會尋死…尋活…………..」

黃泉勉力使出最後一分力拉著羅喉的金髮,讓他的臉靠近自己,直直的望進羅喉的血眸中,即使虛喘著,黃泉仍是惡狠狠的說著:

「記住…,這一切都是我甘願的,而我一定…會撐過……,若是…讓我發現…你沒乖乖等我回來…….就算…衝到地獄去,我也會把你抓回來……………」

黃泉相信擁有羅喉部分功體的自己,絕對可以撐過這一劫,卻沒有自信羅喉會安分守己的等著他回歸,想說明原委,無奈急劇失去生命跡象的身體,終究無法讓他把自己想囑咐警告的話即時說完,赭色的眼睫輕顫幾次後緩緩闔上,抓著羅喉金髮的手即無力垂下。

「黃泉!!!」眼睜睜的看著黃泉在自己懷中性命消散,竟毫無能力挽回,無法宣洩的哀傷與自責,鞭笞著羅喉的心,讓羅喉的心狠狠抽痛著。

混沌未明的頭腦即被迫接受如此的打擊,羅喉理智幾欲狂亂,卻強迫自己一點一滴的收拾起散離欲狂的神智,血眸重重闔上,須臾後,羅喉已然沉澱下心,血眸復啟,抱起黃泉的軀體,回到竹屋內安置妥當,隨後來到屋外,立於邪媚孤高的醫者之前。

黃泉最後的話,是何含意?是否表示著有一線生機?!

「解釋!」冷冷的看著,羅喉的神情沒有一絲溫度。

輕笑一聲,好個氣勢凜凜的武君,即使毫無功體,面對莫測的敵人,仍是不讓自己趨於弱勢,天不孤眼中,有著不掩藏的欣賞。

但是,以如此的氣勢,就足以威嚇到吾天不孤嗎?!

「吾不想多解釋,這一切是黃泉公子要救武君您所必須付出的代價。」

「救吾的…代價……」羅喉感覺自己的心無可抑制的又抽痛了一下,黃泉竟可為了他做到如此。

看著羅喉的神色漸漸黯然,天不孤嘴角一勾,好心的補了一句話:「若能撐過,三日後公子自會醒,若不能……….」輕笑數聲。

雖未言明,羅喉已明白天不孤之意,黃泉最後的話語就是在暗示這個意思吧?!抬首仰望著開始落下濛濛細雨的天,喃喃道:「三天嗎…………」

黃泉,吾等你三天……………….

只有三天!



這三天,羅喉幾乎沒有闔過眼,靜靜的坐在竹榻旁的圓椅上,凝睇著黃泉的臉,等待著黃泉的甦醒。

似乎從沒見過黃泉如此安靜的時刻,之前見著他時,敵我難分,冰寒的眸色帶著複雜的神情總是站在後方默默的凝視他;之後,不是虛張聲勢的裝兇狠,就是嘰嘰喳喳的嘮叨著,有時會有不甘的狠瞪眼神,或是一副得意欠抽的神色,偶爾會有得逞時的邪笑,和被人抓到小把柄的羞窘色彩出現在那張完美的顏面上;無論怎樣的表情,羅喉此時似乎都能回憶的清清楚楚,就連曾經失落的部分,似乎也一一回歸自己的腦海中。

不過,就是沒見過黃泉如此沉寂安靜的模樣,這模樣,倒不像他了!羅喉淡淡的牽起一笑。

伸長手臂輕輕撫過黃泉秀緻的臉,三天了,吾只想等你三天,黃泉……你該醒了……………..

月華悄悄落盡,星子黯淡了色彩,天色朦朧灰暗,今日依舊是個濛濛細雨天,羅喉仍是未移動分寸,靜靜的望著依舊闔著眼的黃泉,心漸漸涼了。

當暗夜再度來臨,夜色包圍著竹屋,竹製的門扉無聲的被拉開,紅色的身影靜默的立在羅喉身後,帶著惋惜的口吻道:「看來,黃泉公子賭輸了,真是遺憾。」

許久後,羅喉緩緩起身,輕柔的抱起黃泉的軀體安穩的放置在自己懷中,不發一語,沉默的轉身離開天不孤的竹屋。

冷眼看著羅喉的舉動,而後無聲的從自己面前走過,竹扉外未曾停歇的細雨阻不了羅喉的步伐,寂然的神情,似乎比這綿雨更讓人覺得冰冷,為此,天不孤忍不住問道:「武君欲往何方?」

未置一詞,未曾停歇下腳步,羅喉任自己投身在寒冷的雨夜中,一身濕淋的寒意也比不上心中的凜冽。

天不孤立於竹扉前,沉默的看著羅喉蕭瑟的身影帶著黃泉,消失在黑暗的雨夜中。





而後15

沒有月光星子的雨夜,是一片無邊無盡的闃寂晦闇,似是沒有希望、沒有未來。

抱著黃泉的軀體,羅喉孤身走在林徑上,任不絕的綿雨淋打自己一頭一身,雨水淋塌了總是飛揚順暢的金髮,讓額邊的幾揝紅絲黏貼在頰上;雨水濕潤了長睫眼眸,在白皙的顏面上蜿蜒而下;雨水浸侵了衣裳,使的冰寒侵透了軀體。

但身寒,比不上心寒。

憑藉著腦海中殘存的記憶,羅喉空茫著思緒,讓身體隨著記憶走在這古老的林徑上,而林徑的盡頭,是既陌生又熟悉,有著美麗名字的神祕民族。

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少時辰,似乎天空泛白過,而豔陽又墜落,黑色又悄悄席上天幕,雨早已停了,濕濘的地也漸漸積水消散,又露出了原本的土色。時間對羅喉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長時間的負重,緊抱著懷裡軀體的手臂早已經痠麻到失了知覺,羅喉卻仍是不肯片刻休憩。

黃泉,如果你再醒不過來,就別怪吾把你拋棄了……………

當月娘掀開薄紗高掛於空之時,羅喉終於穿越了森林,來到盡頭的湖畔。

湖水碧綠清澈、銀波閃爍,皓月灑落一片柔和的銀光,映照湖面的清影飄蕩搖曳,如詩如畫之美景。羅喉血眸注視著這片絕塵美景,卻不禁苦笑一聲。

怎忘了!?這塊外人難窺其妙、難探其美的封印之地,若是沒有血緣關係或是沒有一定的內力之人,是無法打開突破這道古老的封印,現出通往月族的路徑的,更遑論眼下無半分內力的自己。

羅喉疲憊的掩了掩赭睫,倚著湖邊的大樹慢慢滑落身體,屈起長腿坐於地上,將懷中軀體調整好位置平穩的放在自己的腿上,血眸緩緩斂著低看懷中如沉睡般的黃泉,長指順著眉、眼,輕輕撫過。

黃泉,吾只能將你送到這兒,那片銀白的雪原,吾是回不去了。

頭微微後仰輕靠著大樹,羅喉怔怔的望著黑幕上銀白的月亮,任銀色的月光灑落,照的一身清輝,而慢慢闔上血眸。


不知過了多少時辰,羅喉是在一片閃耀的光芒中掀開眼睫的,抬眼看看天幕,仍是漆黑如墨,如玉盤的月亮仍舊垂掛天際,只是不復之前柔和的銀光,此刻卻是大放著光彩,耀目卻不刺目。

這是…封印開啟通路現的徵兆!

羅喉直望著映照著月亮倒影,無風的湖心上,掀起一圈一圈向外擴散的漣漪,天上月亮的銀光和湖心的月亮連成一線,漸漸擴大成一彎路徑,向岸邊蜿蜒,一尊貴紫氅的身影隱現在光的道路中,澄澈的眸光帶向岸邊直對上了羅喉,羅喉微瞇了瞇血眸,抱著黃泉立起了身。

「二哥!」當光芒退散的時候,幽溟一眼就看見岸邊被羅喉抱在懷中的黃泉,毫無生息的模樣,讓幽溟焦急的不顧一切,奔至黃泉身邊。

當羅喉抱著黃泉的軀體出現在封印的結界旁時,身處宮內的幽溟已立即接到顧守封印侍衛的通報,通報中,黃泉生死未卜的訊息讓他驚了心,即刻親自動身趕往封印之處確認,一路上內心不斷的祈望侍衛的消息是錯誤的,不料情況卻是往最壞的方向走。

看見僅剩的兄弟緊閉著眼瞼,毫無生命跡象的被羅喉抱在懷中,幽溟痛徹心扉的伸手奪過黃泉的軀體緊緊攬著,怒紅的眼眸直眙著羅喉,挪出一手掌心翻動、內力匯聚,一道凌厲的氣勁即擊向未曾絲毫防禦的羅喉。

氣勁擊在羅喉的胸口,瞬間的劇痛和呼吸窒礙讓羅喉抑不住的悶哼一聲,踉蹌後退一步,後背重重撞到方才倚著的樹幹上,腥味湧上喉頭,順著抿緊的嘴角溢出。撫著胸喘幾口氣後,羅喉以手背抹去嘴角的血跡,血眸毫不畏怯退讓的回眙著幽溟,眼神坦蕩無懼。

「說!這到底怎麼回事!?」緊咬著貝齒,幽溟強迫自己暫忍怒火。

雖然打了羅喉一掌,縱使羅喉是滅族仇人,但悲慟的此刻幽溟頭腦依舊存有幾分理智,羅喉決不可能也沒有理由再殺害自己的二哥,因為現在的羅喉沒有那份實力來殺害武功高強的黃泉,也因為火狐夜麟對自己及對月族的保證與承諾!

而幽溟相信二哥對自己的承諾。

緊抿著嘴唇,羅喉不發一語,他沒什麼好解釋的,黃泉會變成這樣,的確是因為自己的緣故,若幽溟要追究責任問罪,羅喉也坦然接受。

「告訴我原因!!」忍不住怒吼。

見羅喉不說話,血眸只是直直的望著自己,幽溟氣怒更甚,要不是手中還抱著自己的二哥,幽溟相信自己可能就會揪著羅喉的衣襟,更甚著可能會就此動粗手了。

了解失去兄弟的痛苦,羅喉也不只一次在黃泉的臉上看見糾結的神情,而現在羅喉有些訝異幽溟的忍耐,面對滅族殺兄的仇人,竟然沒立即痛下殺手。只是這一次,他真的沒什麼好解釋的,只有黃泉失去生命跡象前殷殷的叮嚀囑咐。

忖度了幾許,羅喉終是緩緩開口:「保管好他的軀體,…或許他還會醒來。」

幽溟驚怒中有些詫異,羅喉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二哥並沒有死亡?!

「這句話什麼意思?說清楚!羅喉!」幽溟有些焦急,急欲從羅喉口中探究原因。

羅喉掀了掀唇舌,卻無法再說明什麼。天不孤和黃泉到底約定了什麼,他醒來之前這二人又做了什麼事,他一無所知。

「羅喉!!!」看見羅喉又不說話了,幽溟急的簡直想揍人。

而就在此時,幽溟感覺到懷中的軀體動了一下,不明所以之際,黃泉的軀體緊接的動的更厲害,掙扎的要站起,幽溟驚愣的下意識緩緩放下黃泉,瞠大了眼眸,看著黃泉慢慢站起,頭腦還來不及反應,就發覺一雙白晰修長的手緊緊箍著自己的雙頰,平常不容易看見的蒼穹色眼眸近距離地惡狠狠的瞪著自己。

「二…二哥…….」被這種詭異的情境驚懾到,幽溟張目結舌,吶吶的不知所言。

「幽溟…小弟……你好吵……………」修長的手指不但緊緊箍著幽溟的雙頰,說話的同時也惡意的揉捏了幾下。

剛醒的火狐夜麟頭腦有些混沌,不明白現在是什麼情況,只是覺得被人吵醒的心情很不好,直覺要找吵人睡眠的傢伙發發起床氣。

「唔……二哥………」被捏的臉頰又疼又痛,又不敢反抗自己二哥的暴行,幽溟水汪著眼睛,不禁想哀號。

對著自己的小弟施暴了一段時間,夜麟這才發覺身處的地方似乎是在結界外的苦境。

「喂,幽溟,你該不會是又想偷跑出月族了吧?!」用力的拉了一下幽溟的臉頰,夜麟凶狠的神情中,有一絲的迷茫。

「我才沒有!」臉頰被拉,幽溟吃痛之餘,含含糊糊音調不準的說話,忍不住伸手撥掉夜麟肆虐的手。

我為何會在這個地方?夜麟晃了晃頭,渾沌的頭腦,似乎理不出一點頭緒。

眼眸環顧四周,在望見自己身後那一頭金髮紅絲的人之時,心頭隱隱一痛,凝眸細看,那人嘴角似乎還留著一點殘紅,再回頭看看自己小弟的陣仗,侍衛隨侍在後,各個如臨大敵的戒備著,夜麟莫名的怒從中來,重新用力拉著自己小弟的臉,惡聲惡氣的道:

「喂!你該不會墮落到去欺負一個毫無功體、手無寸鐵的弱小之人吧!?」

「我哪有去欺負弱小之人哪!!」更何況這裏哪裡有弱小之人哪!臉頰被拉到紅腫了,幽溟雙手撫著自己的臉頰,大聲喊冤。

夜麟眼眸瞪著幽溟,無聲的一指指向身後的金髮之人。

隨著夜麟的手指,幽溟疑惑又詫異的看了一眼不作聲的羅喉,大聲呼道冤枉:「他哪是弱小之人,他可是────」他可是天都武君、暴君羅喉,我們的滅族仇人哪啊啊啊!!!!

「不要狡辯,他分明毫無功體!」夜麟危險的瞇了瞇眼睛,這小弟真是越混越回去了,欺負弱小還不敢承認!

夜麟的眼神讓幽明識相的避上了嘴巴,他可沒忘記自己的二哥曾經是如何的威脅他不准再找羅喉麻煩的。

很滿意的看見幽溟乖乖的閉上嘴不敢說話,夜麟轉身面向羅喉,倔傲的說:「我小弟若有得罪,請見諒,但此地屬於月族,不歡迎外地人,若無事,請離開此地!」

聽見夜麟的話,羅喉怔愣,而幽溟則是一臉吃驚:「二哥…不認識他了嗎?」

「嗯?我該認識他嗎?」瞄了一眼毫無表情的外地人,夜麟有些疑惑,雖然感到莫名的心痛不安,卻強壓下心情,將這種感覺丟棄在腦後。

「呃…….不,二哥不該認識他……..」支支吾吾的,幽溟瞄了一眼一直沒有說話的羅喉,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既然二哥忘記了,就趁此斷了二人的牽繫也好。

「二哥,回月族吧?!」幽溟有些戰戰兢兢的問著夜麟,不敢看向羅喉,不知為何,心頭有股罪惡感………….

「嗯!」瞄了一眼金髮紅絲,安靜佇立的人,夜麟帶著幽溟頭也不回的進入了封印通道。

月光綻放之後,銀芒消逝,幽溟和夜麟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月光中。

羅喉靜靜的看著恢復一片寧靜的湖心和柔和的月光,內心波瀾漸平。

黃泉忘了吾…………..

忘了…….也好……………….

從此二人再無情仇糾葛,再無……牽繫………………

羅喉回身走向來時路,身影逐漸消失於重重森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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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喉復活之前首級存放在什麽地方?(兩個繁體字) 正确答案:月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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