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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 08.22 而後I~II 18(完)(黃羅黃)135F
蓝风密码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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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楼  发表于: 2010-08-05  
哎呀什么状况怎么又失忆了><总是失忆啊…作者大人你在走韩剧路线么TAT人家要萝卜兔子的幸福生活啦<打滚>兔兔乖,快想起来~武君你可不要想不开哇~
torias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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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楼  发表于: 2010-08-05  
用户被禁言,该主题自动屏蔽!
fpe666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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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楼  发表于: 2010-08-05  
你失意我失意
你失意完換我失意
有這樣子失意來失意去的嗎(掀桌)
黃泉下一章你就要給我記起羅喉
武君大人現在很需要保護的
kingace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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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楼  发表于: 2010-08-06  
看得我的胃好痛……orz(混蛋该是你的心好痛吧你的心长到肚子里去了吗啊啊!!)
黄泉你居然……额额 虽然是重创失忆 但还是快点记起来吧 武君虽然没什么情绪的样子 但肯定也很伤心啊TAT
就这样忘记了武君 黄泉 你以后在武君面前很容易抬不起头啊……orz
献给大人的抒情诗~
水兮滔天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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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楼  发表于: 2010-08-07  
啊好纠结...
这两只冤孽啊还是上辈子就纠缠下来的那种,被邪恶的藤蔓缠绕着还根根滴血的那种
注定过不上安生日子了,叹气。
不过…折腾的好,我嘎意~( 被计都抽飞)
藍石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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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楼  发表于: 2010-08-08  
藍鳳密碼大,安哪~~

人家從不看韓劇的。。。0rz
兔子不會忘記蘿蔔太久的,他只是暫時受到衝擊而短暫失憶,
武君大人也很堅強,雖然有些受到打擊,但不會因此浪費好不容易又得來的生命,
兔子蘿蔔後面會變好的~~~
感謝回文唷~~~~



torias大,安哪~~

有道友說"小虐怡情"嘛~~
經過風風雨雨後的這二人,以後會更珍惜得來不易的幸福,
況且黃泉很快就會想起了,只是之後要找人。。。
這二隻以後會變好的~~
感謝回文唷~~~~



fpe666大,安哪~~

失憶來失憶去。。。
這。。。只能說天意弄人嘛~~~bb
黃泉會很快想起武君的,畢竟是他一直在意的人,
武君大人很堅強的啦~~
感謝回文唷~~~~



kingace大,安哪~~

兔子失憶,武君雖然有些傷心,但更有些生氣,
武君是會記仇的,雖然表面看不出來~~XD
經過這一次黃泉失憶的事件後,
獨立生活的武君大人會慢慢更堅毅自強的,
黃泉恐怕日後會漸漸喪失褓母的角色和主導的地位~~XD
感謝回文唷~~~~



水兮滔天大,安哪~~

是冤家才能糾纏一輩子甚至好幾輩子嘛~~
才能糾結到讓人心心念念的放不開,
老話一句"有風雨才知平凡的可貴"(有這句嗎??)
所以有虐才有好戲可看~~(踹飛)
感謝回文唷~~~~
藍石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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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楼  发表于: 2010-08-08  
而後16


茫然的不知道在陌生的林間走了多久,直到感覺到自己渾身疲累再也提不起一點精神力氣了,羅喉才找了處看起來乾淨沒有野獸蟲蛇的山洞歇著,最後混混沌沌的斜倚著石壁睡了過去。

再睜眼時,天空正微微的亮起,走出山洞,才發現自己來到了河谷旁,瞭望著河的盡頭,遠處山頭絢麗壯闊的雲海流動,豔紅的旭陽隨著高昇漸漸綻放金芒,從雲隙中射下,一縷一縷的光線驅散山中瀰漫的霧氣,使的這片山谷逐漸露出了清靈秀麗的面貌,羅喉靜靜的看著這片美麗的山谷在他的面前無遺的展露,思緒漸漸清明。

既然已經決定了自己一人活下去,那就徹底遺忘過去吧!這片山谷就是吾的最後歸處。

從這裡開始,也在這裡結束。

心意決,身亦動,羅喉尋著路下山,找了戶看起來純樸善良的農家,用自身穿著的樸素但質地細致、手工精細的衣裳,換了幾件粗裝,一把柴刀和斧頭,甚至得到了一些葉菜種子,尋著方才的小路,回到了那片山谷中。

************

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橫陳在枝葉間,這棵難得在月族這麼寒冷的氣候中依然高聳茂盛的大樹,是夜麟閒暇時最喜歡隱身躲藏的地方。

歪著頭一手支著頰,嘴裡咬著一片樹葉,迷惑的思索著。經由幽溟告知,月族曾經歷過一場災害,不但折損了自己的兄長銀血,也損失了部份族民與建設。現今工事已修築完畢,遺族災戶也受到妥善的照料,幻族人民也重新在這兒取得了地位,生活逐漸安定,月族重新平穩發展,這一切皆順遂的令人難以置信,但火狐夜麟就是覺得不對勁,心裏老是煩躁不安,胸口隱隱的悶痛。

到底是哪裡不對勁?

似乎事情不是這樣的………………….

又似乎……少了什麼東西…………………

煩亂的吐出口中的葉子,正想跳下身回自己的寢宮,遠處傳來絮絮雜亂的抱怨聲,夜麟細耳傾聽了一會兒,嘴角冷冷的勾起。

哼!那群無聊沒事做的老頭!

***************

羅喉延著河谷找了塊較高的台地,清除了雜草石塊,砍了一些樹,花了幾天的時間就在這兒建築了一座可以暫時棲身避雨簡陋的小屋,在小屋旁又開闢了一畦畎畝,播種了一些葉菜。在葉菜尚未長出之前,餓了就尋些野果填肚子,渴了就下到河谷劈了一節竹子充當盛水器具盛水喝,就在這樣的地方,過起了最單純原始的生活。

偶爾上山砍些乾柴,到山下農家換取一些生活用品,運氣好時捕獲一些小獵物,也拿到農家請為代售,對於羅喉這人的存在,除了這戶單純樸實的農家外,幾乎無人知曉。

對於這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羅喉有一份珍惜與滿足。

雖然,有時夜晚望著天幕中的月亮,無神情的臉上似乎有著一絲孤寂。

******************

月族會議廳內,幽溟左支右絀的在應付各個月族老臣,抹著一把根本不見眼淚的老臉,老臣們有的聲淚俱下字字控訴,有的義憤填膺據理力爭,非要月王施行鐵腕解決禍害,在幽溟極力的安撫和無奈的承諾之下,各個才心滿意足的離開會議室,近三個月內,這已經不知是多少次重複出現的場景了。

幽溟吁了一口氣,有些無力的攤在王座上,眼眸無奈的一翻眼,朝著屋脊橫樑處瞪了一眼。

「二哥,你可不可以放過這些老臣,少找他們麻煩呀?!」

話語落,屋脊處傳來冷冷的輕笑聲,聽的幽溟寒毛不由得豎了起來。隨著銀白的衣袍翻飛,從橫樑處飄然落下一俊逸的身影。

「這些老不死的如果能多些作為,不要老時嘮叨出張嘴,我才懶的找他們麻煩!」輕哼一聲,夜麟不屑的擺出張輕視的臉。

對自家二哥的態度用詞,幽溟無奈輕嘆一聲:「二哥,他們好歹是國家重臣,從父王那時就開始……」

「不要跟我提到父王!!」

夜麟詭譎的身影猛然逼近幽溟,幽溟一愣眼眸對上夜麟冷然的視線,幾乎可從那蒼藍的眸中看到凜冽的憤怒。

「呃…二哥…………..」幽溟對這樣的夜麟有些懼意,每次不經意提到父王,夜麟都是這個態度。

突然一雙手按上幽溟的雙頰,隨即揉捏拉扯,蹂躪著柔軟的臉頰,手勁之大讓幽溟疼的淚眼汪汪的,想開口制止卻見夜麟陷入自己的思緒般盯著他的臉呆愣著。

「二哥?」幽溟含糊不清的叫喚著。

「嗯?手感不對…….」

夜麟卻似自言自語般似乎未曾聽聞自己小弟的叫喚,放開施虐的手,轉身就離開。

什麼叫做手感不對呀啊啊啊!!幽溟揉了揉自己的臉頰,莫名看著夜麟的舉動。

**********

一天,一隻後腿受傷的灰兔子,顛蹼的奔至正在砍柴的羅喉腳邊就匍伏著不動了,羅喉低頭看了那隻兔子許久,終究彎身將這隻不怕生的兔子抱起帶回家,小心的幫牠清理傷口、包紮,細心的照顧,用乾草整理了一個小窩放在屋裡角落,成了兔子的暫時棲身之所。

幾天過去了,灰兔子腿上的傷勢也漸漸痊癒;這晚,羅喉將睡前,蹲在角落,血眸看著這隻灰兔子,長指輕輕撫著灰兔子柔軟的毛,灰兔子也抬起了頭,小小的眼睛望著身邊的人類,小巧的鼻子不斷的動著、嗅著。

「腿好了,你就自行離開吧!」羅喉輕輕對著灰兔子說。

反正這世間的相聚就是這麼一回事,總有一天會各分東西,你會忘了我,我也將不記得你。

沒料到,天亮後睜開眼,腿好了的灰兔子依舊匍匐在自己腳邊,此後的幾個月內依舊如此,羅喉低頭望著灰兔子的眼中,多了幾分溫柔與暖意。

* *************

火狐夜麟升起了火,將剛抓到的魚剔除了魚鱗後,拿根木棒刺穿放到火上烤,就在魚肉將熟,香味四溢之時,幽溟輕輕的走到夜麟的身邊坐下。

夜麟抬眼望了一臉鬱卒的小弟一眼,好心的問道:「要嚐一嚐嗎?」

聞言,幽溟勾了勾僵硬的唇角道:「二哥,這魚好吃嗎?」

「還不錯,」夜麟有些得意的晃了晃手中的烤魚道:「肉質鮮美,沒有土味,又長的蠻肥碩的。」

為何……看著魚,總是有種想念的感覺?夜麟有些模糊了視線。

幽溟有些欲哭無淚的勾了勾嘴角,勉強擠出笑容道:「二哥,你愛吃魚,我每天讓御廚做魚的料理給你吃,二哥…別再抓御花園裡的魚了…好嗎?」

嗚,這些御花園裡養的魚,是嫇孃最愛的呀!!!

對小弟殷殷切切的話,夜麟恍若未聞,透過魚,一個人的身影模模糊糊的出現。

「幽溟,我是不是忘了什麼東西?」

「呃!」突然低落的語氣,望著魚的視線也變的遙遠,幽溟看著二哥惘然的神情,心虛的別過臉:「沒有….什麼都沒有………..」





而後17


羅喉不小心傷到了左腿。

下了一整天雨之後,山上到處是泥濘和濕滑的土石岩壁,縱使羅喉已經萬分小心注意自己的腳下了,仍是不慎踩到了不穩鬆動的岩塊,腳下一滑,拐到腳踝單膝跪下的同時,膝蓋頭也重重的撞到堅硬的岩壁上,幸好雙手及時抓住了根基較穩的樹枝枝條,幸免自己順勢滾落山坡的命運。

使勁的拉起自己身子,找了個較平穩的地方暫歇,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傷勢,雖然流了一些血,但幸好腳拐到的地方紅腫情況和膝處傷的都不嚴重,即使如此,撐著一截樹枝,一拐一拐緩慢走回小屋的路上,仍不免一番折磨疼痛。

嘖!沒了功體,還是有些麻煩呀!

咬了咬牙,給自己治傷的時候,羅喉心中再度滑過這個念頭,低頭瞥見灰兔子慌亂的在自己榻下竄動,不時的前腳攀著床榻邊想往上跳的模樣,忍不住彎身將牠攬至榻上輕輕安撫。

吾沒事,不要擔心。

這晚,難得的任灰兔子在榻上和自己同寢。

*****************

火狐夜麟以臉朝下的姿勢,在雪地上大大的跌了一跤。

幸好當時沒有任何人看見,只有自己在身邊。

幽溟不由得這樣慶幸。知曉自己的二哥臉皮薄,若是爬起來的時候看見週遭圍了一圈的人,肯定會化出銀槍大開殺戒,將瞧見窘事發生的人全都殺個片甲不留。

「二哥…你沒事吧?!」瞧見夜麟仍是臉朝下的趴在雪地上久久沒起身,幽溟不由得擔心了起來,是不是傷到哪兒了?!

「我沒事!」捂著臉,夜麟緩緩爬起,幽溟卻受驚嚇似的睜大了眼睛。

「二哥!你哭了?是不是受傷了?傷到那兒了?!」有撞的這麼嚴重嗎?!幽溟急的想查看自己二哥的傷勢。從沒見過火狐夜麟掉淚,幽溟嚇的有些不知所措。

「我沒受傷!」夜麟悶悶的說著。

我哭了?有些疑惑的抹掉自己臉上的濕痕,但眼淚依舊不受控制的滑下眼角。

為什麼?!身體明明沒有受傷,也不覺得痛,可為什麼心裡頭卻感覺到好苦澀,好痛、好痛?!

幽溟怔然的望著夜麟流著淚發愣,不是不知道自己的二哥心情鬱悶、迷惘已經很久了,眼神總是不自覺的不斷在搜索不知名的東西,找不著時那張失望寞落的神情,連自己都不忍猝睹,而原因是什麼幽溟也清楚的很。

躊躇掙扎了許久,微微的低著頭說著:「二哥,去雪原吧!那裡,有你需要的答案。」

雪原………………….夜麟的眼光穿過幽溟,心中好像出現一絲光明和希冀。

******************

人間罕至的山區突然出現人蹤,絕大部分非是好事。

至少羅喉就是這麼想的,雖然想法偏激了些。

「這位仁兄,請問最近的村落是往哪個方向走?」

突聞身後響起的問路聲,帶著斗笠正蹲在地上綑綁乾柴的羅喉從斗笠邊緣下微微向後抬望了下眼界,一身銀白的武服,熟悉的一股淡淡江湖血腥黑暗的氣味。

輕蹙了下眉頭,背對著來人低著頭,無聲的伸出手指指了個方向。

瞄了一眼羅喉指的方向,道聲謝後,身著武裝的銀髮之人卻沒有移動腳步,依舊佇立在羅喉的身後,凝眸看著。

雖然寬大的斗笠遮著臉,看不清臉孔模樣,但仍可看出白皙如陶瓷般的膚色,金棕色頭髮垂於腦後,雖然有一條粗布綁著,幾縷艷紅髮絲夾雜其中依舊明顯可見。

來人打量著默默手上工作的人。

「你很眼熟……….」說這話時,語氣中微微露著掩藏不住的陰沉與欣喜,是那種看見獵物的喜悅。

未答聲,羅喉加緊速度綑緊了柴枝,站起身背在背後,轉身踏出步伐,想趕緊離開這即將成為是非之地。

眼看著一身樵夫裝扮的人不吭聲的轉身離開,輕笑數聲,銀髮之人從容道:「想逃嗎?武君羅喉!」

羅喉未加理會這聽起來就是挑釁的言語,刻意冷漠忽略。

不料,一道銀光破空閃逝,來人手中的武器直直的朝著未加防備的羅喉而去!

* *****************

黃泉從沒有如此痛恨自己過,竟然忘了這個人,一個不該忘之人!!

那天,在雪原的小屋中憶起羅喉的時候,黃泉控制不住自己淚流滿面、失聲啜泣,自責、愧疚,內心更是止不住的害怕與擔憂。原來,回歸當天,站在月族通道外的人,就是他,進入通道前回望的一眼,望見那人無血色的臉上,有著驚詫、不解,血色眸子中甚至隱藏著不可察的哀傷,最後歸於淡漠,而自己竟然頭也不回的就這麼丟下他離開回到月族…………….

這麼多個月過去了,羅喉是否無恙?是否能原諒自己忘了他?

而最讓黃泉害怕的,是自己是否還能尋回羅喉,不論生死?!………………


聽到幽溟對自己這麼說之後,火狐夜麟彷彿看見一道曙光,顧不得一身的狼狽和小弟在身後焦急的呼喚,夜麟拔腿就朝著雪原的方向奔去。

雪原亙古冰封的酷寒阻不了夜麟的腳步,黃泉甚至在這銀白的天地進入自己眼界之時,感到睽違的熟悉和懷念。夜麟放緩了腳步,越靠近雪原深處,越能感受到內心的熱烈和激盪,這地區殘留著術法的味道,一股不容他人侵犯和褻瀆的術法味道,和自己的術法同源,不,是根本就是源出於己身的術法!

夜麟輕易的解開術法進入,印入眼簾的是一間簡易卻穩固的木屋,庭院四周放置了很多劈成整齊小瓣的木柴,而在不起眼的角落,卻有一堆凌亂的木柴,一看就知道是因為力道不穩失了準頭而被劈開的樣子,這時候空無一人的庭院中恍若浮現一道人影,瞪著血紅的眸子,似乎在責怪自己多管閒事,夜麟不由得嘴角浮起一抹戲謔笑容。

打開小屋的門走進,廳內中央即是一方桌,手輕輕摸著方桌,腦海中使用著不靈活雙手持箸的人影就漸漸浮現,那是他剛復生之時,無力的身軀弱不經風,卻愛逞強又自尊傲;而後雙手俐落了、有力了,開始懂得會繞彎子取笑自己,把惡劣不服輸的個性表露無遺。

廳房的兩側是二人的房間,盯著屬於自己的房門,不由得想到二人間第一次的失控和第二次的有意施為,以及糾纏過後那雙怒極的血眸,但不知為何,總覺得那張咬牙切齒,薄紅的怒顏格外有一番風味,惹的自己一再的想激怒他。夜麟有些痞痞的想。

還有那低沉淳厚的聲音,呼喚我的名字時,語調末端微微上揚,聽著就讓人覺得舒服好聽。對了……..他叫我什麼……….我為何記不清了……….

無意識的推開屬於另一人的房間,進入了清簡沒有多餘裝飾擺設的寢室,夜麟留連覽望、細細思索,蒼藍的眸子在望見那把妥善的放在角落,漆黑的刀身鑲著金色纹路,霸氣又尊貴的計都刀時一怔,原本腦中人影模糊不清的臉孔一下子清晰了起來,濕意從眼角滑落。

對了,他喚我黃泉,而他是───羅喉!





而後18


若是再也找不著人了,自己會怎麼樣?

這問題盤桓在心中很久,黃泉一直不敢深入去思考。

離開月族在外晃蕩的這三年多,黃泉走過很多地方,從大城鎮到村落,從偏遠的山區到人煙稀少的沙漠,逐一踏遍了,就是找不著心裡的那道人影。這個問題從每隔一段時間就浮現在心裡,直到現在每天盤據在心頭,黃泉都不曾知道自己的答案,只知道自己下過決心,無論需要花多久的時間,他都會繼續找下去!

…………………………………………..

銀光閃逝,破空之聲已呼嘯在耳邊,羅喉身形一頓,一把銀槍已經不偏不倚經過羅喉的頸項前,穩穩的插在一旁的大樹上,阻斷了羅喉的去路;受這衝力激盪,槍身兀自轟鳴震盪個不停。

「想逃哪去?武君羅喉!」嘴角上揚,語氣輕佻、語調詭譎。

銀紅武服的男子,乍見這道熟悉身影的時候,幾乎掩不住心中的喜悅和激動的情緒,長久的尋尋覓覓,終於到了盡頭,積壓已久的情緒瞬間得到解放而澎湃激昂,這樣激烈深刻的情感波動,讓他克制不住身體裡消沉已久的瘋狂,陰沉難測、脾氣怪異殺手的本性,張狂欲現。

「你要殺我嗎?」無視頸項前的銀槍威脅,羅喉平靜的問道。

「咯哈哈~~欠我這麼多條人命之後又消失的無影無蹤,你說呢?!」忍不住從喉嚨深處發出了詭異的笑聲,眸子流轉閃耀著異樣光彩,男子極力的欲壓抑自身張狂的情緒。

「我說過,你隨時可以取走這裡!」轉身無畏的面對來者,長指按在自己的心臟處。

「你不怕我真的殺了你?」森冷的語氣,拔下插在樹上的銀槍,刻意緩慢的將尖銳的槍尖部分對準羅喉的咽喉上。

「無所謂……..」略掩下赭色的睫,似乎對自身脖子上的威脅不放在心上。

「你!」細眸死死的瞪著羅喉,來者氣結,就是這樣漠然淡視自己生命的態度,最令他生氣。

「你不動手嗎?」眉頭上挑,眼神有些挑釁。雖然這樣的動作隱在寬大的斗笠中,旁人不容易窺見。

「呃!」在對方這樣的態度下,一點挑釁的興致都沒有了,怎麼可能會動手。來者有些沒好氣的瞪著細長的鳳眼。

「那…再見。」眼看對方沒有動手的意思,淡然說完這句話,羅喉竟也真的轉身就離開。

看見這情形,銀紅武服的來者有些傻眼,愕愣了一會兒後,惡狠狠的衝向前,一手用力的拉扯著羅喉背上的乾柴甩開,只是簡單用草繩捆綁的乾柴頓時散落一地,羅喉頭上的斗笠被這樣粗率的舉動掀開掉落一旁,身子也被這突然的施力向後帶著趔趄了一下,隨即被一胳臂架住了脖子,呼吸一窒。

「你竟然真的想就這樣的離開?!」貼在羅喉的耳邊,從齒縫裡一字一句迸出的話語,可聽出來者即將爆發的怒氣。

輕嘆了一口氣,羅喉有些無奈:「你到底想如何?黃泉!」

「你既然知道我是誰,那為何故做冷漠啊啊啊啊啊?!」脾氣終於爆發,天知道他尋這聲呼喚他名字的聲音,尋了多少歲月,擔憂、害怕、思念、焦慮,讓他抑鬱的日不成食、夜不成眠,而這人竟然就這樣對待他,毫不在意的轉身離開,想再度離開他的世界!!

羅喉血眸斜瞟:「是你忘了吾。」平淡的敘述,情緒沒有起伏、沒有波動,就像只是單純的陳述事實。

黃泉一時語塞,細眼凶狠的瞪了瞪。這傢伙現在是在指控我嗎啊啊?!

會失憶也是始料未及的,可是自己還是遵守承諾戰勝天不孤的考驗回來了,這傢伙竟然沒按照自己的囑咐乖乖等他,現在還反過來指控自己!黃泉越想就越覺得生氣、越想就越覺得羅喉是故意離開的!

「所以你就給我消失的無影無蹤?!折磨自己又折磨我?!」架緊了胳臂中的頸項,存心要讓羅喉難受。蹉跎的這些時光,尋覓不得的失落和憂心,這些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要不是那天經過山腳那戶農家,停下腳步歇口氣,討點水來喝順便不抱著希望的問問,否則這種狗不拉屎、鳥不生蛋、烏龜不上岸的鬼地方,誰會想到會有人居住呀啊!

頓了一下,羅喉目光有些飄渺的續道:「吾覺得就這樣分開也好………」

「什麼?!!」黃泉驚愕,羅喉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不該在把精神和生命浪費在吾身上。」羅喉定定的說著,真心的,當初做這決定,羅喉沒有一絲後悔。

疏不知這話在黃泉的心裡掀起驚天波濤,斷了最後的一絲理智,牙齒咬的幾乎齒碎,緊握的拳頭也可感覺到骨頭咯咯作響,黃泉猛然放開羅喉,一拳揮向那張無神情的面孔。

「你憑什麼決定我該怎麼做!!」黃泉怒吼。在他付出了這麼多心血之後,這傢伙怎麼可以擅自決定他的未來,擅自決定走出他的世界,一如那次他一人孤身走向最後的戰場一樣!

沒有控制的力道打的羅喉狼狽的摔向身邊的大樹,白皙的臉頰上立即紅腫了一塊,尚未站穩身子黃泉又緊接著猛烈撲上來,將羅喉緊緊的按在大樹上,張口就咬上羅喉的唇。

唇上傳來了疼痛,羅喉輕唔了一聲,聞得到血腥味在二人的口中傳遞,羅喉彎起長腿,用膝蓋不留情的撞向黃泉的腹部。

黃泉吃痛悶哼之後退開身子,羅喉用手背擦拭自己的嘴角,血眸對上黃泉滿溢著怒火的蒼藍眸子時,怔愣了一下。

未消的怒氣讓黃泉不顧一切的再度撲上羅喉,這一次羅喉未加抵抗的任由黃泉將自己壓在樹幹上,尖利的牙齒咬上自己的唇,一番撕磨之後感覺到唇上的傷口逐漸擴大,疼痛逐漸加劇,在羅喉身子一顫之後時黃泉卻一改嘴上的啃咬肆虐,開始吮吻深入,勾著對方的唇舌與自己嬉戲,直至雙方皆有些喘不過氣才罷手。

緩過氣後,羅喉垂下赭紅的眼睫,忽視黃泉陰沉卻熾人的目光,推開還壓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逕自向一旁走去,蹲下身來撿拾方才散落的柴枝。

「你剛才為何不反抗了?!」冷眼看著羅喉將一地的柴枝收拾整齊,黃泉沉寂了一會兒後仍是問道。

「……那已無意義……..」之前被扯斷的繩子不能用了,羅喉就近找來幾條乾草搓在一起充當繩子,細心的將柴枝再綑綁在一起。

為何不反抗嗎?!那是因為黃泉的眼神;方才黃泉充滿怒火的眼眸中有著不甘、孤單和無措,像是被拋棄的小動物一樣。羅喉沒由來的想到每次要離開家上山砍柴前,小屋中那隻灰兔子望著他離去的模樣,那會讓人不由自主的…心軟。

但是,黃泉不是灰兔子…………

將綑綁好的柴枝重新背在自己身後,羅喉背對著黃泉道:「黃泉,橋歸橋、路歸路,你應該擁有更好的選擇。」

說罷,羅喉提步無一絲流連的離去。

黃泉冷冷的看著羅喉離去的背影,片刻後也邁開步伐,刻意踏出腳步聲的隔著一段距離跟著。

聽著身後不遠不近的距離傳來的叭噠叭噠腳步聲,走過大半個山頭後,羅喉終究停下步伐,背對著沉著聲線無奈的開口:「黃泉…………」

環抱著銀槍,黃泉微偏頭不羈的說:「正如你所說的,橋歸橋、路歸路,我可以選擇自己未來的道路,所以我決定,跟、著、你!」最後一句話,黃泉加重了語氣,表示自己的決心,誰都不能阻止。

就如那天在雪原的小屋中記起羅喉的時候,黃泉就暗自下了決心,不論花多久的時間,他都要找到羅喉,然後守在他身邊,永遠不離不棄。

羅喉這輩子,別想擺脫他了!!

無聲的喟嘆一口氣,羅喉說不出心中是何情緒,只是微轉身斜眼瞄了一眼故意不向看他的黃泉無奈道:「………隨便你………..」而後,默然的提起步伐繼續往前走。

果然!早該知道黃泉比兔子還要更難纏的…………….




kingace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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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楼  发表于: 2010-08-09  
分隔两地之后 心意……从很多意义上还是相通的啊 比如武君摔到腿的同时兔子摔了个大马趴……
饲养着灰兔子 是借兔忆兔啊武君 可以理解黄泉出现后他老人家的指控目光XD
兔子啊 接下来就全看你的啦~这回可不要让到手的胡萝卜再飞走了啊!
献给大人的抒情诗~
藍石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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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楼  发表于: 2010-08-11  
回 27楼(kingace) 的帖子
kingace大,安哪~^0^~
這就是人說的"感應",親人發生事情了,自己也會有所感覺的~~
武君大人當然要指控黃泉啦~想當初黃泉忘了武君時,這可是讓武君內心大受傷害的,才會進而自暴自棄的呀~~XD
兔子要追回蘿蔔,的確要花一番功夫了~~

感謝回文唷~~
藍石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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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楼  发表于: 2010-08-11  
把最後3篇貼上,到21應該算是結了,下一篇雖可接下去看,但算是第二部份故事~~..................................................................................

而後19

「哈這就是你現在住的地方嗎?好破爛!」 

走過幾座山頭後,天色漸漸昏暗,山頭僅殘留夕陽的餘暉,二人終於走到一座山谷,在稍為平坦的台地上,看到羅喉所撘蓋的小屋,黃泉毫不客氣的大聲譏笑,但未曾溢於言表的,卻是滿心的不捨與極想發作的氣悶。 

雖然聽見黃泉的嘲笑聲,但羅喉仍然面不改色無所反應,兀自將背上的柴枝卸下堆疊在一旁的柴堆上,打開擺放在屋簷下的甕罩,用乾瓢舀了點水洗漱一下自己又直接就著瓢飲了點水後,旁若無人般的開了木門進入,當作黃泉未曾跟著自己回來一樣。 

而黃泉也不在意羅喉這樣的態度,既已尋到人,平息安撫內心的焦躁與不安後,再來的,就跟他慢慢磨吧!反正一個好殺手的最大優點與特性,就是很有耐性、鍥而不捨。 

於是黃泉慢慢打量著羅喉的房子,忍不住在喉中輕哼一聲。羅喉所築的木頭屋,基本上根本不能算是屋子,簡陋、破舊,卡榫不穩,太多地方沒有應該要有的設施與功能,頂多就是個能休憩的地方,而且木頭間的縫隙過大冬天會透風外,興許連下個雨,屋頂都還會漏水,這間木頭房子說是能遮小風避小雨的棚子都還太看得起它了! 

眼眸再轉到羅喉所開墾的那小畦田地,眉頭就不自覺的蹙了起來。雖然看起來開墾的技術還不錯,懂得將田畝分壟,但土壤本身貧脊,所能栽種的葉菜也就那幾種,長的矮小又焦黃,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這就難怪方才乍見羅喉的面容,臉色也顯得不是那麼的有氣色。 

打量完週遭環境,黃泉的眉間積鬱的化不開。 

縱使過去在富裕的天都,羅喉也從不曾要求過什麼奢華享受、錦衣玉食,在月族冰封雪原上,因為嚴苛的氣候影響,即使是簡單的青菜豆腐、醃菜瘦肉蘿蔔湯,重複出現的菜色,羅喉都不曾挑剔過什麼;但現在如此不在乎物質生活,彷彿放棄一切似的將自己丟在這無人煙的荒郊野嶺處,過著清貧的生活,黃泉越想就越覺得心悶悶的不舒暢。 

這又是另一種形式的自暴自棄吧!就如同被人汙衊成暴君之時一樣,任性的、自我放棄的任自己沉沒於深淵之中。 

羅喉,你這自我逃避的膽小鬼!!! 

在心裡啐的咒罵了一聲,黃泉尋了棵還算穩健茂密,又能無所阻礙一眼望見羅喉小屋的大樹,跳上枝杈手肘枕著頭斜倚著,權充一晚休憩的地方,眼眸輕睨著漸漸隱沒在黑夜中的小屋,心中有著自己的打算。  


隔日,天色方亮,羅喉已然穿戴好,打開了木門出來。黃泉敏銳的聽見聲響,伸個懶腰,揉了揉還惺忪的眼睛,再睜眼,眼眸已經明亮機靈,開始觀察羅喉的一舉一動。 

只見羅喉先從甕裡舀了些水給那些瘦小的葉菜澆了澆,清理了一下雜草,拔了幾顆較大的葉菜和蘿蔔,稍微清洗後用自身的短衣擺擦乾,回身拿進了屋內,做什麼呢?黃泉微瞇了眼,憑藉著良好的視力,從牆上的縫隙中,看見羅喉蹲在地上,雙手不知道在摸著什麼,很是輕柔的樣子,流連了好一會兒時間,而後才出了門口掩上木門,戴上斗笠,粗布腰帶上插著一把柴刀,繫著一個裝水的竹筒,背起擺放在門外的籮筐,就往幾乎讓草掩了路的大山上走去。 

眸光隨著羅喉漸行漸遠的背影而行,直至看不見身影了,黃泉才一溜煙的從樹上躍下,打死不承認的好奇心驅使他打開了小屋的門,無所擺設的屋內,幾乎家徒四壁。不意一灰色的毛絨絨生物蹦噠的從腳邊跳過,機警的匍匐在床角邊,鼻尖一聳一聳,圓轆轆的眼珠懷疑戒備的看著黃泉這不速之客。 

兔子?!黃泉微微瞠大了眼睛,有些詫異。 

羅喉竟然在屋中養了兔子,看這灰兔子在屋內自由蹦噠,毛豐體碩、臉頰圓鼓的模樣,明顯不是為食用而豢養,而是被當成了寵物在養,難不成羅喉所種的那些焦黃瘦小的葉菜蘿蔔,全都進了這隻兔子的肚子!?黃泉眼光稍稍掃視,立刻在屋角發現了一個草紥的兔子窩,上面果然擺滿了羅喉方才自自家菜田裡拔下的葉菜與蘿蔔。 

看見此景,黃泉有些想扶額,一個不懂得照顧自己的人,竟然懂得去照顧寵物,還把寵物養的比自己肥大! 

無奈的搖搖頭,黃泉掩上木屋的門,追尋羅喉的腳步離去。  


此後幾天,羅喉不定時的可在屋簷下或是柴堆上發現一些東西,有時候是山上摘不到的碩美鮮果,有時候是一包精緻的糕點,更有時是美味的讓人垂涎的山珍海味,但不論是哪種,羅喉都只是淡淡的瞥過一眼,然後任它腐敗、壞掉,而後不知何時被清除掉。羅喉知道這些食物是誰放的,那股若有似無卻又從不掩飾的視線一直緊切的跟隨著自己未曾消失,而那熟悉的氣息也一直囂張的縈繞在自己周圍,毫不在乎被人察覺。 

只要無視於他,時間久了,自然就會放棄吧?!畢竟沒有人能忍受長期遭到冷漠的對待,也沒有任何一種感情能天長地久,縱使曾經一時迷惑。 

羅喉卸下了一身的負擔,稍微整理了一下那些可以下山跟農家換些日常用品的乾柴,捏了一下有些痠疼的脖頸和肩膀,忽略門前擺放的鮮紅蘋果,跨步進入屋內。 

須臾,一道銀紅的人影出現在小屋前,細長的鳳眸狠狠瞪視著緊閉的門,手一揮,鮮紅的蘋果就落入銀紅人影的手中,一陣清風拂過,人影又瞬間消逝,回到大樹的枝杈上,洩憤似的大力咬著手中的蘋果,喀嗤喀嗤的想著是羅喉的那張淡漠的臉一口一口解決掉,然後遠遠的拋開剩餘的果核。 

羅喉,你是存心想惹怒我是嗎?!眼神一瞇,淡色的唇微微勾出森冷的笑。 

隔日清早,羅喉背起已經蒐集成一大捆的好柴,微微彎著背,駝著比他身高還高一些的乾柴下山。日落之前,羅喉又背負著一些簡單的器具、帶著一些葉菜種子和粗糙的乾糧回來,卸下物品後,一轉身就望見自己的屋簷下,垂掛著二根漂亮的胡蘿蔔,在夕陽的照射下,顯得金燦光滑,囂張示威的樣子。而自己所養的灰兔子,早已禁不住胡蘿蔔散發出的誘人香味,不斷的在門邊蹦躂抓撓,緊張的不得了。 

血眸不著痕跡的瞪視了一眼遙遠另一端的大樹,避開了這之前在月族生活時最討厭的食物,有些用力的關上門。

 而在樹杈上看到一切情形的黃泉,想到羅喉一見到胡蘿蔔就不自覺的微微鼓起臉頰,忍不住大聲笑了起來,半晌後,羅喉又打開了柴門,瞪視著胡蘿蔔好一會兒,顧不得遠處傳來驚詫的目光,伸出手拽掉了胡蘿蔔,面無表情的拿進了屋內。 

黃泉趕緊聚集了內力,瞇起了眼睛從木牆的縫隙中看了進去,隱隱約約中,看見羅喉那隻肥碩的灰兔子,一躍一蹦的跳進了羅喉的懷中,把著羅喉的手臂啃起了羅喉手中的胡蘿蔔,坐在床沿上,羅喉得空的一支手,慢慢的搓揉著灰兔子毛茸茸的身軀,吃的圓鼓鼓的雙頰,長耳舒服的向後輕輕垂著,灰兔子彷彿一臉幸福的模樣。 

看見這一幕,黃泉森森的瞇起了眼眸。  


這日,當羅喉踏著滿天的彩霞回到小屋的時候,意外的看見銀紅裝束的黃泉大剌剌的就坐在他的菜田邊,用木頭架起了架子、升起了火,烤著不知打哪兒獵來的動物;烤肉的香味傳遍四野,隨著微風飄散至遠方,似乎引起了山林裡飢餓野獸的騷動,隱隱傳來了貪婪的嗥叫聲。 

望見羅喉歸來,黃泉熱情的招呼著:「欸,來一起享用吧!我的燒烤技術可是好的很唷!」 

羅喉輕蹙了一下眉頭,不作聲的走回自己的小屋,卸下背後籮筐後,摁開了門進入。 

黃泉不以為意,嘴角揚起一抹難測的笑容。不一會兒時間,羅喉重新開了門,神情有些難看的走到黃泉的身邊盯著他看。 

黃泉似乎沒看見羅喉不善的臉色,依舊洋溢著熱情道:「武君改變心意了嗎?要來嚐嚐我的手藝嗎?!」 

半晌之後,才聽得羅喉沉著聲音道:「黃泉,兔子呢?」 

聞言,黃泉秀麗精緻的臉上揚起一抹詭異狡黠的笑容:「兔子,什麼兔子?武君想要什麼兔子?屬下替你抓去。」 

……黃泉………」眼看黃泉故意顧左右而言他,羅喉聲音又沉了幾分,血眸透露出幾分厲色。 

這時,黃泉有如恍然大悟樣,拍了一下腿部道:「喔!武君想吃兔肉嗎?!正巧,今日捕捉到了一隻又肥又大的灰兔子,正烤著呢!」黃泉拿起架上的烤肉遞到羅喉的眼前,嘴角噙著陰冷的笑容道:「武君要吃嗎?!」 

聽到黃泉的話語,羅喉倏地瞠大了眼眸,驚怔的看著眼前被火烤成金黃油亮的肉食,的確形似兔子的模樣,霎時,羅喉感到一股無可遏制的怒氣,握緊了拳頭,無須思索的即一拳迅捷的揮向黃泉。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也做好了防備的措施,但卻沒料到羅喉的這一拳又疾又猛,手中的烤兔肉被打飛,用來橫隔這一拳的手臂被擊中的地方,立刻又麻又疼,連骨頭都傳來了鈍痛,黃泉嘖了一聲,還真是大力呀!猜測自己的手骨應該裂了吧! 

這一拳過後,黃泉踉蹌退了一步,穩定身子後立即又展開架式準備應付下一擊,不料羅喉卻收了手,只是咬著牙抿緊了唇線,血眸狠狠的瞪著黃泉不發一語,而後,轉過身去的背影似乎有些哀傷。 

只是想惹動羅喉的情緒波動,沒想到似乎過了頭,真的讓他傷心了………….. 

黃泉收了架式,撓撓頭,語氣有些有些尷尬的說:「羅喉……你真的發怒了?」 

等了許久,意料中沒得到回應,黃泉感到有些不知所措,皺著一張臉,努力思索下一步,沉默橫梗在二人之間。 

似是知道黃泉的苦惱,羅喉未回頭,只是輕輕嘆口氣道:「黃泉,你離開吧!」 

這一句話出,打破了二人方才的僵持,黃泉沉著臉,眼眸盯著羅喉的背影瞧了幾許後,無言轉身離開。 

羅喉的血眸無焦距的望著漸漸黯淡的天色,聽著身後漸行漸遠終歸沉寂的腳步聲,有股說不出的酸澀在心中蔓延,直至星子漸漸明亮,孤獨挺直佇立的身影才沉著腳步,一步一步的走向闃靜小屋的方向。 

四周好安靜呀!一點聲音都沒有。 

早該習慣這般孤寂的不是!?為何現在心中卻有一絲茫然呢!? 

羅喉緩步慢行,任心思游移。 

「喂!站住!」 

無預警在身後發出的聲音,讓羅喉有一剎那的驚愣。緩緩回頭看著不知何時又站在他身後的黃泉,稀微的月光中,一切事物隱諱不清,唯獨黃泉細長的眸中一點幽藍微光。

 「拿去!」黃泉對著羅喉伸直了手臂。 

「什麼?」 

「歸還失物!」黃泉輕哼了一聲。 

失物?!羅喉這時才看清兀自在黃泉手中扭動不停的生物是什麼,或許是被抓住了長耳讓牠覺得非常不舒服,肥碩的灰兔子發出了細微尖銳的吱咕,肥短的四肢憤怒的抓撓擺動。 

羅喉下意識的伸出手接過自家的灰兔子,呆愣的神情,讓黃泉一看就知道羅喉八成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家這隻貪吃的灰兔子,大概是想吃胡蘿蔔吧,趁你出門的時候撓抓開了門自己跑了出來,幸好是被我發現了,不然就有機會變成山林裡野獸的大餐了。」難得看見羅喉呆愣的神情,黃泉心情轉好,唇角勾著笑,好心的解釋。 

低頭看了看似乎是尋求慰藉蜷縮在自己懷中的灰兔子,再看了眼撿拾起方才掉落的烤肉正用水洗乾淨的黃泉,羅喉心知雖是黃泉刻意誤導,但,還是誤會他了。 

將頭別到一邊,羅喉低聲說著:「黃泉,沒有下次了。」 

黃泉將成餘燼的火再度升起,重新烤著冷掉的兔肉,就著搖晃的火光看見羅喉面上有些不自在的神情,哼笑一聲:「陪我吃一頓晚餐,當作賠罪吧!」 

聞言,羅喉一眉輕挑,語氣轉為据傲:「羅喉需要賠罪嗎?!」 

「不需要嗎?」黃泉對著羅喉晃了晃方才被他打的紅腫的手臂,意有所指。

 輕哼一聲,羅喉不看黃泉,卻坐落在黃泉的對面。 

看著羅喉彆扭的神情,黃泉忍不住噴笑出來。 

羅喉微微鼓起了那張白皙的娃娃臉,血眸危險的瞇了瞇,直直的瞪著黃泉,卻反而讓黃泉笑的更大聲。 

一點都沒變呀!不論是復生前還是現在,這傲嬌的神情!   





而後20

登上高臺,不需搜尋,那抹耀眼金燦的身影即躍入眼簾。 已經絲毫不覺得奇怪了,幾乎沒有例外,只要想找他,在這裡就可以如你所願。 「我不知道武君羅喉除了喜歡吹風發呆之外,還喜歡淋雨!」眼看著黑鴉鴉沉甸甸的天空下著不小的雨,羅喉卻沒有一絲移動腳步的跡象,黃泉就忍不住冷嘲熱諷一番。  

黃泉不喜歡下雨天,尤其不喜歡渾身溼透、衣服緊黏貼著身體的感覺,那會讓他的情緒變的非常煩躁與惡劣。  

……斜眼瞥著那道看似堅毅卻隱隱孤寂的背影,黃泉不知為何鬼迷心竅的走到綿雨下,同羅喉一樣憑欄眺望,嘴裡卻忍不住一直嘀咕:「這種下雨天,到底有什麼好看!」。  

只是,羅喉卻恍若未聞,仍是將視線遠遠的拋向煙濛的遠方。  

早在聽見腳步聲之時,羅喉就知道來者是誰,這似乎已成一種慣性,只要站在這裡瞭望,不久之後,身後就會出現這道銀白身影。  

「黃泉,站在這裡,你看見了什麼?」羅喉低沉著聲緩緩說著。  

又要打謎猜了嗎?!黃泉忍不住在心中冷哼:「一個淋雨的笨蛋!」  

原以為這番不僅出言不遜,簡直就是大逆不道的話語會惹惱羅喉,沒想到耳側卻傳來羅喉低低的笑聲。  

終於被雨澆成白痴了嗎?!  

黃泉不耐,輕蹙起眉頭看向側對著他的羅喉,一望之下卻有些怔然,那從額角艷紅髮絲滴落,蜿蜒在羅喉蒼白臉上的雨水,為何好似……淚水………….  

恍惚間,羅喉沉沉的嗓音再度傳來:「在邪天禦武死亡的那天,我曾希望天空下一場像這樣的雨水洗淨血染的大地…………  

「嗯?!」黃泉蹙眉,有些不懂羅喉為何說起這些。  

但最終,天空卻是下起了一場血雨,一場如血般腥紅的雨,雨裡面滿是為血雲天柱而犧牲的冤魂和淒厲的吶喊。而十多年後,天空又下起了一場血雨,那場雨,卻充塞著羅喉喊不出的淒苦。  

羅喉收回蒼茫的目光,緩緩轉身,將視線放在身旁的銀白之人身上:「後來吾醒悟了,能洗淨一切的不是雨………….  

「嗯?那是什麼?!」嘴巴下意識的回應著,黃泉不由自主的別開視線,只因羅喉血眸中的滄桑讓他不忍猝睹。  

羅喉輕笑一聲,伸出手臂,白皙的長指輕輕碰上黃泉清俊秀緻的臉,蒼白的臉龐緩緩靠近,直至輕勾的嘴唇勘勘擦過黃泉淡色的唇,在黃泉僵著身體怔愣之下而後低聲說道:「是……虛無………  

如你一般,一片銀白,一無所有;是不是這樣之後,就不會有黑暗,就再也不會有背叛和怨恨?!  

在黃泉反應過來之際,羅喉已然帶著清冷的笑,轉身離開天台。須臾之後,才聽見黃泉發出暴喝一聲,怒喊:「羅喉!!!」  

銀紅的身影如閃電般快速追向羅喉離去的方向,帶起一陣冷風呼嘯,只可惜疑惑路過之人看不清黃泉那張秀緻清俊的臉上,有著一抹可疑的紅暈。  

而後,在人看不見的角落處,羅喉任由黃泉粗魯的將他壓到牆壁上,淡色的唇覆上了羅喉微冷的唇,道不出究竟是因為憤怒、想挑釁較勁還是其他因素,黃泉在刻意報復心態之下,卻因為首次感覺到唇上傳來的柔軟而引起內心的悸動。  

不甘心的是那吻擾亂了一池冰冷的湖心,起了陣陣漣漪,但那直睨著他的淡漠血眸,卻是波瀾未興、無纹無痕! 
  
 
為何突然又想起了這一段幾乎已然忘卻的過往?!  

黃泉不耐的輕嘖了一聲,睜開眼眸看著天空落下連綿不斷的雨,興許是這場已經下了幾個時辰的雨勾起了回憶吧!  

雖然隱身在枝葉茂密的大樹之中,但連續不斷的雨仍是滲透了扶疏的枝葉而浸濕了在黃泉這近一個月來暫時棲身的所在。潮濕的環境、瀙濕冰涼的衣裳,這都讓黃泉感到焦躁不耐。  

細眼瞧向羅喉的小木屋,卻訝異的發現僅戴著斗笠的羅喉,不安分的躲在屋內避雨,而是蹲在他那貧瘠可憐的菜圃旁,不知道在忙些什麼。下一瞬,大樹上已失了銀紅的身影。  

「你在做什麼?!」顰眉,黃泉無聲無息佇立在羅喉身後,口氣有些不佳。  

羅喉頭也不回,手裡不斷的忙著工作,恍若未曾聽見黃泉的問話。  

攢眉愈深,明白羅喉不會回答他的問題,瞄了一眼幾乎被積水淹過的葉菜,黃泉不是看不懂羅喉正在做什麼,只是這些快要泡爛的葉菜還有必須冒著大雨搶收的必要嗎?!  

「這些菜已經沒有搶收的必要了!」  

看不下去羅喉渾身溼透的模樣,黃泉一把拽起羅喉的胳膊,不顧羅喉不滿睨向他的眼神,就將羅喉拉進他自己的小屋內避雨,然後愕然的發現屋內也在不斷滴滴答答漏著小雨的潮濕又殘破淒涼的景象。  

……羅喉,你這裡哪裡還有沒漏雨的地方?」黃泉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  

看這兒漏雨的情況,連臥榻上好幾處地方都滴著水珠,幾乎可以安心休憩睡覺的地方都沒有,難怪羅喉已經不在乎的僅戴著斗笠就在大雨下拔菜。  

聽到黃泉對自己屋子的質疑,羅喉一手將那幾株軟趴趴的可憐葉菜隨意放置小几上,另一手伸出白皙的長指指向屋子的一隅,凌厲血紅的眸和有些嬰兒肥的臉頰此時竟隱隱有些無辜委屈樣,彷彿不覺得自己的屋子有多糟糕一般。  

有些呆滯的隨著羅喉的手指看過去,黃泉慢慢的伸出手扶額。
 
灰兔子草窩的地方!竟然是灰兔子草窩的地方最穩固不漏雨!!那小塊角落是可以讓一個堂堂七呎之軀的人休息睡覺嗎啊啊!!!!!!  

這個人到底這幾年是怎麼過活的?!!  

看著屋外黑鴉鴉又厚重的烏雲和開始颳起的強風,以及愈下愈大看似短時間不會停歇的雨,黃泉已經加強了自我心理建設後方續問:「那麼如果風雨加劇之後,你怎麼睡覺休息?」  

這句話問出口後,黃泉面部顯的有些猙獰,內心不斷的狂吼:不要告訴我你是抱著灰兔子一起窩在角落睡!!!這會讓他非常想抓狂打人!!!  

幸好羅喉眨了眨眼眸,說出了還讓黃泉滿意的答案:「後面的山壁那兒有個山洞!」  

黃泉一聽,細長的眼眸一瞬間發出異樣的光采,不由分說的再度抓著羅喉的胳膊,在羅喉遲鈍、不明究以之際,倏地化光消失身影。 
 

柴枝燃燒的劈啪響,黃泉脫下濕漉漉的外衣隨意披放在一旁突出的石頭上,僅穿著白色單衣,用內力烘乾自己的一頭銀紅長髮,去掉一身濕漉的感覺之後,黃泉才覺得心情舒暢了一點。  

「還好你還不笨,知道在山洞裡儲藏一些乾柴乾草!」微轉頭,看見羅喉也卸下了一身濕透的衣服,跟黃泉一樣,僅穿著單衣,坐在離黃泉稍遠的山洞深處,但一雙血眸映照著火光微微耀亮,直勾勾的睇著黃泉。  

「怎麼?有話想說?!」雖然在火光搖曳之下,羅喉的神情不是那麼明顯,但黃泉知道此時羅喉想說的話,必定是自己不愛聽的,因此帶著一絲冷意,微勾起唇角。  

……黃泉,你為何不離開?」無情緒起伏的嗓聲問道。  

「我為何要離開!還是說,你跟我回去,我們一起離開!」黃泉睨了一眼無神情的羅喉,有些不耐煩糾結於同樣的問題。  

黃泉,既然我們的相遇是一場算計,那麼就不該讓這場錯誤繼續下去。」半掩下赭紅的睫毛,羅喉不放棄勸說。  

「是不是一場錯誤由我來決定!羅喉,別把你那古板的觀念加在我身上!」黃泉長指一用力,手中的一截柴枝即斷成兩段,隨即被拋進火堆中。  

「固執對你並非是一件好事!」耐著性子勸解。  

「你才別任性的擅自做決定!」硬著脾氣反駁。  

羅喉輕嘆了一口氣,別開了眼,有些疲倦的道:「黃泉,你到底想在我身上得到什麼?」 

「一切!」黃泉幾乎咬牙切齒,慍怒的道:「你欠我的、你的一切,我全部都要!!」  

為何?為何這麼急切的想逼他離開?!為何可以輕易捨棄一切的過往、不再正視我們之間的所有?!  

一想到羅喉看待他們之間的冷淡態度,黃泉緊握了拳頭,不甘、憤怒、失落,各種複雜龐大的情緒,讓黃泉不堪負荷將要控制不住欲瘋狂的心。  

「黃泉…….  

「住口!!!不准再說!!!!!」  

黃泉猛然躍起兇狠的撲向羅喉,將他壓倒在堆放的乾草上,禁錮羅喉欲抵禦的雙手,張口就咬向暗紅的薄唇。  

滂薄的大雨,彷彿宣告了這一場失控的心和失控的夜…………….. 
  

  
 

而後21


言語的激怒是羅喉刻意所為,為了達到目的,不得已使用的手段。  

當黃泉果真憤怒的撲過來之時,原以為就算是盛怒中的黃泉,輕則揍自己幾拳、重則失去一條命,如此而已;能讓黃泉離開,怎麼樣都無所謂了。  

但羅喉卻沒有想到,黃泉是用這樣的方式發洩自己的怒氣!簡直一大失策,但懊悔不及!  

一場算計,換來的是脫序的心和失控的夜…………………………
…………………………………………………………….. 

  
「唔!……….  

緊蹙著眉頭,羅喉咬緊了牙,強自忍受著身上一波波的衝擊和律動。  

黃泉怒紅著眼,刻意在羅喉身上宣洩自己滿腔龐大的憤怒,毫不留情的力道,一次又一次撞擊著身下未曾抵抗過的身軀,被憤怒蒙蔽的心,即使聽到羅喉不小心從唇裡洩露出的一、二聲痛哼和呻吟,也依舊不肯停下這幾近殘虐的舉動,幾個時辰過去,依舊陷入自己失控的理智和慾望中。  

無法制止自己的身體隨著猛力的動作而劇烈擺動,羅喉只能盡量讓自己放鬆以求好過,無奈依舊緊繃的身軀似乎讓自己的努力成效不彰。  

冷汗自羅喉的額上沁出,自尊和傲氣不允許羅喉示弱,只是這難以忍受的疼痛不斷的侵蝕羅喉的意識,長時間的精神折磨與體力消耗,讓視線逐漸模糊,勉力睜開血眸望向身上之人,羅喉艱難的穩定自己的聲線開口:「黃……….  

施暴之人竟然露出如喪家之犬般的傷痛神情,現在喪了家、喪了權又辱了國的是吾吧!現在比較痛的也是吾吧!羅喉用僅剩的迷濛思緒著實不滿的想著。  

羅喉的聲音喚回了黃泉一絲的理智,暫時停下侵犯的動作,晦暗藍眸稍復清亮,黃泉看向被自己強壓在身下那張隱忍著痛楚而汗濕髮鬢的蒼白臉頰,喘息不止而不斷劇烈起伏的白皙胸膛,怒氣頓時一點一滴的消失,有種不捨懊悔的感覺蔓延,只是目前的情況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你再忍一忍……….」低頭吻了一口羅喉有些失色的薄唇,黃泉低聲安撫。  

「什麼?……..呃!」  

在羅喉頭腦恍惚不及反應之際,律動再起,只是一改之前的狂暴,黃泉緩慢而深沉的佔領與撤除,異樣的感覺與摩擦,卻讓羅喉更難以忍受,緊攬著身上之人,咬緊牙關不讓一絲呻吟出口,有股衝動想叫黃泉乾脆動快點,早點完事不要讓他這麼難受,但終究拉不下臉去說,只能強自忍受,直至疲累的失去意識陷入昏厥。 
 

這個失策,讓羅喉即使清醒之後,也只得躺著休息半分動彈不得。好在山洞外頭持續落雨,這樣的壞天氣,哪裡也去不了,只是這樣就得面對黃泉一雙陰晴不定瞪著他看的眼瞳,羅喉有些恍惚的想了想,決定順著還有一些疲憊倦意的身子,闔上眼,繼續補眠去。 

再睜開眼,山洞中已經沒了黃泉的身影,不知道去了哪兒;羅喉瞇了瞇眼,從外頭射進山洞內的光線看來,似乎已經恢復晴朗的天氣。  

緩緩爬起身,發覺已穿回衣物的身子已經被清理和簡單的治療過,下身隱諱的地方不再那麼刺痛難受,反而有股涼涼的感覺,似乎用了某些藥物。羅喉呆了下,決定把握時間。  

背著一簍草筐,帶著簡單的器物,頂著個大斗笠,羅喉循著偏僻的山路,撥開雜生的荒草,劈開橫生的歧枝,小心翼翼的走著。剛下過雨後的山路,仍是一片濕滑泥濘,只要一個腳下不注意,鬆動的石塊或泥塊,都會讓自己陷入險境,羅喉沒忘記之前的教訓。  

半天趕路下來,尚未完全復原及恢復氣力的身體不堪負荷,不得已,羅喉只得找塊較為乾爽平坦的地方,暫喘口氣歇歇腳。  

抬眼看了看尚明亮的天際,必須在完全天黑之前找到可以暫時棲身的所在,天黑之後深山中隱伏的野獸對孤身之人來說過於凶險。  

何況還有另外一個危機……………  

決定不多待休息,隨手拔了一些新鮮青草往草筐中丟進之後,羅喉又復啟程,只是走沒多少個時辰,就驚覺到空氣中有破空之聲傳來,這是武器疾速飛馳劃空所產生的聲響,在幽靜的山林裡突顯其突兀。  

步伐頓然停住,一把眼熟的銀槍穩當當的插在身前的樹上。這樣的情景,怎麼好似很熟悉,羅喉有些想扶額,心涼了半截,明白大勢已去!  

面無表情的轉身坦然面對身後之人,只見黃泉原就怫鬱的神情,如今更是寒霜罩面、殺氣張狂。  

「你為何要逃?」沉冷冰寒的語氣,彷彿從地獄中現世的惡鬼。  

微偏頭,羅喉緩緩道:「羅喉需要逃嗎?!」頓了一下後續道:「吾只是想離開這一場錯誤!」  

其實說這話,羅喉是有些心虛的,雖然不想承認,不過自己這樣的行為的的確確是逃了,想逃避黃泉、更想逃避自己已然波動的心。  

「喔~~所以你寧願捨棄了自己目前的居處和生活,也要離開我?」緩緩踏前一步,此刻黃泉陰寒的神情和氣息,竟更甚於鬼魅。  

望著黃泉冰封的神情,羅喉明白,自己的行為,已經深深、深深的傷害到黃泉了。  

沉重地喟嘆了一口氣,羅喉直視著黃泉誠懇說道:「黃泉,吾無意傷害你……  

截斷羅喉的話,黃泉語氣冰涼:「你已經做了!」  

母后、蒼月,連羅喉也是為何他在乎的每個人,最後都要離開他?!黃泉咬緊了牙,哀傷恨意湧現。  

「黃泉,就這樣結束,對你吾都好……  

「結束?」黃泉輕輕咀嚼,而後薄冷的唇溢出一聲輕笑:「呵,結束嗎?!那就玉石俱焚吧!」  

語調隨著最後一句話說出而高揚,黃泉殺氣怒發,猛然出手攻擊羅喉,羅喉一凜,舉起雙臂阻擋了黃泉第一擊,從交接的眼神中,羅喉看到了黃泉那雙凜冽的蒼藍眼瞳,一怔,而後血眸湧現戾氣,使出全力化解黃泉的攻擊。  

那雙蒼藍的眼眸中,竟然失了生氣和神采!黃泉是真的想玉石俱焚,連自己的生命都想放棄了!  

不!吾不允准!!!  

黃泉怎能失了生存意志!!這種事絕不能發生!!!!  

羅喉抿緊了唇線,沉冷了氣息,狂逆森寒的邪氣在血紅的眸中流動,四週似乎開始攏罩著一股巨大沉重的壓力;感受到空氣中氛圍的變化,黃泉冰冷一笑,下一波卻是更強更猛的攻勢,疾、狠、勁、烈,招勢一個接著一個,一個比一個更變化莫測,似乎不讓羅喉有任何喘息的餘地。  

雖然功體上失了優勢,力量和速度也遠遠不及承接羅喉功力之後的黃泉,但憑藉著戰鬥的經驗和累積的技巧,羅喉還是勉強一招一招的化解了黃泉的攻勢,但長時間的拼鬥下來,體力也即將到了極限,羅喉不由得有些著急,欲想出安撫黃泉的方法。  

突然,黃泉一個飛速旋踢,分神思忖中的羅喉不意讓黃泉踢斷了肩上的草繩,繩子鬆脫的那瞬間,背上的草筐也震盪掉落,一個灰色的小身影猛然從草筐中竄出,彷彿受到極大的驚嚇,竟不辨方向的蹦躂一躍而去,未料卻躍向了山邊斷崖之處。  

羅喉血眸一緊,斷然揮開黃泉的攻擊,奔向灰兔子躍去的方向,及時在灰兔子一個蹦躂掉落斷崖之時,一手抓回了灰兔子,但沒想到為了救回兔子,自己卻一腳踏到了鬆脫滑動的石塊,整個身子重心不穩失了平衡的向外跌去,轉瞬間竟反帶著灰兔子摔下斷崖。  

終於要結束了嗎?!  

沒想到這第四段的人生,竟是因為失足摔落而這般結束………  

感受著下墜急速,山谷的勁風在耳邊呼嘯而過,羅喉闔上眼簾輕勾起唇角,自我嘲解。  

「混帳!!!!」  

突然一聲怒喝迴蕩山際,一隻手猛然抓住了羅喉的手腕,下墜的動勢頓阻,卻丕變為左右晃蕩,一手被人抓住,一手還緊攬著灰兔子,羅喉無法控制自己身體的晃蕩而撞到了側邊凸出的堅硬山壁,悶哼一聲,額角一陣劇痛,感覺到溫熱的鮮紅汩汩流出,漫延過白皙的臉頰。  

額上的劇痛雖然未讓羅喉失去意識,但這一下碰撞也非是好受的,羅喉有短暫的時間是頭腦昏沉零亂,說不出話也無法做出反應的。  

「羅喉!!」  

……吾無事………」焦急憂慮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羅喉下意識的就先行安撫,隨後才勉強集中意識,打量起自己的處境。  

一手被抓、腳下懸空,無法使力的情況,還真是狼狽呀!抬頭往上看向黃泉,情況似乎也不比他好到哪裡去,一手緊抓著自己的手腕,另一手緊抓著插在岩壁上的銀槍,咬緊了牙,二人的重量,似乎也讓身軀單薄的黃泉撐持的辛苦。  

「羅喉,你的功力恢復多少?」在方才對打而肢體接觸時,即使讓怒氣沖昏了頭,黃泉還是敏銳的有發覺羅喉的變化。  

……….不足二成。」琢磨之後羅喉淡然回答。  

「以你現在的情況,這個距離,躍的上去嗎?!」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山頭後,黃泉詢問著羅喉。  

羅喉望了眼距山頭丈遠的高度,不卑不亢的說:「足夠了!」 
 
「好!」  

一聲落下,黃泉猛然提氣,功力灌注在臂上,隨後將羅喉的身體向上拋舉,雖然無法借力的情況下拋起的高度有限,不過也有幾呎高,已足夠羅喉在身體又落下之時雙足輕點黃泉插在石壁上的銀槍,藉著銀槍的彈力和自己猛提的內元,讓自己一躍而上,有驚無險的成功跳上山頭。  

而黃泉也藉著羅喉雙足點上銀槍後,銀槍彎曲所產生的反彈力,一個靈活的鷂子翻身,雙腳蹬上石壁,俐落的拔出石壁上的銀槍,隨著羅喉身後迅捷的雙腳連續蹬著山壁,躍上山頭。  

站穩自己的身子,羅喉回頭望見黃泉也緊接著安全的上來,撣了撣身上的灰塵,一派輕鬆、氣不喘一聲的模樣,不自覺的鬆了一口氣,轉過身漠然的抓了自己的袖口抹了抹額上的傷口。  

斜眼瞥見羅喉一手還抱著灰兔子,另一手胡亂的擦拭著自己額上的傷口,有些受不了的走上前,制住了羅喉的動作:「讓我來吧!」  

羅喉不作聲,但卻隨著黃泉的意微偏過頭讓他來處理,二人的視線不相交會,卻有一股波濤在各自的心中洶湧翻動。  

黃泉找出一塊白布,細心而沉默的擦拭掉羅喉臉上的血跡,緊急處理了一下額上的傷口後,沉聲的喟嘆了一口氣,扳過羅喉的臉,對上他的視線道:「我們合好吧?!」  

見羅喉犀利的血眸望著他並不作聲,黃泉只得兀自講下去:「其實我倆心裡都明白,我放不下你,你也捨棄不了我,既然如此,為何還要如此折磨你我雙方讓二人都痛苦?!」  

然而,等待了一段時間,羅喉都只是靜靜的看著黃泉,並未回應個隻字片語,似思考,亦似否決,這種沉默、無法掌握的氛圍,讓黃泉感到很焦慮。驀然,羅喉懷中的灰兔子起了一點騷動,羅喉微低下頭,伸手緩緩順了順兔子毛安撫著。再抬眼,只見黃泉面上神情嚴肅緊張,一副聽候宣判的模樣。  

羅喉有些失笑,輕勾起唇角:「黃泉,若吾說,吾要做上位者,你又當如何?」  

等候許久,卻聽到羅喉出此言,瞪大了細長的眼眸,黃泉的顏面有一瞬間崩裂。  

什麼上位者?!這和我們說要合好的事情有什麼關係呀啊啊啊!!!  

黃泉幾乎有種想跳起來抓狂的衝動,繼而轉念一想,羅喉這傢伙該不會就是因為爭「地位」的因素,才鬧騰的要離開吧?!自己越想就越覺得有可能,黃泉不禁無力的蹲下身子,一會兒煩惱的抓頭撓腮,弄亂了自己一頭的銀紅長髮,一會兒痛苦掙扎的掩面長思,退不退讓的問題讓他實在難以抉擇。  

羅喉安靜的收拾自己的東西,任黃泉獨自在一旁糾結難纏,將灰兔子輕柔的放回草筐後,背起草筐,一步一步的走回原來的路徑。  

糾結中的黃泉,眼尖的發覺羅喉一聲不吭的轉身離開,提起銀槍快步跟上。  

「喂!你是說真的嗎?!你真的想要上位?!」  

「上位者很累的,沒有一定功體的人是會承受不了的…………」黃泉不甘願的企圖扳回局面。  

「你聽我說,你年紀大了,太過勞動的事不適合你做………..」不死心繼續遊說。  

「哈……」不理會耳邊黃泉的嘮叨絮語一番詭辯,羅喉雲淡風輕一聲淺笑。 
 

「欸!你別光笑,給個說法呀……………..  

「哈!」  

「羅喉!!………  

山風拂面,吹動茶金色髮絲微揚,羅喉瞇了瞇眼,暫時拋卻嘈雜的聲響,享受山林的一片安祥。 




[ 此帖被藍石在2010-08-11 02:53重新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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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喉復活之前首級存放在什麽地方?(兩個繁體字) 正确答案:月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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