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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 【罗黄罗】小调  114F更新26
藍石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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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楼  发表于: 2012-03-07  
這二只一旦開竅了就進展的很快呀~~~
黃泉趁醉啃了蘿蔔一口呀!雖然蘿蔔當時忙著照顧醉兔子、想著法子把醉兔子帶回家所以沒有意識到這麼多,
但是煮醒酒湯空閒時,就想起了被啃一口事,蘿蔔雖然還不明白黃泉為何啃他一口,但這一口肯定勾起蘿蔔情絲了吧~~

黃泉明目張膽、光明正大的看出水蘿蔔呀~~~>//0//<(我也好想看~~踹飛)
而且我敢肯定他一定是故意挑選時機過來看的,絕對不是不小心誤闖!!
兔子是想趁半醺醉的時候壯膽,果斷的撲倒蘿蔔吧!!
只是看起來氣勢比較強的蘿蔔、力氣比較大、武力比較猛的蘿蔔很難撲倒呀~~><
鼓勵醉兔子開啟小宇宙、拿出爆發力,將出水蘿蔔變成媳婦(大誤)呀~~

又是照顧又是清理身體,還拄醒酒湯準備投餵醉兔子,最後才是清理自己,
羅喉真是最稱職的賢內助呀~~(計都飛砍)

期待下一篇滾床單呀~~~>//////<
楼主留言:
武君的爱就是老爹般的胸怀之爱!
确实滚床单了……为了他们我也累死了……TvT
jxyxz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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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楼  发表于: 2012-03-08  
好期待下一篇。。。
兔子小火炖萝卜炖了这么久了,终于要忍不住了么么么!!
看的我小心肝抽抽的……总害怕这眼下的甜蜜是将来的暴风雨之前奏啊T T

求HE,跪求。。。
楼主留言:
额额额。。放心吧!小调本来就是我用来减压的文,所以绝对不会BE掉的啦!
爱生活,爱武君~
kingace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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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楼  发表于: 2012-03-08  
啊……在大家看文前声明下,这个故事确实是“罗黄罗”,所以在这段的清水肉末汤里出现的是互相吃的情节。如果有单向cp的朋友请注意食用啊!QAQ
咱的主旨一直是爱与平等,融合的权力自然就是两人都有,请大家谅解一下TvT

————

13

当黄泉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扑到喷水不断的淋浴器下,脸蛋微微侧过去吻上罗喉的嘴巴时,还没来得及关水穿衣服的罗喉被他按在凉飕飕的瓷砖墙上,脑子里只蹦出一句话。

酒后乱性。

相比自由开放的现代年轻人,本质仍滞留在两性授受不亲谈恋爱还得靠三百六十五里路的书信传情来发展进度的罗喉对只在大街上和电视里才见识过的“深吻”相当陌生。就是亲嘴而已,又没有拥抱那么大动作,有必要嘬在一块儿那么久吗?然而今天罗喉才意识到,原来“吻”这东西里的学问相当之大,绝不是俩人抓着对方互相做人工呼吸那么单纯。

有些东西要靠厚积薄发,有些东西则要靠天生才智。黄泉不能说是百花丛中过,但也是有前科对象的正常青少年。当然这种事儿不能让家里人尤其是银血知道,不光是因为他家大哥思想老派观念守旧,也因为黄泉跟那些个丫头一样,没去想过俩人的好能持续长远,只想尝尝朦胧情愫的新鲜滋味。中学时期的学生恋情都是随着聊天、密友、亲吻、厌倦这个固定四重奏轮流转的,黄泉没搞出过火山爆发的大问题,互相摸一摸亲一亲倒是顺理成章的过程。

亲吻的方法很多,小姑娘小伙子们当年又是舔又是咬的,躲在卡死角的教学楼外或多功能厅的厕所里变着法儿地用这种相对安全的方法找乐子。黄泉自己似乎天生就会点手段,也被小对象们教过新花招。他有时想基因真他妈可怕,说不定自己跟他爹一样,长大会变成个色胚。而今时过境迁,当黄泉趁此夜黑风高之时沐浴在水帘下去吻罗喉的当口,才放下心来。因为他感觉自己再不像当年任何一次那般游刃有余。恰恰相反,黄泉心跳得厉害,不止胸腔里在颤,甚至耳鼓里都在“咚咚”作响。


“我没酒后乱性。我认真的。”


正所谓心有灵犀不点通。像是知道罗喉在想啥,黄泉在亲了一大口后立刻抬头捏着他的肩膀做出解释,而后又在罗喉想清楚这话之前重新把嘴贴回去。他用舌尖舔了舔对方的上下唇,那柔软嘴唇上一道道浅浅的唇纹让他觉得有点痒。黄泉眯起眼睛看着罗喉的眼皮不断眨巴,睫毛上的小水滴闪闪烁烁,好像它们原本就是亮的。

在一个人看另一个人看对眼之后,后者就算是变不成王子的青蛙,也远比真王子英俊五万倍。在和罗喉同住院里的近三个月里,黄泉没去切实考量过自己对这人是什么想法。罗喉对他好,黄泉也爱跟着罗喉,俩人合得来凑得近,这都是真的。但要去谈感情,毕竟人家是个男的,还不知大自己几百万岁,即使有人讲罗喉是打史前穿越来的,八成也有可能。所以那么久的时间里,黄泉的一颗兔子心真就跟兔子似的,过会儿萎靡不振过会儿又活蹦乱跳,令他七上八下,还没法确切去形容。

可就在妖世浮屠闹事,搞得黄泉离开大院照顾银血的短短仨礼拜里,他一个人看着书看着电视,没事就发短信让罗喉教他熬补汤,脑子也能放空切菜煮饭,然后某日自己就突然开窍了。有些事不是说非要受个重大刺激,天灾人祸热血长流啥的才能明白。黄泉那时正切着藕段听电视,电视里在演真情节目,讲一对年过古稀的有情人耗了大半辈子来纠葛,最后事实证明他俩真情仍在,可惜其中之一已然成牌位了。

得知真相的老汉老泪横流,现场观众也擦鼻子抹眼睛。黄泉拿着菜刀走出来看,却总结性地认为用拿大滩的血大把的泪甚至大条的命来换得清醒的人都是二逼。既然这样您早干嘛去了?非要受刺激才明白的话,拿锅盖抽自己个嘴巴子不一样能刺激出来吗?他妈的情啊爱啊友谊啊恩德啊就非得等人死灯灭才懂得吗?那时候懂了还有屁用,黄花菜都长毛儿了!

紧接着黄泉就想。啊,我可能也有点二逼。

上学的时候,黄泉身边就发生过俩男的成双入对的事,当时还造成极大反响。有人特怵这个,嫌恶心。他则不会,该咋样咋样,还问人家怎么凑对儿的,怎么就认定糙汉比软妹强了。他记得人家笑嘻嘻地,拉着他那闷骚的伴儿,给黄泉解释得特诚恳:“像我这么敏感的人,也没觉得啥不妥。我俩成天一块儿混,怎么处都舒服。一张床睡觉一个杯子喝水也不恶心,就算跟自家人待着也会想他。有天我说‘咱就这么的,进一个骨灰盒算了。’他说‘嗯,好’。结果就成现在这样了。”黄泉把藕段扔进砂锅,想那次应该是自己头一回对外人有所羡慕。

‘进一个骨灰盒算了’。这话要多浪漫有多浪漫,要多实在又多实在,他咋就没找到想一起进盒里的那半骨灰呢?黄泉坐在料理台上想,那么多年后,那半骨灰真就来了,肯定就是他了。虽然按那人的生理结构,和自己前后脚进盒里该是有难度的。但那又有啥关系?

一个人撑死了活一百岁了不起。其中要用十年来进化十年来犯傻再有十年是跟冲动魔鬼较劲的,磨蹭磨蹭,真正人生的长度连六十年都不到。短短数十载过完,谁管你是皇帝乞丐,谁又管你跟谁结婚私奔,黄土一埋没人记得。就算天理不容性别相克年龄海拔,自己相信这感觉对头,何必管别人说对错。

黄泉想得开,做事效率又实在。他挨着罗喉的唇瓣咬了咬,又轻轻地去吮。当然,罗喉怎么想的他不知道,只有事实证明这人没心机地待他好,那便是在意他,不讨厌他的。毕竟黄泉也不信像罗喉这么率性,能蹬车独游祖国河山的人会去善待一个自己看不上的渣。他感到在自己变着法儿亲吻的时候,罗喉始终没反感抗拒也没闭眼,而是在用眼睛盯着他。这忒没情调了。黄泉想着,一面再次伸出舌尖去舔罗喉的牙齿,感到后者配合地开启牙关后,便把舌头伸进去,缠住了对方半收半放。

最初这么干的时候,黄泉听见罗喉用鼻息深吸了口气,尤其他扫过对方的牙龈时,那呼吸声变得格外沉重。显然是对舌吻很陌生,罗喉不自在地动了动,又碰了碰他,有想让他松嘴的意思。黄泉睁开眼,看对方轻皱了眉头又松开,被灯打成橘红色的眼底除去平日里的安详,还多了从未见过的情丝意味。抬起手,黄泉捧住罗喉的脸,在把吻加深的同时用门齿慢慢把他的舌头带到自己唇间,带有暗示意味地在齿间柔缓地摩擦,像是邀请他来尝试。

在这之后,罗喉的胳膊就攀上了黄泉的身子。那手臂是赤裸的,皮肤上湿淋淋,跟他紧贴着罗喉的胸膛是一样的触感。随着姿势调整,黄泉只要斜视就能看到青年男人才有的,明暗参差精干优美的肩颈线条。他感到被自己一味纠缠的那人将头向前探,用和自己类似的方式让亲吻加以纠缠。罗喉一点一点绕着黄泉的舌尖画圈,而后又深入他的口腔内侧,用令人感到酥痒的方式描画着。两人的口中都是牙膏的薄荷味,加上那微弱的酒气,造就了某种亲昵而委婉的氛围。他们就在这种气味中化解了紧张,并不约而同地开始抚摸彼此的背部。

两人的身子有着光滑细腻的肌肤和漂亮的肌肉纹理,摸上去的时候能可以靠手指滑过脊椎的弧度来感受同样的颤动和起伏。黄泉移开点空隙,把自己身上挂的衣服扯开,好让罗喉能顺利把手伸进去。刚回家洗澡的那次,是他首度体会男人间的零距离触摸。和女孩肉呼呼的小嫩手不同,罗喉的手掌很宽大,手指很长指腹平坦。掌纹摩擦在背上时,能感受到出乎意料的舒适和兴奋。

在罗喉用手就着热水冲洗黄泉背上的肥皂沫时,他就从酒精摧残中回神了。不过当时他仍老实地站着不动,一寸一寸清明的脑子里随着对方手的起落而运转,竟冲动地想直接转身跟人告白。可如果以落汤鸡的全裸姿态在厕所里被当场拒绝,丢大脸不说,被服务得这么好的感觉也就是最后一次了。所以黄泉决定先好好享受,再冒死去杀回马枪。现在清晰地感到那宽大平滑的手又贴着自己的背脊游走,他舒适地哼了一声,双手绕过罗喉的后腰去揉捏着,然后又偏过头,说耳语般细密地啄吻他的耳垂和耳廓。


“别闹,怪痒痒的。”

“你不懂,这叫舒服。”


左手环过来压住黄泉的头,罗喉本想加以阻止,可碍于这家伙巴着他不放,最后也只好作罢了。他无意拒绝,对方自然乐得继续,到处乱摸的手从罗喉的背后转到前面,顺着锁骨抚过前胸。然后那肤质极白,指节分明的手又掉了个个儿,改成横向地反循回来,拭落了顺着他发梢处流下的水渍。这大概是种重复性的刺激,罗喉垂着眼,感到胸口处发麻的细微电流正通过黄泉的小动作下往全身跑去。他不自觉地弓起背,用深呼吸来自我缓解,抚摸在黄泉腰部的手也在时间的流逝中加大了力度。


“哎……松点劲,我的腰很疼啊。”

“那你别乱摸。”

“你就放松点呗,我又没弄疼你。”


从下颚起,用吮咬的方式一直延展到锁骨上。黄泉试了试吻痕的制造法,发现在罗喉身上极易施展后便把那微红的记号间断地播撒。他的对象自然不会说哪里的触碰令自己受用,只会靠落在黄泉肩背上时而温婉时而霸道的摸索来有所表示。在亲吻颈部时,罗喉配合地扬起头,且在啃咬的刺激经过喉结时发出一声叹息般的低吟。与此同时,他的手同黄泉一样,开始朝对方的腹部下降。那极富力量而不失韧度的曲线直抵髋骨处的微突,再往内侧朝上摸索,就是皮肤紧绷的小腹。

半合着眼,黄泉任罗喉的上唇在他的颈侧羽毛般滑动着。这不算多神秘的技巧,其中含有点调拨的意味,也融合着单纯的柔情。他能感到自己的体内在逐层累积的爱抚和向对方示爱的过程中所发生的转变,热流正在自他的头顶和脚底,朝胸腹之间融汇成引人难耐的一股漩涡。淋浴器里的水正在变凉,他朝罗喉下体递进的手却不断冒汗。就在这时,罗喉单手扶着他的背,挺身把热水器的龙头关闭拧紧。而后他又在黄泉迷茫又疑惑的目光下轻轻贴着对方的脸,用极为低沉地声音说:


“不能在这儿继续,到床上去。”


当身体陷入稳定的环境,并可以彻底地互相贴附与遮盖时,初次磨合的人才意识到星火燎原究竟有多么轻易。黄泉拽下湿透的衣裤,直接压到罗喉身上去拥抱他,然后沿着脊椎的凹线重重地按压过他腰臀的线条,用自己肘部内侧在他的大腿上蹭动,同时又用嘴巴碾过对方的嘴唇。罗喉的力气不比黄泉小,被压倒在床后,他迅速翻身,却仍搂着黄泉,将两人的位置变成面对面的侧躺。他们谁也没有与同性行事的经历,全凭耳闻和本能,用犹带距离的撩拨刺激着彼此第一次看对眼的人。两人都能感到对方的身下在不断变得炙热高涨,直至皮肤的摩擦和唇齿的博弈都无法平息那烧灼血液的热度时,他们气喘吁吁地停下手,映入对面脸庞的眼中皆是细碎的流光,就像有什么透明的东西在眼前被生生点着了。

黄泉揉了揉眼睛,带着沉重的鼻息,动作轻巧地去用嘴唇轻触罗喉的眼角。不料还没等他撑起身,罗喉就伸长手臂抱住他一滚,让黄泉压在了自己身上。


“你来。”


低沉醇厚的音调就像在夜晚的公园里所唱的老歌那般美好,黄泉的手撑在罗喉胸口,近乎是一副被美钞砸了头的表情。他当然知道罗喉是什么意思,即便没有女性那样规格强硬的贞洁观念,好汉的献身也不是和请客吃饭一个等级的事。黄泉把两只手都移过去覆在罗喉的脸颊上,像个小孩对待珍贵宝贝般亲吻他的额头,鼻梁,还有那形状姣好的唇角。而后他抬身,去扶起了罗喉的腿。


“你真的行?”逆向地压按着罗喉大腿内侧,听着他自我压抑的喘息。黄泉蹭了蹭那人的肩膀去问。

“你说你不是酒后乱性,那我们之间就没有不公平。”罗喉的胸膛起伏,却用极轻缓的声音回道,“但是如果你说谎,明早我就埋了你给香椿施肥用。”

“我没有!我想了多久才这样的!”


黄泉大声说道。不过在罗喉回头将食指贴在他唇上时,他又立刻恢复原状,乖巧地去舔示意封口的手指,又去咬那人赤裸在外的喉结。罗喉倒抽了口气,眼看着黄泉的胳膊朝他后腰处挤,接着悬空抬起了自己的下身。拉过被子作为支撑,黄泉拉开床侧的抽屉格子,从中翻出了一管硅霜。那本是他扔给罗喉用的,结果一直放在同样的地方等着过期。此时箭在弦上,聊胜于无,只好用物质不灭定律用它顶替必需品。当涂过乳膏的手指压入体内时,罗喉的身体痉挛着想挺起,随即在他的自制中平伏了下去。


“疼吗?”黄泉尽量将指腹贴着那温暖濡湿的肠壁出入着,同时磨蹭着罗喉的下腹部,“难受你就说话啊。”

“……不会。”


罗喉调整着呼吸,抚摸黄泉头发的手在体内的骚动加剧时,不得不挪去别处抓紧床单。他的皮肤仍是湿的,也不知是未干的洗澡水还是情热的汗,散乱的长发铺散在枕巾上,随他的轻微摇摆而错动着。此时,罗喉的每一根神经能感到身体在被异物侵扰,并被动地遭到展开和挖掘。相比生涩的钝痛,前所未有的酸麻正从特定的部位海潮般涌来。他勉强维持着理智,目光扫过床边上的那管硅霜,不禁有些气馁地闭上了眼睛。


“……这东西居然是干这个用……唔……”


有时候,当人与人极度渴望拉近精神的距离,而无论言语还是文字表达并不能完整地表达他们之间潜移默化的信任和无语名状的空隙时,身体的融合就会告诉他们,困扰他们的诸多顾虑在如此原始而充满激情的状态里,显得是那么渺小。扶着黄泉的腰背,罗喉在一次次深呼吸后迎接着体内的撞击。他已经很久不去胡思乱想了,就算前往隔世山村和高山之巅,他所能做的也只有安静地眺望。可就在此时,他却在想象些本不可能实现的,很多没头没尾、琐碎到令他心动的片断。

比如有人和他走在一起,不需要走在哪里,大街小巷都可以。

比如有人和他站在一起,树下也好,草地上也罢,都无所谓。

比如有人和他就像现在这样在一起,就像现在这个在那么深刻地亲吻他的小年轻这样。

他们可以安安静静地躺在一起,当然像现在这样也不是不可以。

就像现在这样,在紧拥着这具柔韧而青涩的身体,并被这具身体紧拥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是还能感到满足,还能去微笑的。


“哎,罗喉……咱就这么的,进一个骨灰盒算了。”

“嗯。好。”


再次醒来时,还是清晨四点多。黄泉趴在床上睁开一只眼,借着天光看过床头的闹钟后又想再眯一会儿。他翻了个身,发现罗喉不知何时打开了窗子,正两肘支在枕头上朝外望。窗外太阳还没升起,天空仍是略显阴沉的宝石蓝。罗喉没穿衣服,赤裸在外的上半身透着一层霜花似的微光,他的背上有些许抓挠的痕迹,金发遮遮掩掩地挡住了颈部且褪不下去的红痕。大清早就见到自己的成果,黄泉有点不好意思,可直接睡过去又让他觉得罗喉独自醒着看天有些可怜,还是应该陪陪人家吧。这么想着,黄泉打着哈欠爬起来,结果还没说话就因为头部的疼痛而缩回被子里去了。


“宿醉。谁让你昨晚不喝点汤。”罗喉见他醒了,托着下巴回头看了看,又转回原位,“放在你手边了,喝点再继续睡。”


黄泉挣扎着坐起来,拿了闹钟边上搁着的碗尝了尝,看味道是酸甜的,便一气儿喝了下去。再次躺回床上,他等了会儿,见罗喉始终别着脑袋在发呆,再联想起昨晚可谓是少儿不宜的种种,心里不禁有点打鼓。


“……罗喉?”

“嗯?”

“你怎么了,起那么早?”

“不困了。”

“再躺一会儿呗。”黄泉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那啥以后要多休息,难道你不觉得累?”


罗喉听着外面零星传来的鸟叫,没去回应。等过了几分钟,黄泉都有点眼皮打架了,他才闷闷地问“昨晚说的话你可都没忘了吧”。黄泉听完立马醒了,一转眼睛说“我的亲爷啊我敢忘吗,我这还年纪轻轻的,可不想做你菜地里的花肥呢”。被他逗得乐了两声,罗喉才把脸转过来,靠着黄泉躺下了。

伸了条胳膊揽过那人的脖子,黄泉把两人之间重新粘得严丝合缝,顺便又去蹭了蹭罗喉的脸,而罗喉也效仿着把手伸到他脑后,一下一下地摸他的后脑勺。就在他决定保持着这姿势去睡回笼觉时,听到罗喉在头顶叹了口气,没什么前因后果地低语了一句。


“我不是你看上的那种人。可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黄泉不乐意了,他松开罗喉的脖子,拉远了点距离去瞧那人的脸。因为背着光,那张昨晚让他动情的,说美妙也不过分的娃娃脸正沉在阴影里,面瘫的模样令脸蛋主人的心绪不甚分明。可就算黄泉瞧不出他天没亮就在想啥,也知道他现在是不开心的。上手揉了人家的脸一把,黄泉在对方抓住他的手时顺了力气将左手抵到罗喉的眼前。


“喏,凭证都有了,你想抵赖了?”黄泉撑起身说,“我也问你,你给我这个那天晚上我说了啥,还记得不?”

“记得。”

“那你犯什么别扭。”作势打了罗喉一拳,黄泉又重新侧身倒下,“反正我喜欢你了,喜欢就是喜欢了。即便你现在跟我说你是山鸡变的妖精,我也还是喜欢了。”

“倒没那么夸张。”罗喉回道。他看似在琢磨什么,说的话却是概念模糊的,“我不会是你心里想的那种人。”

“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想的是哪种人?”

“好人。”


噗咳咳咳。黄泉喷笑了半晌,见罗喉疑惑地看他才装模作样一阵咳嗽,而后拿脑袋撞上了对方胸口。


“去你的吧,谁说你是好人了。我又不是傻子,这世上哪儿有纯粹的好人啊。百分之百纯好人你见过吗?”

“都是相对而言的。”

“这不就完了嘛,反正我也不算好人,你要觉得我不够善良可爱我也没辙。”说完黄泉又去摸了摸罗喉颈上的印子,还覆上去亲了亲,“别瞎猜了。我跟你说,我喜欢你,没那么多大道理。能列张表来解释的,那肯定不是真感情。”

“你可真够直接的。”罗喉揉着黄泉脑袋上的发旋嘀咕道,他的手上缠了黄泉轻软的发丝,就像沾了刚出锅的棉花糖一样,“我和你一样,收下就不会退货了。知道不。”

“哼哼,都拆包试用了,你想退也没戏咯。”


嘿嘿地笑着,黄泉抚着罗喉的脸颊和耳朵,头抬起来跟他亲昵地拱了几下,心满意足后才把脑袋搁回对方的肩窝,准备回笼。罗喉替他把棉被拉到肩膀以上,感觉贴在自己身上的两支爪儿还在乱点火,便敛了目光,凑到黄泉的耳朵尖上吹气。


“乱摸什么,你想再来一次?”

“懂什么叫‘心有余而力不足’么?”黄泉闭着眼,模模糊糊地嘟囔,“摸摸而已,又不吃你的肉。”

“年纪轻轻的,怎么那么不济。”


你这不是废话吗。黄泉心说,打娘胎出来第一回办事,还是跟个大男人办事我容易吗?要不是当初跟人问过自己找乐子还在网上瞧了点知识下来,昨晚还不定有多寒碜呢。只可惜罗喉的怀里相当舒服,加上身上洗得干净,棉被又柔软,黄泉可没那力气再多废话。他抻了下腿脚,决定在睡前最后调戏罗喉一把。


“……我不济你就济了?要有劲儿你自己上来。”

“你说真的?”

“那当……哎?”


话还没说完,黄泉只觉得天地突然“呼悠”地掉了个个儿。睁开眼,他发现自己已经平躺在床上,而罗喉则撑在他上面,像逮了硕鼠的大猫一样,居高临下地露出了非常有看头的坏笑。
那神情得意的,气死个人又异常煽情,尤其出现在罗喉古井无波的脸上,威力增倍都是以百位进制急涨的。


“我擦你居然偷袭……!”立刻被倾身咬吻了一下,黄泉忠实回应,吐槽也不带停,“快五点了哎!咱俩该不会是要迎着日出来冲上人生顶峰吧,我会很羞涩的!”

“没关系,等会儿你就想不起什么叫‘羞涩’了。”


纷纷垂落的金发在天光里透出些微的铁蓝色,长出来的那几绺红发则衬托了那人俊美的脸。再加上他糅合了骄傲与温存的眼睛,还有那微微勾起的唇角。黄泉咽了口唾液,脑壳子里瞬间走了困,现在虽是头疼腰酸腿软,可就在罗喉贴近他,用温暖的手拂过他的身子,顺着胸腹肌肉的纹理摸索下去,并用流畅的手法在他身下动作起来时,黄泉的体内便突然爆发出热辣的激流来。他长吟了声,为缓解那剧烈的悸动而向上弓起腰背,情动的举止让罗喉顺势将人揽起,在给予黄泉相当的愉悦之时拥抱着他,使高热的体温始终维持在摄魂的顶点。

出自他人的撩拨和自己解决所享受的过程是截然不同的体验。罗喉的手带有探究地刮蹭到敏感位置时,黄泉是绝对压抑不住的。他扭动腰肢,夹紧双腿,口中溢出的呻吟令黄泉不由得将其列为丢份中的丢份。堂堂男儿身啊!黄泉之囧,囧到无地自容之境。他十万分想拿棉被蒙住脑袋,可棉被斜挂在罗喉背后,抽不走拿不下。身上的人始终未曾停止爱抚,甚至趴伏在他胸口,用温驯动物般的姿势去舔舐。蒙上自己的眼睛又把手拿开,黄泉学着罗喉常做的那样去摸对方的头发,触手就是比水流还凉飕飕的一片光滑。

大概没人知道,除去特殊地带的调拨,在非常时刻去享用平日里常见的触碰,也能激起汹涌的热情。黄泉摸着那起落于男人肩背上的柔顺头发,难耐的骚动映衬着对方多次重复的举动和手心里的酥痒再度升腾。罗喉感觉到了他的变化,以肘支在床边,用额头与黄泉的脑袋相抵。他俩的唇已能贴紧,只要再靠近一分,马上就会吻得死死的。


“完蛋了。”在主动抬起双腿别住罗喉的腰身前,黄泉低喘着骂道,“我他妈果然是个色胚。”

“有什么关系。”罗喉托着他的后颈,又亲了亲他滚烫的额角,“我喜欢你,自然也喜欢你现在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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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uanying 天都幣 +1 2012-03-09 果然中兔子咒﹗評分不能了哈哈哈(乾笑
藍石 天都幣 +1 2012-03-09 竟然是先黃羅再羅黃!!滿足了~~~
_伊天_ 天都幣 +1 2012-03-08 啊啊啊啊啊我看見了神馬!!互攻肉太美好啦!!猞猁大大好難得才放這一次葷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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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给大人的抒情诗~
_伊天_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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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楼  发表于: 2012-03-08  
鄙人印象中猞猁大大写的肉不多,一篇是《小家伙》,一篇就是《小调》这里的。

与小家伙相比小调的文风成熟很多,有种大人世界的感觉。说不定是互攻要垫底一个强悍的背景气氛(摸下巴)

不意外的是兔子有着丰富的那方面经验而老头子又意外的木有经验(咦咦=x=)不过这颗千年清清白白大萝卜对自己被啃一事倒是一如既往地很淡定,难道他又处于发呆头脑空空状态了(兔:才不是!他威胁要把我当花肥!!)

一夜过后老头子就技术飞跃猛进了!!他之前明明只是一棵接吻都不懂的大白萝卜啊噗~~果然不能小看开窍老男人的悟性啊(你滚

其实这章看见肉真的很意外=3=我原以为会是在兔子明白萝卜身份后才会来一发,果然果体萝卜魅力不可小看啊!!兔子HOLD不住直接扑上去啦啦啦~~~

最后请猞猁大大继续吐槽KUSO基调吧~每天看它一遍是我最开心的时刻了XDDD
楼主留言:
不同的文风主要是我……我想在不同环境下给武君他们开辟个新的小世界……结果被发现了吗!TwT
武君的开窍绝对是黄泉的教育成功!(黄泉:这也太快了吧!)之所以黄泉在明白身份前率先进攻,是因为他完全不在意武君的真实身份,虽然知道了会很震惊,但喜欢的总归还是喜欢,变不了的~XD
[ 此帖被_伊天_在2012-03-08 20:00重新编辑 ]
啥时候才能拍张全家福咧……(懒人症太要命
藍石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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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楼  发表于: 2012-03-08  
黃泉果然是當機立斷的好青年!喜歡上了、認清了就馬上行動,不拖泥帶水~~
黃泉的確沒有酒後亂性,他只是藉酒壯膽而已~~
出水蘿蔔乖乖的任黃泉調情呀!
雖然出水蘿蔔觀念老派沒什麼經驗,不過看的出來他對黃泉的挑弄也很享受情動呀~~>///<

羅喉還是這麼體貼,知道小伙子耐不住爆發的情慾,所以讓他先來,我之前還以為會是蘿蔔先壓住兔子呀~
蘿蔔睡不著,是因為擔憂吧!擔憂自己都主動獻身豁出去了,結果發現黃泉真的是在發酒瘋而已。。。。
(其實覺得就算如此,蘿蔔大概也下不了手把黃泉拿去做花肥吧!頂多廚餘桶回收。。)
黃泉清醒後再次對他保證,蘿蔔才放下心~~這樣患得患失,蘿蔔看起來好小媳婦呀~~>//0//<(計都飛砍)

如果黃泉酒醒後,對著羅喉邪笑,然後說:傻蘿蔔,我是騙你的!(吞佛:麥學吾!="=)
羅喉會有什麼反應???

壞笑的蘿蔔一定很有魅力!!好想看呀~~(滾!哪輪得到你!!)
黃泉,你就是個色胚沒有錯!!(滾!找死呀啊啊!!)
唉唉,他們倆兒該不會做到天大明,院子老人出來後直接當見證吧!?XD
楼主留言:
因为黄泉知道属于自己的东西很少,所以一旦得到了就会以章鱼攻势死不撒手(而且会往敌人脸上吐墨汁)……
武君的威武只用于应对外人,面对第一次喜欢的对象,他心里其实也很复杂,毕竟有个前史存在。即使黄泉再说不在意,他也还是有点窘迫的QAQ
不过恋爱中的兔子力量是强大的,武君不久后就明白啦~
院子里的老大妈可都是真相帝啊咳咳……
[ 此帖被藍石在2012-03-09 18:36重新编辑 ]
xuanying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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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楼  发表于: 2012-03-09  
嗷嗷嗷嗷嗷兔啃蘿蔔﹗﹗﹗﹗蘿蔔是第一次實戰吧﹖﹗﹗﹗但是大老爺學啥都能舉一反三﹗﹗﹗蔥白了﹗﹗﹗我覺得黃泉在聽到他評價自己體力差的時候說不定都軟下來了(喂)。。。其實那是睏﹐睏的啊啊啊啊早上四點鐘正是最睏的時候不是嗎﹗﹗﹗XDDD
一再要求黃泉保證的蘿蔔帥爆了﹗﹗﹗沒辦法呀誰讓兔子天生一副色胚臉啊哈哈哈~~連黃泉自己都擔心自己可能是個色胚啊哈哈哈﹗﹗﹗(餃子非中兔子咒不可)
但是事實證明黃泉真的是個貞潔﹐烈兔。。。從他愛鑽蘿蔔洞就可以看出。。。(餃子已死

突然想起來﹗﹗﹗兔子還欠蘿蔔一枚戒指呢﹖﹗﹗﹗快點去尋摸﹗﹗﹗>////<
楼主留言:
武君究竟是不是第一次呢……?咳咳这是个谜啊!
说黄泉是色胚,你会被祥瑞啊啊啊啊!!!QDQ
戒指该是啥呢?我得好好考虑下……
jxyxz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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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楼  发表于: 2012-03-10  
大人你这篇更新把我看的高兴坏了~~
尤其大人回我那句“绝对不BE”更是把我高兴的。。。!

压倒,使劲么么,作者大人我爱你T T
真心的,太高兴了……!!
楼主留言:
我的长篇都可以放心食用啦~因为费好大力气怎么能让他们分开……我会被天谴的!TvT
爱生活,爱武君~
茶盏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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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楼  发表于: 2012-03-11  
呜呜有肉吃太感动啦>//////<

黄泉上学时遇见的那对就是漠御吧>< 哈哈“闷骚的伴儿”啊~~~(偷偷瞄某人) 同进一个骨灰盒什么的……太戳泪点了QAQ(私心的好想看狸大多写写他们啊TAT

PU虽然两只都是新手上路什么的……不过反正都吃干抹净了,这下兔子就算知道罗喉的真实身份后幻灭什么的也退不了货啦>///<

…………咳咳话说看文时一个老眼昏花差点把硅霜看成砒霜了啊(这也差太多)——掩面自埋去……
楼主留言:
是的~黄泉的耽美启蒙老师就是御不凡他俩~不久后两人就会出来再度给黄泉指点迷津啦~XD
硅霜它……就是一种护手霜而已……咳咳……orz
kingace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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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楼  发表于: 2012-03-15  
14

事实胜于雄辩。在亲身体验过迎着朝阳做深夜档后,黄泉必须承认早上五点的男人实力是最雄厚的。这一日他差不多全是睡睡醒醒,压根没从床上起来过。睡着是因为累得慌,醒了是因为腰酸,总而言之,就是睡醒以后腰酸到累得慌,然后继续睡。不只是腰,他觉得自己就跟做拉面的那面团似的,被人揉了又擀,敲了又捶,拉长又压瘪,做着梦里都以为自己是粒大米,被罗喉扔进锅里熬化了,成了一滩浆糊。

真正恢复意识的时候,下午三点都过了。黄泉木讷地睁着眼,耳朵里除去细微“嗡嗡”的耳鸣就是胡同里自行车铃的脆响。窗户上开了个缝,小风习习,不冷不热。天光大亮,不过窗帘拉着,也不算晃眼。安静的小屋里,他以攀岩标准造型霸占了整张床,脑子里颠三倒四地,一时间不知今夕是何年。


“醒了?身上好受点没?”


本以为问话声是从遥远星球传来的银河通信。黄泉循声极费力地扭过头,才发现把自己折腾得又醒又睡的那人正待在床脚,两腿悬空,抵着他的脚丫躺靠着。罗喉的背后垫着靠枕,用一种好像是黄泉在欺负人的憋屈姿势挤在摇摇欲坠的位置上玩手机。等黄泉挣扎着想坐起来时,他便侧身搬起对方的腿,令人家跟被打翻了个儿的乌龟似地重心不稳,只得重新在床上仰白儿。


“你干嘛?”

“醒了就往那边点儿。”挪到之前自己睡觉的位置靠了下来,罗喉又把黄泉往里推了推,“你早上不到九点就把我拳打脚踢踹下床,还问我干嘛。”


黄泉哽住,想想刚才自己那姿势不仅嚣张不雅,简直是丑到极点。按理说小情人你侬我侬过了粉红色的一夜后,起码得给对方点潇洒帅气美妙动人的形象记忆。结果自己这可算好,别说谈恋爱了,就算他祖宗十八代见到这阵势,八成都不肯来认人。尴尬是尴尬,可要他嘴上停了当仁不让,那可能得难受得更加无地自容。


“踹……踹下去你就再爬上来呗,可怜兮兮地坐床底下跟我欺负你似的。”

“爬上来再被你踹下去一次?”伸手刮了黄泉的鼻梁,罗喉脸上不带轻视,反而挂着点笑意,“算了吧,我坐在下面都没少挨你蹬。兔子脚。”


两人互相逗了一会儿才磨磨蹭蹭地起床,黄泉边换着衣服边想,一个人的变化很有可能跟多米诺骨牌似的,一张扑地全体倒塌。他明显觉得昨晚挨过一场狂轰滥炸,罗喉就跟受了电击治疗般骤然开窍。不仅话变多了,表情多了,就连脑子也从侏罗纪走向新时代。

黄泉知道罗喉不笨,只不过保留着活化石的标准特性。送他的手机也不是不会用,但除了黄泉亲手教授的几项功能外,罗喉对手机工具栏里的其它选项都视而不见。而就在刚刚,这个曾经只把手机当呼叫器的原始人居然自行找到了照相和摄像功能,并趁黄泉蒙头大睡的时候在屋子里到处乱拍。

想当年国内刚出能照相的手机时,有不少人拿那玩意儿干过蠢事,其内容大抵都是拍些荒诞派作品。黄泉拿了罗喉扔在枕头边上的手机挨个儿翻,看到这家伙也不知是冲哪儿对焦,照了一片室内自然光外加不知是谁的一只脚的时候,嘴角就开始不自觉地抽动。等再点击开一段最新视频时,他则干脆直接喷了。

那段长达四十多秒的视频本来没啥特别之处,但黄泉打包票罗喉是无意间捣鼓出摄像功能的。视频上最初一直定在窗口,过会儿后播放器里就响起罗喉很疑惑的一声“嗯?”接着是“怎么关不上了”。然后镜头摇晃起来,似乎是罗喉拿着手机转身去戳只露出个大后背的黄泉,结果还没问什么就被仍在会周公的黄泉面带幸福地一胳膊肘撞下床去。


“哎哟。”听见播放器里“咣当”一声,黄泉不禁悲哀地闭上了眼,“我还真欺负你了,证据确凿啊。”

罗喉见他一人趴在床头叨咕,走过来瞧了瞧,又按着黄泉的脑瓜揉了揉,把人揉得吱哇乱叫才心满意足地撒手。黄泉属于革命胜利进入人性解放历程的传统青年,光天化日下见着昨晚告白成功全面上垒的对象其实挺烧脸的。结果被罗喉这么一闹,轻轻松松就跳过琼瑶阿姨那羞答答含情目的段子,直奔自由领导人民而去。他就势去搂罗喉的脖子,打算迅雷不及掩耳地亲一亲。结果年龄差左右思考回路,罗喉没意识到黄泉的打算,直接靠这个动作把俩人的脑门贴在一块儿,用来量体温了。

眼瞅着罗喉揽着自己的肩膀抵着自己的额头试体温,呼扇呼扇的鲜红睫毛在贴近时笼了半边眼睛,衬得那认真的神色相当销魂。黄泉原本的小不满顿时飞出了外太空。早听说人在恋爱中智商呈负数,幽暝和爱染便是最好的例子。只是无论从家族血统上说还是从人类基因上讲,黄泉都不愿承认自己和傻娃子是同类。而今他却不得不认了,因为自己现在正认定当初夜半三更坐在屋里偷窥,借酒壮胆又发疯,甚至昨晚直捣浴室的戏码就算丢了三生三世的脸,和跟前这亲昵地贴着他脑袋的人相比,真的值。让黄泉倒着重来一遍,他都觉得值。

当然,黄泉这点小心思罗喉是不会知道的。用脑门试了试体温后,罗喉又把脸颊在黄泉额头上贴了贴。相比正常物种的热情似火,罗喉在乎一个人的方式就是像现在这样照应着那个人,照应到那人不再要他照应为止——他仍是会继续照应着。因为所谓“照应”,其内容十分宽泛,小到做饭刷碗,大到拯救银河系。罗喉乐意为黄泉做饭刷碗,也乐意在黄泉不知情时帮他些别的。至于拯救银河系这种事儿,大概黄泉说需要他去拯救一下,他也会想想办法。

在乎和喜欢是一样的吗?其实这问题的答案罗喉并不清楚,相信黄泉也没懂到哪儿去。曾经在多久以前,罗喉也有过些这样那样在乎的人,他为那些人做了这样那样的照应,倒也不求人家回报什么。于是这样那样的人走的走了,散的散了。罗喉仍留在这里,心想也没什么。日子久了,在乎就成了遥远的念想,不再是谁的需求。

只不过就算在乎的人来来去去过多少,也从没有一个像黄泉这样,趁罗喉洗澡时扑上来嚷嚷着喜欢他的。难得动了心也动了情,罗喉在破戒后的大正午被睡得美滋滋的小对象踹下床,坐在地上琢磨。接下来可怎么办呢?黄泉酒后吐真言,可是跟他讲了不少自己的事儿和自己的心意。这至少证明,人家是信着他的。他又该对黄泉讲点什么,讲多少合适呢?抛开其它不说,俩人真就这样在一起了?一辈子?

罗喉回头看着黄泉的脸,意识到自己就从没想过会有个伴儿陪着,而且是一辈子。小年轻们的“喜欢”跟今天吃披萨饼明天吃麻辣烫一样变幻不定,他当然能理解。可就在这小子像在哭似地说起往事,又压上来喊“我是认真的”之后,罗喉却不经意地希望黄泉口中的“喜欢”和他心里的那“一辈子”是一种东西。

作为从未感受过“醉”之真谛的典范,罗喉倒是忘算了一点,那就是黄泉昨晚确实醉了,但喝高了还那么多话的人绝不会在醒酒后啥都不记得。正相反,黄泉啥都记得,不止是自己吐了罗喉一身,拖着罗喉去故宫,就连自己对罗喉讲了他亲爹亲娘的那点琐碎,黄泉全记得。

老话说得好,酒壮怂人胆。黄泉不是怂人,可在意的那位是片岿然不动的金刚石湖面,面对起来确实有点发怂。昨晚他心里犯堵,喝得发晕,正巧赶上被罗喉往回搬,是个好汉都要趁此机会向对象倾吐为快。黄泉他确实倾吐了,无论从主观意义还是客观意义上都吐了个痛快。在这种足够减分归零的恶劣情形下,人家居然还允了他,只能说黄泉的真情感天动地,要不就是罗喉的真爱无关贵贱。

因为及时被打理,夜里发了汗,早上又喝了醒酒汤,黄泉是既没发烧也没感冒,除了有点腰酸腿软脑袋疼以外,基本无大碍。三个月的体力劳动毕竟不是嘴皮子功夫,回忆起电影小说里那些纵欲过度者次日的半死模样,再比较当前自己能吃能走的状态,黄泉不禁自豪得想要翘尾巴。罗喉早早地做了锅皮蛋瘦肉粥等他起来喝,虽然油菜末已经温得没魂儿了,味道还是一比一的。俩人见外面日头还没落,便垫了条准备洗的毯子,坐在门口台阶上把菜地当美景赏。

天气一暖和,菜地里顿时一片绿油油。风吹叶动,连着门口的杏树也刷拉拉地响。黄泉记得自己回银血那边前,这片地还光秃秃的,只有些个茸茸的小草芽这儿一点那儿一点地冒出头来。现在倒是了不得了,微风里都带着香味,满眼是生机盎然。结果没等陶醉他就想起什么似地一愣,手头险些把碗打了。罗喉被黄泉转眼安详转眼惊恐的模样唬得莫名其妙,推了推他问这又是啥情况。


“完了。我死了。”黄泉抓着罗喉的肩膀就拿脑袋上去撞,“昨儿个是我哥放我出来的,他还特地让我到时间就回家去……死菜了,就算现在回去肯定也得被拆成智力拼图……”

“不会的,昨晚我给你哥打过电话了。”罗喉倒是一派气定神闲,“今早他还又来了通电话,我跟他说下午送你回去。”

“啥?!你跟他说啥了?!”


黄泉赶快跳起来去拿自己的手机,已接来电和已拨电话里各有一通银血的号码记录,说明罗喉所言不假,确实都给接上了。可这绝对不是该放心的时候。罗喉是什么人,水电费都不会合计的人,海洋宝宝是啥都不知道的人啊!要他跟银血扯谎,可比公鸡下蛋还反生态。要他扯谎能瞒过银血,可比海龟会飞还要离奇。黄泉运了好几口气才蹭回来,顺便吧罗喉手里的碗拿走放一边,然后把着他的胳膊用最镇定的口气问道:


“你……是不是跟把昨晚的事儿跟我哥实话实说了?”

“没有,你想让我跟你哥提么?”

“先别先别!那个得从长计议!”黄泉拉着罗喉的手又紧了紧,“那你怎么跟他讲的?”

“我跟他说你摔了一下,所以先住这边,天亮了我再送你回去。”


这是多笼统的一个谎啊?!强如银血,连黄泉藏在地板底下的电子宠物游戏机都能翻出来,这么低幼的说法怎有可能糊弄得过去?!可按照罗喉所言,银血似乎毫不质疑地接受了“摔了一下”这个烂理由,其爽朗的态度令黄泉毛骨悚然,几乎开始思考现在就拉着罗喉飞去荷兰登记成一家这个可能性。只是在他胡乱盘算时,途经菜地的三个大妈用破锣嗓子将其砸入了另一间修罗地狱。


“哟喂!果然是小哥回来啦!”大妈之一端着盆韭菜乐颠颠地小跑过来,“俺们几个今儿早上还纳闷呢,你都回老家去了,咋还能听见你的声儿呢?结果这不还是跑回来了嘛!”

“我的声儿?”

“是咧!那是早上五点多钟吧?俺起床叠被时就听见你在老哥屋里大呼小叫的!”大妈之二也不知怎么,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俺说,那么死老早的,你这小子儿到底玩儿啥呢!”

“呵!那屋里‘嘎吱嘎吱’响的是老哥的床吧!你俩是返老还童还是咋么,大清早就玩儿蹦床呐?”

“哎呦!这算啥,俺家那小祖宗二十来岁时也冷不丁跑去玩碰碰车,还拉着俺呢!小哥甭害臊,乐意玩就多带着老哥玩玩哈!”


无视了黄泉青红交替的脸色,三个大妈中头发最白,几乎已经进入老年痴呆时期,可以称之为“奶奶”的那位居然颤悠悠地冲黄泉竖起了大拇指,平日里呆滞的表情也猛然间精神抖擞。


“年轻就是好!”这位奶奶级的大妈一字一顿地对黄泉说道,“就是好!!”


等大妈们犹如一窝老母鸡般沸沸扬扬地冲进厨房后,黄泉才红着眼眶,哆哆嗦嗦地望向罗喉波澜不惊的脸,紧接着以死难者家属的悲愤架势扑到他身上去深情相拥。


“老子被听光了!!老子被调戏了!!老子这辈子没隐私了!!!”

“乖。至少你还没被看光……”

“跟看光了有毛区别!!”


还没等罗喉想到安慰用的词儿,院门就被礼貌地敲了三下,随即有个人走了进来。正在相拥的两人定睛一看,原来是苍的后勤家属队里那名白衣白发的小师弟。小师弟抱着个红漆大匣子走到门口,朝他们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罗喉则趁黄泉闪电式缩手的同时站起身,跟他一前一后地迎了上去。


“白雪飘。”罗喉走上前问道,“苍有什么事?”

“昨夜京城上空难得晴朗,师兄登楼观星之际,卜卦于众友。言您之卦象内红鸳星动,太阳入命,命我们速备薄礼,赶在今日前来为您祝贺。”


说不定神棍就是作为古代的窃听器来使用的。黄泉被白雪飘说得云里雾里,只听懂他们的那点感情上的小秘密在一夜之间不止被大妈们听去了,还被半仙占卦占出来了。等罗喉接过红漆匣子又揭开上面的金彩盖子时,内中蕴藏的肯定答案不由得令黄泉形神俱灭。

匣子里装有好几个实木格子,每个格子里都装着市面常见但品质极好的果品。红枣和花生是常见的,但黄泉没见过个头跟大拇指一样大的枣和外皮那么干净的花生;莲子和核桃是常见的,但黄泉不知道刚开春哪儿来的新鲜莲子和核桃;桂圆就更别说了,青绿的叶子还挂在枝子上,怎么看都是刚打哪棵树上摘的。黄泉越看越惊悚,再见到匣子隔层里安置着干冰,白雾里包裹着一溜儿手打汤圆时,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这辈子确实没隐私了。

面带同情地目送着黄泉以魂飞魄散之态抱着匣子走回屋里,罗喉苦笑了声,想这娃子还是忒脆弱,一盒果子就给刺激得起不来了。他抱臂转身,见白雪飘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就知道苍派人来不会只是送礼那么简单。


“还有什么事。”等到黄泉用脚带上房门,罗喉才再次开口,“天波浩渺出问题了?”

“一切安好。”白雪飘简短地答道,“师兄让我告诉您,妖世浮屠有意与异度魔界合作。魔皇与天蚩预计在十日内会面,无论结果是和是战,城里都免不了一场变故。若您真心想退,现在离京尚且不迟。”

“退出无意义的争端,不代表我姑息狂犬在门前伤人。”罗喉淡淡地说,“转告苍,若妖世浮屠不自量力,琉璃厂将有所动作。他为护你们甘愿隐市,我为保他人选择出刀。”


黄泉回家的时候,已是日落西山的钟点。他坐在罗喉的车后座上晃晃悠悠的,可能是大清早那啥的关系也可能是不习惯坐车后,感觉屁股硌得怪难受的。罗喉骑车很稳当,就算黄泉从后面环抱他,上手咯吱他,拉他头发编小辫儿,在他背上拿指头写字,他都保持着匀速运动,只在停车等绿灯时才扭过身来掐黄泉的后腰肉作为报复。

其实黄泉也不想这么欠手欠脚,可他一想到要回家面对银血那张不动金刚般的英俊潇洒狰狞暴怒的脸,就有欲望抱着刚跟自己相好上的这位在大街上痛哭流涕一番。整整一路上他都在跟罗喉死缠烂打,跟不敢回家报成绩的小学生似地待会儿要去买水喝,待会儿要去溜街心公园,待会儿要买烤串,待会儿又要上厕所。罗喉是带孩子的老手,当然识得这一系列行为代表的含义。等骑到黄泉家楼下时,他下车捏了捏黄泉塌下去的脸蛋,说“别吓得跟什么似的,我陪你上去”。

银血度过了难得宁静的一天,正挂着受伤的胳膊,气定神闲地在厨房里煮面条。幽暝是刚放学,正好赶上和黄泉他们同时进屋。看到两个弟弟一个活蹦乱跳一个垂头丧气,作为大哥的银血不由得露出当爹的人才有的笑容,握着筷子从厨房出来迎他们。

眼巴巴地盯着大哥步步逼近,黄泉情不自禁地咬紧牙关,脑内不断重现在电梯里预演无数遍的桥段——被银血一棍子变成墙上的人形隧道——这一景象。谁料,他哥竟然只是走过来,面带同情地拍了拍黄泉的肩膀。不仅如此,连带暝也用类似的表情凝望着他,似乎有说不尽的深厚亲情融汇其中。


“黄泉,没事。这不怪你,是城市设施不完全的关系。”银血说着,又跟幽暝点了点头,“我过去上学的时候,也有同学走夜路出过类似的事,日子久了就没人记得了。”

“大哥……我那什么……?”

“是啊二哥!”不等黄泉回话,幽暝便接道,“不就是掉地井里了吗,又不是你的错。要是摔坏了,还应该找环卫赔偿呢!”

“啥?啥就赔偿了?!”


银血和幽暝你一言我一语地,立马把黄泉说傻了。不过在哥俩眼里,这不叫傻,叫感动,叫兄弟情深。他们把“感动不已”的黄泉劝上沙发,塞了个遥控器让他坐着看电视。对于罗喉的到来,银血也毫不惊讶,两人攀谈客套了几句就肩并肩走进了厨房。

从新《还珠格格》忍到新《西游记》,黄泉心不在焉地乱按遥控器,直至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才丢下屏幕上那伏地魔附身的孙悟空直奔幽暝的房间,拉过正在写作业的小弟就问起因经过结果。幽暝哪儿知道他二哥又在恼火个啥,立马泪眼汪汪言而不尽,把该招的全都招了。

幽暝跟黄泉讲,昨晚十一点的时候罗喉用黄泉的手机给银血打了个电话,很镇定地告诉银血他家的二弟在回家路上不幸踩上了一口没关盖的地井,不仅摔了个人仰马翻还是后腰着地。人倒没啥大碍只是有点自尊受损,所以在葵花胡同先歇一晚,第二天把衣服洗干净再回家去。

黄泉听完岂止是血泪横流,心说银血相信这种鸟语才是见鬼。好在罗喉扯起谎能够紧密联系实际,现在他的腰确实是酸疼的,不知若是被大哥查问起来,能不能靠这点事实逃过一劫。
献给大人的抒情诗~
藍石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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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楼  发表于: 2012-03-16  
蘿蔔你實在是任勞任怨、忍挨忍打忍踹忍踢的苦命小旦,又是家政全能的家政婦呀~~T T
黃泉你這紅白兔子就這麼不濟事,哀天叫地的吵醒一院子老人家不說,事後還直接睡他個天翻地覆,睡到將蘿蔔都踹下床可憐兮兮的窩床腳邊了都不知道,老爺子之前可是照顧了你一整晚,又曾被你翻來覆去的折騰了好一會兒,睡沒幾個時辰又起身勞動身體力行的和你一起做運動,結果後來還連個床鋪都沒得睡,甚至要幫你打點大哥那邊,黃泉你這樣子不爭氣點,會讓人誤會老爺子在養在倒貼小白臉哪!!!不過老爺子的確已經倒貼了沒有錯!!>0<(雖然紅白兔子臉和身子也的確都是白的~~踹飛)

怎麼感覺上蒼這神棍對老爺子的紅鸞星有沒有動特別注意的樣子?!= =bb
連什麼時候破瓜都知道。。。。。(喂喂!真想被武君砍嗎?!)

銀血大哥一定是因為老爺子看起來穩重正經誠懇,所以才會被一個鬼扯的謊言騙住了吧?!
然後大哥和老爺子是一起到廚房交流媽媽經。。咳弟弟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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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喉復活之前首級存放在什麽地方?(兩個繁體字) 正确答案:月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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