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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 : 【罗黄罗,漠御】Nemo   164F更新3.7
fpe666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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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楼  发表于: 2011-01-15  
Re:【羅黃羅,漠御】Nemo   71F更新2.2
武君不愧是武君
一刷就是四萬美金啊~~這就是貴族與貧民的差別嗎
不只黃泉,我看了都很心痛啊
紫微东耀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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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楼  发表于: 2011-01-15  
好吧萝卜就这么淡定地拿着兔子的信用卡满世界刷啊囧RZ。。。
君姑娘快赐予我力量吧
kingace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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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楼  发表于: 2011-01-30  
to sai2726:武君对兔子蛮感兴趣的,所以……咳咳,模仿一下不是罪啊~
to 蓝石:由于武君他毕竟是个来自远古的古代人,所以他所作的一切按照古代人的方式解读就可以了~TvT
to 温庭莲:啊!原来是这个道理吗?限量……哎,按武君的心情来定吧XD
to trinity:噗!你的想法太赞了!武君自己……绝对没意识到这么干都代表了神马~~
to 莫君瑜:这个吗……武君大概会把自己感兴趣的生物从头到脚好好研究一遍(从现实意义上他已经这么做了)XD
to xuanying:不行啊不能再兔子气头上回来,否则会被吃光光的!武君虽然是武君,但也是萝卜来着!
to arrinna:如果真的和幽溟遇上,呆然的武君必然会被和谐情侣来走变成好盆友,然后nemo这个故事就幸福地结束了orz
to fpe666:对于武君,钞票它就是个在荧光屏上显示的数字……orz
to 紫微东耀:啊,这就囧了吗?以后会撑不住的呀。
——————

2.3


他徐徐降落在南芬兰省附近,那里与芬兰湾和俄罗斯边境接壤。放眼望去,河流仍未解冻,冰封的原野正沉睡在皑皑白雪下,夜雾把天地笼罩上一层紫色的罩纱。他的脚轻巧地落在一棵欧洲落叶松顶部,黑色的男式皮靴表面一尘不染,被鞋油打磨得锃亮。松树枝被冰挂吊得满满的,连树干上都裹满冰花。他负手静静地立在那里,斗篷滚边上的珠宝在雪光下闪闪发亮。不远处的冷杉树梢上,有人在等他。


“久违了,世界之桥的引航星。”


等待他的人用持重的语气开启了话题。是那个声音,那个曾经悲切地朝他发出劝导的嗓音。一个男人与他对立,寒风冲击着他们的衣袍。他凝视着他,知道他只是一抹飘渺的幻影。在他锐利如电的视线里,男人甚至没有清晰的轮廓。

模糊的白光从这男人白色的长衣和头发里渗透出来,他整个人就像一个巨大的发光体,稀薄的金色光芒随着其面部的动作微微忽闪着。这是对方灵魂的显现,为了避免彼此强大的力量同处在一个空间,这抹幻影的主人选择以对双方都安全的方法前来面对他。

他没有回答,并用压抑的沉默告诉对方,他对到来至此的对象怀抱的只有一份求战的冷酷。他不在乎他是谁,他是否了解他,对方的出现仅仅相当于对他的挑衅。荒原上安逸的氛围骤然发生变化,霜冻的地层开始不安地错动起来。


“我不是您的敌人,请允许你我的交谈继续下去。”

“交谈从未开始,我亦无话可说。”


毫无余地的拒绝令对方发出低沉的叹息。他们沉默地望着对方,在彼此的眼中寻找情绪的波动和深藏的智慧。夜晚如此寂静,只能听到远方的雪粉被吹上天空的声音。一只雪兔仓促地跑过树林的间隙,留下一串细小的足迹。


“您在刚刚带走了一个凡人临终的性命,”终于,白色的人影再度开口,“我必须感谢您隐藏在残酷下的慈悲,并真心希望,您能借由任何契机重新将目光投向这个新的世界。”


是的,在几个小时前,五颜六色的极光刚刚消逝。他在两名沉默的从者悄无声息的陪伴下步入一间宽广陈旧的大屋。建筑在海港旁的二层楼宇已经年久失修,黑褐色的油污和从海湾刮来的盐层堆积在房屋的墙壁上,遭到蚕食的木质结构已然摇摇欲坠,随时都将发生坍塌。大屋的门扉油漆剥落,生锈的锁自动跳开,为他的到来徐徐开启。

盘踞在那里的一丝痛苦牵引他穿过囤积灰尘和蛛网的客厅,沿着昏暗的走廊朝起居室走去。窗外蓝色的光线落在他苍白的皮肤上,沿途墙壁上的肖像画和照片在黑暗中向来人频频鞠躬,从者们垂首守候在门外两侧,忠实地等待他的命令。

他来到破败的起居室,粉尘正随着火光游动。靠近长窗的沙发上瘫坐着一位垂死的妇人,她年近垂暮,稀疏的白发勉强在脑后别成凌乱的发髻。在他到来之前,她无精打采地眺望着窗外纷纷飘落的鹅毛大雪,每当阖上眼帘,青年时代幸福的时光就随之而来,将她带离痛苦的现实。当她浑浊的双眼落在他脸上的时候,对陌生闯入者的错愕在一秒钟后化为慈祥的微笑。

她冲他笑着,布满皱褶的面颊泛起一丝血色的红光。他让她看到回忆里最为之思念的人来到她的面前,正满腹柔情地与她交谈。那是她年轻的儿子,健壮又英俊的小家伙。如果那一天没有到来,他本可以长得更高挑的。他的鼻梁上隐隐浮现儿童才有的雀斑,拳曲的金发蓬松而柔软,红棕色的大眼睛正望着她。妈妈,我的毛衫放在哪里了?


“在你的房间里,我亲爱的。”她用嘶哑的声音说,“我每天都打扫它,你的新衣服快把整个家都堆满了。”

坐落在起居室斜对面的卧室干净整洁,所有的一切都保持在男孩离去的时刻,似乎第二天他就会回来似的。崭新的套装摆放在床脚,还有几本褪色的硬皮书。他离开那陌生的凡人妇人,不费吹灰之力看到她蕴藏在枯萎躯壳内,剥夺她生命力量的神秘痛苦。那是个晴朗的夜晚,当她带着工作整日的疲惫回到家来的时候,看到抛弃他们母子许久的丈夫——那男人的身影被壁炉中的辉光倒映在墙壁上。她如此惊愕,顺着虚掩的房门缝隙,她看到了终生无法忘记的噩梦。

她生命的阳光,她亲生的骨肉,她唯一的儿子,因他而怀下的生命……他的丈夫正趴伏在一堆紫红色的人体组织上,这与她共度了数年幸福的男人此时此刻在做什么?血和粘液的滴落在地板上,如若沉重的心跳声。那看上去总是无法和自己的同类挂钩,感觉更像是屠夫砧板上的肉排。可那完整的,还包裹着法兰绒衬衫袖管的胳膊算什么呢?

丈夫的轮廓背对着壁炉,漆黑的团块边缘勾勒着橘红色的光边。吸食的响动在安静的房间里刺耳得令人胆寒,随着他头部的动作,红光摇逸在影子里。她的儿子被截断的头颅正由一段颈部的皮肤苟且连接在血肉模糊的躯干上,头颅倒垂下光洁的桌面,颠倒的眼睛瞪得滚圆,火星的反光在他失焦的眼中闪动,好像正哀婉而灵动地望着她……

警察们不相信她丧失逻辑的阐述,隐秘的苦难被街坊邻居视为疯狂。她丧失言语的能力,终日坐在窗口,将自己残余的生命投放在过往的虚幻中。他聆听着她在起居室内断断续续的饮泣,将陪伴他度过恒久岁月的古老服饰一件一件从身上剥落。

他的身体柔韧健美,光润的肌肉包裹在苍白的皮肤下,发出夜间雪地上才有的光泽。群青色的血管在四肢关节的内侧隐隐浮现,蕴藏着神秘记忆的血液正在其中平静地流动。漆黑的长袍和斗篷在褪下时反衬出肩头以及背部到腰际的银弧。衣橱跟随他的目光被无形的手拉开,他将脱下的衣服扔在一边,赤着身体走上前,从衣架上取下他需要的替代品。被抛弃的长袍在脱离主人的身体后发出细细簌簌的,好像植物骤然颓败枯萎的响动。它开始被新鲜的空气侵蚀销毁,不一会儿的工夫便只剩下少量的残渣落在地板上。

套上柔软的羊毛衫和黑褐色的牛仔布长裤,他面对镶嵌在衣橱门上的穿衣镜,平滑的镜面透过稀薄的微光映出死去男孩的床铺、书桌和书架,还有床头柜上的台灯和花瓶,唯独没有立在正前方的,他的投影。他默默地看着,随后朝不远处冰冷的壁炉一挥手,火焰的光辉瞬间照亮了阴森森的房间,而镜中也转眼间出现了他的映像。

他朝穿衣镜端详了一会儿,似乎镜子里自己的模样是比他本人更神奇的东西。他在思考,头脑如录像机倒带般回忆着这个时代里他见到的每一个凡人。短暂的时间过后,他转过身来,抬起手臂把拖到地上的长发扎成一束,然后从男孩书桌上的笔筒里拿出一把黄铜刀柄的裁信刀,果断地割短了那头麦金挑红的头发,随手将割断的部分扔进壁炉。空气中瞬间冒出烧糊东西的怪味道。他盯着金色的发丝在火堆内逐渐扭曲发黑,最终消失,赤红的眼睛明亮得不可思议。

再度出现在老妇人面前时,他看起来和街道上的行人区别甚微。借着幽暗的天色,没有人会察觉出他和这身打扮的违和感。由于年轻的容貌,现在的他看起来和初入职场的年轻人差不多,但挺拔的身姿和笼罩在阴影中俊美凌厉的容貌却使他仍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他的手臂上搭着黑色的水貂皮斗篷,眼睛落在奄奄一息的妇人脸上。

下意识地感受到他的目光,女人艰难地睁开眼仰望他。其实她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艰难痛苦的生活折磨着她日渐憔悴的身体,她的视线沉浸在灰褐色的混合物里,衰竭的肺部正在截断她微弱的呼吸。不久之后,甚至明天,她就将孤独地死在这所幽灵徘徊的老屋里。没有亲戚和朋友,她将在这张沙发上变得僵硬,冒出腐败的臭气,如果这味道幸运地干扰了邻居的作息,他们或许会在她被蛆虫啃蚀殆尽前发现她,并让警察和教会处理这件事情。

他面无表情地俯视她,正是弥漫在起居室内的死亡气息呼唤着,引他前来。妇人的眼中倒映着死去的儿子灿烂的笑容,令她怀念终生的人儿正慢慢地靠近她干瘪的脸颊,他的嘴巴凑到她耳边。淡淡的香气从他身上散发开来,那是渺无人烟的森林和荒野上才有的香气,亲切又冰冷。


“感谢你。”


似乎是一句简短的言语,又似乎仅仅是寒冷的风钻过陈旧的窗棱发出的呼吸。他弯着腰,暗色的唇凑在她的耳畔,轻而易举地终结了这可怜女人的苦难。她的手臂瘫软,缓缓垂落下沙发的扶手,松松垮垮地耷拉在一边。他听不到她微弱的心跳时,才缓慢而端庄地挺起身来。起居室壁炉内的火焰即将熄灭,只留下几块火星噼啪的,烧焦的木柴。

在他转身离开这亡者的居所同时,曾杀死无数夜行者的金色火焰从肮脏的壁炉里飞腾而出,迫不及待地吞噬着沉浸在黑暗中的家具。老屋的每一扇窗户都亮了起来,从户外的街道看去,仿佛一棵巨大的圣诞树,上面缀满了亮澄澄的光球。妇人枯槁的尸身被淹没在火海里,恬静的面容逐渐被光芒笼罩。

他从容地朝大门走去,走廊墙壁上的图画向他依依惜别。房门伴着锈涩的吱呀声开启,热浪冲出封闭的空间。两名从者在门外垂首听命,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紫褐色长发的壮汉在他步出老屋后替他接过手中的斗篷,然后与另一名同时拉起其领口的边缘,为他披在背上。

火焰的高热炸碎了窗户玻璃,寂静的街道开始喧闹起来,沉睡中的人们被惊醒,冒着严寒走出门外,发出惊呼和唏嘘的尖叫声。可此时他已经走远了,深蓝色的雪地上没有任何一个人的足迹。


“必然的牺牲无法改变任何事情。”

“但您终结了那位凡人的痛苦,给予了她最后的安慰。”


男人辩解道。他毫无热情地倾听,任寒风刮过削断的发梢,直到对方再度沉默下来,才慢慢地开口。


“我所做的一切不需要任何人加以解释。如果如此做的是你,刚刚的话是你为自己的行为评述的理由。终结阴谋受害者的苦难,那本是你应该为他们做的。”

“是的,您说得没错。”对方发出一声艰涩的苦笑,“但也希望您了解,我总期望凡人们的可能性能为他们抚平创伤,找到崭新的途径继续生存。”

“凡人。弱小的生物不值得沉重的期待。”他的发音随着对话的增加开始变得愈发圆润,甚至在超自然的音律下产生了委婉的节奏,“你此行的目的,我明了。但回去吧,你无法阻止我。”


语罢,他转身侧对着飘忽不定的白影,准备飞身离去。白影的主人产生了片刻的犹豫,随即叫住了他。


“请等等,引航星。我并非前来阻止您的所作所为。即便每个人都在揣测您掀起当下恐慌的原因,但这并非意味着长久的沉睡使您丧失了心智。”

“那已不是我的名字。”

“那么,罗喉(RAHU)。”他呼唤道,“无论世人如何判定,星宿只是星宿,天空的使者并非凡人口舌能判定的存在,生命、记忆和历史皆为易逝之物,唯有星宿永远不落。别让历史的记忆束缚您的手脚和眼睛,世界的怀抱任何时刻都在为您敞开。新的世界失去了神话的崇拜,但也因此变得更加自由。我们可以在这里的任何地方,用自己希望的方式活下去。就算是您……”

“类似的言辞我已经听过一遍。”他打断他,语音低沉下来,“那份言辞的结果,相信你比任何人都明晰。”

“这是我的错误。”

“歉疚无法改变什么。毫无意义的谈话到此为止。”


可是白色的人影并未因为他的决断消失,相反,对方略微迫切了起来。


“您可以做到!您已经做好了进入这个世纪准备,不是吗?您没有变,我们也同样。时间的流逝只会让我变得更为纯粹,更凸显我们的核心。我已经看到您没有伤害无辜的凡人,也没有残杀赢弱的生灵。您甚至拯救了一名年轻巫师的生命,保护他免受夜行者的伤害。这就是您。和属于我们的时代,我们所认识的您完全一样。”

“我不需要你的干涉。”

“我不会。可我不得不前来告诉您,在您对那名巫师产生了兴趣同时,其他的不死者也对他有所窥测。他的身份,他的血统和威力相比凡人,不如说与我们太过相似。处在灰色地带的凡人,其前途非常危险。过强的力量很容易引他误入歧途或遭到同胞们的袭击。我甚至惊讶于像他这样的凡人巫师是如何平安成长到如今的年纪。”

“这是你的挑衅?”


朱红的眼眸从遥望黑暗的地平线再度转向男人的幻象,凛冽的杀戮气息带起碎冰和雪粉,飓风般穿透对方透明的身形。


“请相信这是我诚心的忠告。如果不出意外,那男孩的身影不止被我们从沧海平的记忆中读出,也将落在图谋不轨者的脑海里。所有的人,只有他似乎能读懂您的心思。我不希望这个年轻人太过轻易地被黑暗世界磨灭。”

“冠冕堂皇的言辞就是你所能做到的一切么。”

“‘吾等为时间的记录人,太阳神殿的天行者将永远对世间万象作壁上观。’请原谅我们,这是我们的誓言,也是必须履行并遵守的义务。”

“单纯而痛苦的工作。”他冷淡地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罗喉想做的事非是你能操纵与置喙的。天行者。”


带着令人不敢直视的桀骜和阴晦,他的面庞转向迷蒙的夜色,轻轻地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轻笑。


“再看下去,你就要灾祸临头了。”


黄泉猛然一惊,抬头就见咖啡厅的女服务员已经朝着他的方向扑倒,托盘里的雪顶咖啡和火腿乳酪三明治正朝他的脑袋扣来。急忙闪身,险险避过迎面翻倒的食物,但因为朝内侧躲避,他没能接住扑落在自己餐桌上的服务员。剧烈的震荡掀翻了他放在桌上的日本茶,幸好是茶叶包冲泡,浇在裤腿上没有明显的颜色。

冲撞了服务员的两个男孩发出短促的哭叫,马上被表情尴尬的父母抱离现场。摔倒姿态非常不雅的女服务员看到黄泉的面容和裤腿上的污渍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断朝他赔礼道歉,在他表示宽容理解后还送上了一叠果酱蛋糕卷。黄泉用餐叉戳起其中一片,一时间不知做出什么表情比较好。

离开拉斯维加斯已经有五天了,他用自己的苦心积蓄一面偿还着信用卡的债务,与奥俄斯结伴到帕萨迪纳才暂且告别。御不凡表示他要和绝尘结伴去洛杉矶的集会地点,一方面去寻找是否存在关于夜行者圣父,罗喉的最新情报以及银发猎手Old Lunae的消息,一方面是前往探望颇有声望的猎手协会,Red Knight的领导者,刀无极的落脚处去探访。

“Red Knight”是罗马尼亚语中的“红色骑士”。接管的任务都极其艰难庞大,不是独行巫师和猎手能够担负得起的。其宗旨非常明确和口号化,“清除危害光明世界的邪恶力量”。虽然信仰自由,但难免有所束缚力度。御不凡的父亲曾在其中工作,与领导者刀无极熟识且关系良好。老人本希望将御不凡培养为可靠的猎手后,送到Red Knight里加以锻炼。谁知御不凡的才能令他大失所望,加上妻子早逝,他也放弃执念,随儿女自行发展。御不凡从小就认识刀无极,对这位名声响彻地下世界的仁心强者颇为敬重,也曾期望加入他的团队工作。不过在最后由于自己散漫的天性而放弃了。


“哎呀,像我这么热爱自由的人,很怕集体行动时睡过头啊。那样回家肯定会被老爸用刀砍成排骨的。”


虽然口头上都是这么解释,但黄泉知道,这主要是由于绝尘极其果断的抗拒。绝尘是一个少有主见的存在,要不是高大潇洒的招眼外形,说不定会被误认为成御不凡的影子。黄泉早先认识御不凡时,还以为处处跟随他,受他指使的绝尘是这个看似弱小的巫师用失传的冰岛巫术制造出的德拉古尔(The Draugr,维京人传说中出没于战士坟墓的鬼怪,力量极强。)。就是这样顺从的绝尘,却坚持给御不凡加入团队的积极心泼冷水。御不凡也是个散漫的家伙,所以能理解绝尘作为独狼所习惯的作息状态。既然自己的力量本身就不堪一击,重要的搭档又不支持,他略微思考后便把一时冲动抛在脑后。

同时作为优秀的巫师和猎手,黄泉的才能也受到了这个协会的留意。大约在两年前的圣诞夜,由于绝尘不愿参与热闹场合,黄泉被御不凡拉到洛杉矶聚点的晚会庆祝,正好遇见了他闻名许久的刀无极。那是个身材魁梧健壮的中年男人,一头油亮的黑红长发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两鬓已经斑白,但脸色看起来丝毫没有老态。他的眉间有习惯性皱眉留下的纹理,褐色的眼睛显得亲切诚恳,和面部整体搭配起来凸显出从容不迫的威严。

那天他穿了内衬是深红丝绸的黑色呢绒大衣,经御不凡的介绍后露出宽厚的笑容,一面问候一面与黄泉握手。他的手是干净的蜜色,手掌干燥温暖,曲起的手指却让黄泉没来由地不适,礼节性地碰触后快速抽出了自己的右手。也许和他反感人体的亲密接触有关,那个瞬间他只觉得,自己的手差点被什么怪东西咬掉了。

刀无极对黄泉的事迹也颇有耳闻,几句客套后便表达出他对黄泉的赞赏和肯定,并诚心希望他考虑加入Red Knight,与和他实力相当的巫师们一同共事。黄泉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刀无极的邀请,理由是所有独自作业者共有的典型答案。刀无极虽然直接吃上了闭门羹,但没有恼火,他对黄泉的情况表示理解,阐明现今他旗下的很多伙伴早年拒绝他的原因和黄泉大同小异。所以他仍恳切地希望对方详加考虑这个提议,团结起来为这个世界做些必须的改变。黄泉笑了笑,对此不置可否。不过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去过洛杉矶的据点,当地指明他的任务不是被他过滤就是辗转至其他地点接收。

和母亲同样,黄泉贯彻着对个人直觉的信任。在了解自然精灵和邪恶力量后,他便对凡人的信仰敬而远之。过深的执念不单会让人变得愚蠢,还会让人的核心变得脆弱,就像坚硬的果壳里包裹的必然是柔嫩无能的东西。愚蠢是最容易扩张,传染给身边同类的无形之物,从本质上和不死者的毒素传染没有区别。就像母亲说的,“保证自我的前提就是,远离被多年来被人们赋予意志的无形之物。比如幽灵、神明和魔鬼”。

于是除了御不凡,黄泉刻意不去接触与Red Knight协会相关的一切。御不凡对协会的思想和刀无极本人表示尊敬,但当做事情时,他依旧按照自己的步调工作和生活。他对所见所闻都保持着和蔼理解的态度,但从不忠实于固定的认知范畴。比如他明明知道锻炼意志力就能突破其力量的现状,却从未把这个方法实行过。比如他对大型团队怀抱憧憬,实际上却从未加入过他们。再比如他对绝尘丧失的记忆很感兴趣,不过从来没想过凭借外力促使对方回复记忆。御不凡自由自在的游离状态让黄泉觉得很荒诞,不过也很满意。作为一介凡人,这可以算是最正确的处世之道了。

与两个帮了大忙的朋友告别后,黄泉滞留在帕萨迪纳没有离去。在美国,这里算是一座非常适合修养生息,甚至养老送终的城市。它北面环山,风景秀丽,气候也很温和宜人,只是在现今的季节雨水会多一些。黄泉对随处可见的山峦没有兴趣,一想起曾经在重山峻岭中的村庄里灰头土脸地挖开刚下葬不久的坟墓,他就对窗外沐浴在阳光下的青色山头报以唾弃的目光。但每年一次的玫瑰花车大游行他还是记得的,比如被装点成奶油蛋糕一样的花车啊,脸上沾满了灯泡的中年男人啊,还有拥挤不堪的人群和他们性感的尖叫声。说实话,这种事情对于抵触人群的黄泉,还是不记得比较好。

接近下午的时候,天色昏暗下来,这是快下骤雨的预兆。黄泉下意识地打量了自己挎包侧兜里的折叠雨伞,确认它的存在后又把目光投向窗外陷入阴影的城市。差不多在这个时候,约他来此的顾客来了。对方有两个人,配备着类似款式的大衣和墨镜,面孔一致地具有北欧人的特点。年轻些的那个是个中年人,有头棕红色的直发,发际线很整齐,和他一本正经的表情很相配。另一个是位头发和胡须都呈浅棕色,且乱蓬蓬的老人,他很魁梧,看起来仍是雄姿英发的模样。入座的时候,他的动作很豪迈,像个老练的樵夫。


“抱歉,我们迟到了。”中年人首先开口,他讲话的口气比较僵硬,就像这是他第一次和陌生人对话一样,“感谢您没有离开。”

“如果你们出现的再晚一些,我就要走了。”

“真抱歉,这儿的天气让人吃不消。”


老人低声的嘀咕没有逃过黄泉的耳朵。他又扫视了这两个人一遍,然后微微眯起了眼睛。


“你们不是我的交易对象,至少声音不是。”

“是的。”被黄泉突兀的指摘一惊,中年人愣了一下才开口,“我们只负责将您送往交易地点,主人在目的地等您。”

“这不符合我们的规矩,你们无法代表我的客户本人对我阐述他的委托和要求。发出委托和进行初步交涉的人不同,这对我方是个危险的开端。”黄泉冷淡地说,“如果我方如此简单的需要都无法达到,交易更无从谈起。”


听到黄泉毫无回转余地的口气,两个人顿时陷入了犹豫中。


“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们的主人无法频繁地在外界露面。”老人接替同伴说道,“他身份尊贵,举足轻重。敌视的眼线又在不断增加,所以我们强烈反对他来此交易的。”

“或者,我们是否可以让他通过电话向您证实我们所言属实?”


中年人的建议让黄泉考虑了几秒钟。一般而言,面对如此不安全的对象,除非在自己闲到无事可做的情况下才会冒险一试。非委托人本人前来交易,并带接受委托者前往其他地点的事情不是没有过,但这么做的巫师们必须非常慎重。他们的任务大多超出常识,难免与超自然生物和邪恶力量结下仇怨。放弃自己选定的交易地点,等于将行为主动权拱手让人。

但这是在灾难之星复苏的当下,能第一时间找到黄泉发出委托请求的客户。黄泉在表示疑虑同时,产生了抽丝剥茧的预感。他与委托人曾进行过一次电话沟通,从声音上听,对方还是个刚变声不久的少年。虽然嗓音童稚,但他的口吻老成,言辞尖锐,用近乎有点直接的方式对黄泉指明了行动换情报的交易。


“我希望您能运输一件货物,在那件货物上,有您想要的答案。”


黄泉急于搜寻的,无非就是银血的生死去向。家族藏匿着灾难之星的首级,其遭受的灭顶之灾和包括黄泉在内,三名继承人的秘密应是鲜少有人知晓。他对委托人的诱惑持保留意见,急迫紧张的心思很容易让有心人正中下怀。不过如果真有自己需要的情报,倒也无所谓闯荡一番。看了看两位接应他的使者诚恳坚毅的脸,他估摸着自己逐步恢复的体力,然后接受了两人的提议。

顺利与委托人通话确认后,黄泉带着行李,租了一辆雪佛莱跟在两人的黑色别克后面,沿公路朝北驶去。他们的目的地是尤里卡附近,离帕萨迪纳有所距离。坐在驾驶位置上漫不经心地盯着前方的车尾,黄泉想起委托人接到自己的电话后,对黄泉的谨小慎微表示十二分的满意。第一次交涉时,对方留下的名字是“Μαύρο Λωτός”(译为“黑色莲花”,希腊文。),怎么听都是个明显的化名。如此蹩脚的文字只有在巫师内部盛行,用在委托人身上却是少之又少。如果对方不是同行,应该也是个颇有小聪明的家伙。

黄泉转头望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西侧可见连绵的山岭,更远处则是融化在天幕里德太平洋。湿冷的风卷着灰色的云正从海平面涌来,相信现在帕萨迪纳已经落下了雨点。他从反光镜里看到浓云正从背后朝他们前进的方向追来,脑中忆起演唱会前巫师们频发的斩首之梦,顿时觉得有些不快。

自灾难之星——罗喉复活以来,诡异的梦境就像掐断总闸保险丝的电灯,突然之间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由中欧开始,横跨亚洲和俄罗斯,又沿着北美洲深入北冰洋的悲鸣无时无刻不占据着感应能力者的耳朵。据黄泉所知,由于悲鸣声太过剧烈,很多同行都暂时挂牌停业,甚至有些产生了精神问题,整个地下世界因夜行不死者的群体消失遭受了很大的打击。

按照绝尘的建议,黄泉在这几天里尝试着感应罗喉的意识。平日里对他百般纠缠的自然精灵们每到此时,都会跑得无影无踪。很快地,他看到了拉普兰无垠的冰原和雪山。针叶林上挂满银霜,幽暗的天空中五彩缤纷的极光正在快速流窜。那曾是迎接过他的诞生和母亲的死亡的古老土地,冰雪女王沉眠的故乡。

罗喉在这漫长的极夜之国里旁若无人地大开杀戒,他用强大的精神力量压迫躲避在此的家伙们,令他们因深入骨髓的恐惧聚集在一起。他放任他们抵抗或逃亡,就像食人鲸会放任作为猎物的海豹拼命求生,并在残忍地抛投它们作为消遣后再把它们吃掉。被队伍甩在最后的人不断遭到火焰的炙烤,直到最后,他从容不迫地追上疲惫不堪的后辈们,带给他们绝望的结局。

和大部分不死者不同,罗喉的杀戮从不避讳凡人成群的地方。很多不死者之间发生内斗时,聪明的保身之法就是藏匿在大量的凡人中,“不得在凡人世界显示超能力、公然捕猎、透露机密”的规则将阻碍对手的脚步。可在当下,他们最好的手段已经失去了效果。罗喉对黑暗世界的铁律毫无顾忌,负责惩戒小辈们的老家伙早已被杀死或匆忙躲藏,自然没有时间和胆量阻碍始祖的残酷行径。他肆无忌惮地站在教堂钟塔的屋檐上,无形的手伸向年轻不死者的脑子和心脏,令他们的身体在人群密集的广场上凭空爆炸着火,迅速地丧命。

有一两次,黄泉确定自己的窥测被对方发现了。包括不久前在咖啡厅发生的闹剧,每次那个家伙的眼睛与他的意识四目以对时,他便会下意识封闭灵魂的窗户,中断两人间的联系。回想起来,这一次对方甚至对肉眼不可见的他开口说话,并命中他所处的空间正待发生的情况,或许意味着自己的行踪也被对方了若指掌。

被人操纵的感觉黄泉不喜欢,可就这样失去了银血的下落、体内的血和苦心存储以备不测的钱,不得不说他真的很不甘心。罗喉戒玺被他完好无损地穿在项链上挂在胸前,这东西出处年代不详,就算真的拿去典当也卖不出好价钱。听御不凡说起长心悲惨的下场,黄泉便没把戒玺戴在手上。他戴着它,相信这东西的主人就会像自己通过电子交易记录推理一样,知道他在哪里。

这大概是黄泉做过的最疯狂的事情了。如果可以,他现在就能启程前往芬兰寻找罗喉的踪迹。不过眼下的工作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送到眼前的甜头没有不去看个究竟的道理。所以在这段时间内,假如那个英俊的僵尸大驾光临,他也愿意挑战一下无懈可击的上古怪物。多么公平的状况啊,除去对方压倒性的可怕力量来说的话。

三个人不眠不休在驾车行驶了一昼夜,终于在第二天傍晚到达了红杉树国家公园附近。从车道边缘望去,绵亘四百多英里的狭长地带上遍布着挺拔壮观的海滨红杉树林。天色依旧没有起色,阴沉的光线不时落着细雨。悬崖附近海雾弥漫,海岸线上沙滩、水洼和杂草丛纵横交错,几只栗色的鹈鹕朝海上飞去。

他们的目的地在尤里卡和国家公园之间的海岸线上,孤独地伫立在海湾以东的一栋别墅。在更为深入内陆,地势较高的地带才有牧场存在。所以,以这所别墅为圆心修筑的自然牧场结构让黄泉觉得毫无必要。大片开着鹅黄色花朵的草本植物趴伏在地表,随着寒冷的海风摇动。黄泉停下车,跟随两个使者走向那座孤单的小房子,单纯简约的构造让他怀疑住在里面的该是一名衰老的外祖母和她年轻的孙儿。

走上台阶后,老人从长裤的口袋里拿出钥匙,打开门先请黄泉进入。感谢了他的礼貌,黄泉摘下兜帽走进室内,发现通透的别墅里桌椅摆放得很整齐,沙发和壁橱上覆盖着白布,没有一丝人类居住的气息。他的手摸到绑在腰带上的枪,断裂的刀刃已经替换了新的,万无一失。中年男人关好门后,看到他戒备而礼节性的微笑,才想起什么似地,从容地向他解释。


“请您别误会,主人就在这里。这样的房屋是我们一贯的障眼法。”


说罢,老人已经走到客厅的装饰书架前,撩开白布,抽出位于书架第三层的一本梵高的画册,又把它推回去。接着从第四层抽出《福尔摩斯探案集》,从第三层抽出《巨人传》,然后同样在抽取过程中停下,把它们推回去。他的动作快速娴熟,在推回一本《欧洲史》的同时,书架内部发出“咯哒”地一声脆响,书架的实木格子开始分离,随后有序地朝内侧塌陷卷退。一条修建精致,朝斜下方延伸的隧道出现在中空的墙壁后面。


“请跟上,客人。被主人邀请来此的人,都是我们的朋友。”


老人冲黄泉笑了笑,憨厚地说。


在美国的红杉树保护区边缘竟然有一座地下宫殿,这真是闻若未闻的事情。黄泉一边跟着老人的脚步一边这么想。老人也好,中年人也罢,走入隧道的步伐都具有相似的规律。虽然没被正面提醒,黄泉仍自觉地按照他们的走路规律默默前进,不时被带领他的两人投以尊敬的目光。

地下隧道的墙壁两侧装有花型灯罩的橘黄色小灯,灯架上坠有六棱形的紫色尖晶石,如果是有意为之,隧道建设者对恶灵的抗拒可见一斑。大约十分钟后,一部古老的液压升降梯添堵在隧道尽头,两个使者拉开铁丝拉门,请黄泉步上平台后才跨进其中。阖上拉门后,液压升降梯自动朝更深的地下缓缓降去。


“这是谁的品味?你们就不怕绳索断裂把自己摔成肉酱吗?”

“是主人。他对按照历史顺序修筑器械很感兴趣,所以我相信不久后这里就可以换做全自动电梯了。”

“别告诉我你们还在用拨盘电话交流。”

“您也看见了,我们配备的电话是最早结束进化的。”


黄泉挑起一边的眉毛,他望着两个男人诚恳的笑容,突然觉得他们的泰然自若比洪水猛兽还可怕。

摇摇欲坠的升降梯是一侧透明的老式结构,透过没有铁门的那一侧朝外看去,黄泉发现在这小小的别墅下居然有三层宽广的空间。每层都有人在居住使用,妇女们在走廊上谈笑风生,孩子们听到升降机的噪音,惊奇地跑过来围观外来的陌生人,明亮的大眼睛里闪烁着不食烟火的光辉。

三层居住区后的地下四层是整齐的发电机和供水管道,错综复杂的箱型机械间,十几名男人正在忙碌。电器发动的轰鸣震耳欲聋,但当升降梯停在地下五层时,寂静突然降临,以至于黄泉认为自己患了暂时性失聪。

壁架灯笼中燃烧着奇特的芳香混合物,形成幽暗的浅蓝色光线。墨绿色的石砖堆砌成走廊的墙,脚下则铺了厚实的米色羊毛地毯。黄泉跟随着两人走到东亚风情的木质镂空雕花门前,停下了脚步。


“主人正在房间内等候,请您进入吧。”


和守卫在门口的光头男人交涉过后,中年人朝黄泉鞠了一躬,和其他人一同留在了外面。

相比外部环境,房间内的光线稍微明亮几分。冷色调的光线衬托出青石墙壁粗狂的纹理,橡木家具上雕刻着美丽的手工花纹。黄泉瞥了一眼,不出意外地认出这是半精灵们掌握的传统工艺。一名从头到脚都是深棕色的男人垂手立在镶嵌着云母片的橱柜旁边,正在房间东侧的深蓝色帐幕外待命。他与黄泉视线相交后,波澜不惊的褐色眼睛里露出感激的神色。

黄泉不记得自己认识这样一个能为高深的强者,在他从对方镶嵌皮毛的斗篷缝隙间窥到冷兵器的存在时,才模糊地忆起自己曾在长心失火的演唱会场外见过这个男人,那时他正和同伴们一同制服一名颇有道行的不死者。男人的相貌并不出众,不过配上他精悍的体格和体内蕴藏的力量,其魅力必然就得到了提升。


“我对您的到来表示感谢。Primo Quarter先生。”


帐幕后传来一个稚嫩的童音。由于口腔还很柔嫩,对方竭力维持的标准发音仍然有点误差。光凭听力进行判断,黄泉对委托人身份的概念更为模糊了。


“不过请您原谅我即将面对您的身姿。天候阻碍了部下的脚步,从而让我错估了您到来的时间。”


衣料和蓝色的纱帐发出沙沙的摩擦声,黄泉用简单地和对方应酬着,目光却没离开帐幕后愈发清晰的矮小人影。直到对方舍弃遮蔽自己的屏障,走到房间正中央时,他才弄清楚自己的委托人究竟是谁。


“如果您还有印象,这就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很高兴认识像您这样优秀的巫师,Primo Quarter先生。我是向您提出委托请求的‘Μαύρο Λωτός’——千叶传奇。”


现实总是比神话故事要来得离奇。若不是那双独一无二的白色瞳孔,以及别致的紫色长发,黄泉绝不会认出面前这个到自己膝盖高的幼小男孩就是在火场中用双手剑劈斩下不死者头颅的青年领袖。不是每个人都知道Μαύρο Λωτός是什么意思,但凡是对地下世界曾发生的“破戒人团猎事件”有所耳闻的人都不会不知道千叶传奇的名字。

无辜遭到血洗后,追逐极夜的半精灵族行踪更为诡秘,对待巫师和凡人的态度也更为极端。一段时间之内,甚至传出了这支古老种族已经灭绝的传言。就在这样的谣传盛行有数年,一名身份神秘的年轻人代表这支族群,首次在光天化日之下出现在人们面前。在协力剿灭“破戒之人”的前提下与大部分巫师协会的元老人物握手言和,开始为族人回归这个世界铺平道路。

直到现在,人们已经能在某些特定的据点处见到其族人的身影。虽然“夜魅”或“日盲”依旧是外人对他们惯用的称呼,但实际上那已经成为了历史。没有人知道这个年轻人用什么方法治疗了族人无法经受日光的眼睛,但可以肯定的是,千叶传奇的名字是和拯救一支濒临灭绝的半精灵族息息相关的。

黄泉保持着镇定与自称“千叶传奇”的男孩握手后,实在无法将好奇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千叶传奇看出了他目光中的茫然,很宽容地作势拉动自己白色长袍的衣角,然后冲黄泉点点头。


“这样的身体不方便极了,是吧?”

“不,从某种意义上,真是方便极了。”黄泉流畅地回答,“如果你和我一样,在逃出升天时被卡在狭窄的地洞里进退两难的时候,肯定也会像我这么想。”

千叶传奇对黄泉的回答报以微笑。他做出一个彬彬有礼的手势,请黄泉到帐幕内侧讨论委托详情。两人并列前行时,千叶传奇突然想起什么似地转过头来对一直垂首听命的褐发男人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你打算站到什么时候?过来,万古长空。”


黄泉从而知晓了这个眼神忧郁的大个子叫什么名字。


献给大人的抒情诗~
trinity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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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楼  发表于: 2011-01-30  
補上。

天行者,老實說這個角色一出來我就在想說他到底是誰,
又是全白角色,白棄天帝?應該不是在這裡他是死亡天使。
是天者嗎?可是說話的感覺不像是他,難到是素還真?

法式泡芙你果然是好人TAT
關懷愛護(?)小動物和老弱婦孺的法式泡芙怎麼可能是壞人!!
噢噢噢,看到法式泡芙對著將死的老婦人說「感謝你」都快掉下眼淚了啊(掩面
就向天行者所說的,這是隱藏在「殘酷之下的溫柔」。
那個殺害自己兒子的男人應該就是刀無極吧?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應該也活得蠻久的。

法式泡芙把長長的頭髮給剪了感覺好可惜啊,嚶嚶嚶嚶,
法式泡芙還是長頭髮的美啊!TAT
就這麼燒了,果然是法式泡芙的作風,非常的乾脆。
心電感應美~
那麼黃泉也更著偷看了(?)法式泡芙換衣服的過程了?!
非禮勿視啊!非禮勿視啊!

魁武的體格又是紫色頭毛的,這個是虛蟜吧?!
現在連虛蟜都出來了,不知道曼睩啥時會出來(閃閃
如果有了曼睩這個姪孫女的話法式泡芙對於現在的生活應該更加愉悅。

不過在此之前似乎要先把黃泉引來身邊才對,
黃泉在這裡是個人人覬覦的肉啊(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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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命猫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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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楼  发表于: 2011-01-30  
又有更新啦~~~~~蹲看~
十分期待兔子与萝卜的会面~~~~身负重债的兔子第一个念头肯定是还钱吧……
萝卜拿着兔子的信用卡满世界趴趴走,兔子在后面咬着牙还钱……
欢迎兔子光荣加入倒贴团~!
fpe666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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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楼  发表于: 2011-01-30  
Re:【羅黃羅,漠御】Nemo   82F更新2.3
武君大人的裸體武君大人的裸體
武君大人的裸體武君大人的裸體
武君大人的裸體武君大人的裸體
流口水中(踹飛,你看完後就只記得這個啊)
sai2726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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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楼  发表于: 2011-01-30  
用户被禁言,该主题自动屏蔽!
紫微东耀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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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楼  发表于: 2011-01-30  
咳,意思是黄泉也看见了“武君大人的裸體”了?。。。哎某人你可真是又呆又帅啊受不鸟
君姑娘快赐予我力量吧
arrinna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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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楼  发表于: 2011-01-31  
于是……划圈圈……看到刀无极我的牙齿立刻咬了起来……绝尘啊!!带着不凡远离他吧!!兔泉啊!!抗着萝卜远离他吧!!!
于是看到黑色莲花的时候……我真的喷了……
兔子粗萝卜………天经地义!!
xuanying 离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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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楼  发表于: 2011-01-31  
那只想跟蘿蔔講話的是天行者的首領﹐醉飲黃龍。。。說實話我不喜歡他。。。他連自家人都搞不定﹐居然來這碎碎念武君。。。兔家蘿蔔可不是好捏的哼﹗給他一碗閉門羹吃﹗哼>_<
看到刀渣的時候還是抽搐了一下。。。刀渣退散>_<
希望蘿蔔能夠快點來幫二兔幹活掙錢~還有﹐不要亂發脾氣耍傲嬌﹐要知道二兔當年的單身漢生活是多麼瀟灑啊哈哈當然了有了蘿蔔他的生活就更加豐富多彩了啊哈哈(我是在笑啥。。。)
就這樣﹐滿世界地亂跑。。。各種美好~~幸福~~
身高1米的黑蓮花好萌﹗大個子長空好萌﹗不知道他們會給黃泉付多少薪水嗯。。。(還是很在乎幾萬塊的﹐透支的卡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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